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不上来?说不出口?”赵志刚摇头,哈哈一笑,“那我替你答!叶锦文就是个社会渣滓,他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喜大普奔,除了他那混蛋爹妈,谁都不会替他掉一滴眼泪,这种人让他继续活下去,他只会变本加厉,害死更多人。”
马向前哑口无言,这是事实,无法反驳,了解过叶锦文的生平后,他个人也极度厌恶叶锦文。
“再回来说说你刚才的推测,注意啊,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是没有真凭实据的,我现在只是在猜测基础上做作评论而已,假设有一个专业级别的赛车手,跟叶锦文这个社会渣滓赛车,最后结果是叶锦文技不如人,出了意外,把自己害死了,这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意外吗?为什么会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呢?我们何必要把它搞得那么复杂呢?你要真有这份闲心,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上个与被撞死的环卫工呢?为什么不去替她讨个公道呢?”赵志刚说完,扔了支烟到马向前怀里。
“我不抽。”马向前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但却没有把烟递回去,想了想还是把烟放到嘴里,借赵志刚的火机点着。
呛人的烟味涌进肺里,马向前心想:如果是父亲,他会怎么做呢?
马向前的父亲马国栋是南都市政法委书记,响当当的南都政法口一哥,也是从基层做起,一步步爬上去的,最为辉煌的岁月就是马国栋做南都市刑警大队长的时候,破案无数,震慑宵小,在马向前心中父亲一直是自己的偶像,每当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马向前总会想一想,如果是父亲,他会怎么做?
抽了两口烟,马向前有了答案,父亲也会做跟赵队长一样的选择,只不过父亲会考虑的更加复杂,比如:将这起“交通意外”列入刑事案件后的工作压力,一旦不能及时破案,将会使自身陷入被动境地。相反,如果这只是一起交通意外,不仅所有人都拍手称快,还能借此机会告诫极速俱乐部其他成员,使得飙车的恶劣风气得到遏制。
“赵队长,我明白了。”马向前突然把笔记本上涂涂画画的内容全部撕下来,用打火机点着了扔到路边,将它们全都烧成了灰,“今天我们过来勘察的结果与昨天交警部门的勘查结果基本一致,没有新发现,不能确定昨晚是否发生过飙车事件,很可能这就只是一场交通意外而已。”
赵志刚欣慰地笑了,孺子可教啊。
“咦,赵队长,您说刚才那两位交警是不是也……”马向前忽然想起刚才两个交警的怪异表现,似乎那个年轻的交警像自己一样发现了端倪,而年长的交警却没让他说出来。
“谁知道呢?”赵志刚耸耸肩,“走,回队里吧。”
回到刑警二大队后,赵志刚派马向前跟楚亚兰去查一个蓄意伤人案,而自己则继续追查大鹰坡绑架案,绑匪至今没有下落,且绑匪曾使用的皮卡车和面包车都不见踪影。
翻遍了桌上的资料后,赵志刚用私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是我,帮个忙,查查车?”
手机另一头不悦地问道:“赵队长,又让我帮你免费干活儿?”
“最后再帮我一次,就当还我人情了,成吗?”
另一边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响起声音:“说吧,查什么车?如果是你在大鹰坡那个案子,我查不了,我听说了,那种车太多了,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不,不是那种大众款型的车,那两部车我会自己找。”赵志刚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没有人在门边偷听后,重新关上房门,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帮我找一部AE86,别问我为什么,也别告诉其他人,成吗?”
“行吧,以后没钱的活儿可别再找我了。”
“好,谢谢。”赵志刚挂了电话,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把玩着打火机,出火口时不时窜出的火苗映照着赵志刚阴晴不定的脸。
…… …… ……
刑警不管,交警咬定是交通意外,调取不到监控摄像,又找不到其他目击者,唯一的目击证人还是个脑部受伤的瘾君子,这案子没人会再查下去,盘山公路上的意外事件似乎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任凭叶锦文父母的势力再大,也不能把公安局当成自己家的颐指气使,更没办法追查一辆无影无踪的神秘富康,其实做父母的心里也有数,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只是不愿意忍下这口气罢了,但现在他们找不出真凶,只能把气往别处发了。
叶锦文的父亲跑到极速俱乐部把里面的年轻人痛骂一番,说都是他们带坏了儿子,扬言要让他们为自己儿子的死付出代价,但极速俱乐部有强硬的后台,交警都拿他们没办法,叶锦文父亲自然也是没辙,只能过过嘴瘾。
而叶锦文的母亲则独自呆在家中守着叶锦文遗像,神情恍惚,脸色逐渐变得怨毒,肆意扩张汹涌膨胀的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后,她用冰刀一样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杀人!”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传回一声苦笑:“您家里的事情我听说了,请您节哀,不要做傻事。”
“废话少说。”叶锦文母亲一手拍在桌上,一手攥着手机,面目狰狞,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生意你做不做?”
“当然,谁会跟钱过不去呢?”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半点犹豫,“不过景城最近不太平,警方神经紧绷,盯得恨死,所以命案不能做,这是底线,没得谈。”
“好,我不要你杀人,我要你给我对付刑警二大队的楚亚兰,你给我把那个小婊|子废掉,再找人把她轮了,拍成视频放到网上去!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找不到凶手,叶锦文的母亲便完全将仇恨转移到了楚亚兰身上。
楚亚兰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口快,竟会引来如此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