“姐,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洛水伸着食指在洛萧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上点了点,满眼的不信,眼前看到的事情实在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洛萧洛水隔着巷口有十多米远的距离,根本听不清林修和他们低声交谈的内容,只见得林修大喇喇地走过去,招了招手,那几个围着中年人的社会青年就让开了路,接着没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走了!这算什么?哪怕林修摆出功夫架子跟他们十几个人大打一架,洛水都不会这么惊讶。
“可能林修跟他们认识,所以林修才会过去。”洛萧倒是看出了点门道,但并不是很确定,轻轻咬住了下唇,心想林修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到一起?难道林修以前那种老实本分的样子真的只是伪装?
“在这等我。”林修对于老面说了一声,便走向洛萧。于老面趴在地上,捂着没受伤但头发凌乱的脑袋,目光闪烁,想偷偷离开却又不敢,刚才可是林修把他从魔爪中拯救出来,这时候跑了,下回再让人逮住了怎么办?
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洛萧身边,林修开口说道:“洛萧,不好意思啊,可能不能送你回家了,后面的路应该也安全,咱们明天教室见吧?”
林修可不是心地善良的活菩萨,想到要去帮于老面解围,是觉得于老面既然是个赌性成瘾的老赌棍,就一定有赌球的门路。
而且于老面是一个输到倾家荡产还被人追债的赌棍,这样一个人不会追问太多,只会像抓住救命绳索的溺水者一样,死死地抱住最后一丝希望,很容易掌控。
现在既然给于老面解了围,林修不能就这么把他放在这自己离开,否则这次就白救了他,搞不好还会丢掉这个大好机会。
“嗯。”听到林修带有歉意的话后,洛萧的反应出人意料,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拉起洛水往天宇绿源走了,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好像跟林修只是陌生人。
这突然的态度转变让林修有些摸不着头脑。林修呆呆地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洛萧可能是误会自己跟李萍淼那些人有什么密切关系了,于是一下对自己的印象就改观了,毕竟对学校里的学生来说,李萍淼他们那些人实在不讨喜,甚至讨人厌。
“啧,这事儿闹得……”一想到自己努力在洛萧心中营造的好形象可能就这么被摧毁了,林修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急着追上去解释,这种事情越想解释越说不清楚,只能以后找到机会再慢慢澄清。
叹了口气,林修转身回了于老面那儿,这时于老面坐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先前那一通跑把他累得不轻。
“谢谢。”见林修走近,于老面双手合十,拜了林修一下,“谢谢你啊小兄弟。”
“嗯。”林修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于老面,构思着自己应该说什么。
正常情况下,别人说谢谢,出于礼貌也该回一句不客气。但这次不一样,林修是想跟于老面合作,利用于老面出面去赌球,那么林修就应该在于老面面前保持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让他安心做一个工具,而不要问东问西,甚至窥探未来日记本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林修面对于老面时就不该平易近人,而应该努力保持神秘。
仔细思考后,林修突然问道:“赌球?”
“啊?是,赌。”于老面诧异地望了林修一眼,随即惭愧掩面,又是叹气又是流泪,痛心疾首的样子真让人想不到这会是个赌棍。
“明天赌哪一场?”
于老面一愣,带着犹豫抬起头看了一眼林修,看见林修的侧脸在映照昏黄灯光下,像滩死水,没有丝毫波澜,让于老面莫名有丝心悸。
“衡,咳,衡来队对近江队。”于老面飞快瞄了林修一眼,随即低下头,而后又缓缓抬头,看着林修迟疑着说出了答案。
于老面咬牙说出这个答案,就等于间接承认了他身上还有余钱去赌,这让林修苦笑不得,都快让人围起来打残打死了,这家伙居然还想着留点钱去赌。
或许他觉得再赌一次就能翻身吧?林修心想,不知多少赌到当底裤的赌徒都是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直至倾家荡产。
“嗯。”林修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打开未来日记本,并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于老面的视线,使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背影,看不到手里的未来日记本。
【2017年3月27日,晚20:00
衡来队VS近江队,3:1结束比赛。】
看到浮现在未来日记本第七页上的内容后,林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陡然站住,喊了一句:“衡来对近江,三比一,明天晚上在你的早餐店等我。”
说完,林修头也不回,潇洒离开。
想钓鱼,不能莽撞地伸手去捞,那只会把鱼儿吓跑,得抛出精心准备的诱饵,让鱼儿自己来咬钩,才能轻松把鱼儿提上岸。
对于老面也是一样,冲上去二话不说就告诉他“我能预知未来,我能提前得知球赛的结果,我能让你逢赌必赢”,那只会把于老面吓跑,让他以为这是一个骗局。
但只要抛出鱼饵,等到明晚比赛结果出来,于老面看到了机会,就会想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巴着赶着凑过来。
这些道理,林修都是从杂七杂八各种闲书里看来的,父亲林松总批评他说看那些课外书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看来,什么知识都是有用处的嘛,以前看的那些书在这几天的各种事件中可对林修有不小帮助。
看着林修的背影渐渐在视线里缩小,于老面站起身,眉头紧锁,绞尽脑汁琢磨着林修刚才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于老面眼里突然闪起一道亮光,接着又迅速熄灭了,“不可能不可能,他看起来也就是个学生。”
又想了好一会儿,于老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