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药,合欢散是春药。”“纯情”的韩冉视死如归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像咬了舌头一样紧闭嘴巴,眼睛却很不安分的偷看宋玉华的表情。
让他隐约感到可惜又震惊的是他的玉华根本没有任何娇羞的表现,更别提什么颊飞红霞,低垂粉颈,美目含情了,这些统统都没有。
“这个就是春药?”她眼睛瞪着圆溜溜的,一下子把那个小瓶子抢在手里,带着十二分的兴趣和好奇心打量着,甚至还凑到鼻尖闻了闻,“原来这个就是春药,我一直以为是师傅说瞎话来唬我呢。”
韩冉夸张的扶额长叹一声,“你这位远在江南的师傅到底教了你一堆什么?”
宋玉华嘻嘻笑着,“我师傅会的东西可多啦,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就连我哥哥的先生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韩冉本想教育她一番,好让她不那么好奇的计划是完全失败了,罢了,反正她想要做的事情,我都陪着就是了。
“以后你再兴起好奇心,千万别以身犯险,”韩冉面色严峻的叮嘱道:“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陪着你,给你做贴身护卫。”
“你揣这一堆药瓶,该不会是想防身吧?”见宋玉华在自己的注视下弱弱的点点头,他气笑了,“你还真是心大的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身上带。”
“还说呢,你要是真担心我,那天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我把这些揣怀里呢?”宋玉华不服气的反击。
“原来你知道?”韩冉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玉华恨恨的白了他一眼,“就在刚刚。”
“话说,你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的?难不成你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
“二哥教我的,”韩冉把锅甩给蜀王,“他自小在宫外长大,又常年征战,自然懂得多些。”
“看来蜀王殿下待你不错嘛。”暗中早已将朝堂局势打听的一清二楚的宋玉华歪着头状似无意的提到。
“二哥为人仁厚,这几年要多亏有他照顾,”韩冉倒是坦荡荡的回答,“要知道我先前出宫都得跟聂淑妃舍下脸面求情的,这几年有二哥从中周旋,我才稍微自由了些。”
宋玉华最听不得这样的话,韩冉只不过是随口提起他往日的辛酸,简单一笔带过,可她却因此而揪心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老板娘的羊肉胡饼怎么还没好?今天中午的客人可不多,她还忙不过来么?”她皱了皱眉,强笑着转头看向后厨的方向。
“面还没吃几口,就想着胡饼了。”韩冉话音刚落,后厨就走出一个端着托盘的汉子,“老板娘腰疼,进屋睡觉了,只好我亲自给二位上菜了,刚出炉的胡饼,又香又脆,您二位尝尝。”那汉子打着赤膊,黑黄色的脸上满是汗珠,他憨憨的笑着朝二人走来。
韩冉只当他是个粗莽汉子,也没在意,只点了点头,“劳烦。”
宋玉华越涌上一种奇怪的不安,随着这汉子的靠近,她的不安也越来越浓,在那汉子离他们的餐桌还有一两步的时候,宋玉华突然端起桌上的大海碗朝他头上砸去,海碗应声而碎,面条汤汁混着血液从头顶滑落到脸颊,让他憨厚的脸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他喝了一声扔掉托盘,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韩冉冲去,“阿冉小心。”伴随着宋玉华的喊声,韩冉起身嗖的护在宋玉华身前,伸出胳膊抵挡。
护在他身后的宋玉华并没有被这个变故吓到,她迅捷的捡起桌上的小药瓶朝那汉子头顶砸去,目标明确,下手极准,药瓶子接连在那汉子头上开了花,药瓶里的褐色的药汁与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让与韩冉缠斗的他动作渐渐变缓,最后身形晃了晃,轰然倒地。
韩冉按了按蠢蠢欲动的宋玉华肩膀,“你先别动。”因为他声音里不容拒绝的力量,宋玉华悄悄红了脸,乖乖呆在原地,看韩冉俯身探了探汉子的鼻息,然后放心的吐了口气。
“怎么样?我很机灵吧?”宋玉华仰着脸邀功,白净俊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后怕,反而得意的翘了嘴角。
韩冉又爱又恨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现在这样子,哪里有半分小娘子的样子,分明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娃娃。”
“做小娘子有什么好的,”宋玉华不以为然的瘪瘪嘴,“哎呀,有刺客,我好怕呀。”她小脸浮现出惊慌之色,然后娇弱的向后挪了几步,“救命啊,快救命啊。”
“是这样吗?只知道拖后腿,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她不屑的“嘁”了一声,“只知道喊救命,我最讨厌了。”她皱了皱小鼻子,“我讨厌躲在别人身后。”
“不过你真的很厉害啊,”韩冉忙顺毛捋,“毒药、迷药、蒙汗药同时上阵,本来很难解决的,经你这么一搅合,他只能怨自己倒霉了。”
宋玉华这才满意起来,“而且我还把迷药和蒙汗药的解药留下了,还有这个合欢散。”她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子。
韩冉本想说什么,却被身后几声鼓掌打断了,“宋家大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怨不得六爷常把您挂在心尖尖上。”
与鼻尖萦绕着的浓郁的香味同时出现的,是一位艳光四射的红衣美人,她娇笑着从后厨走出来,“大姑娘,六爷,好久不见了。”
“六爷?”宋玉华回首望向韩冉,“你们认识?”
韩冉漠然点点头,珠红鹤顶却接话,“不止认识,奴家还是六爷的下属呢。”
“下属?”宋玉华想起那日被人贩子掳走,见到她时升腾起希望又跌入绝望的感觉,“她是你的下属,那天她还对我见死不救。”
“韩冉。”她皱眉不满的喊了一声,还抱着他胳膊狠狠拧了一下。
“她只是曾经是我的下属,”韩冉对珠红鹤顶视而不见,只嘴角含着笑安抚道:“自从那日起,她就不是了。”
“六爷真是狠心呢,好歹我也曾是您的人,您难道一点旧情都不念吗?”珠红鹤顶哀怨的蹙着秀眉控诉着。
宋玉华闻言立刻板起脸来,眼睛里的光充满寒意,韩冉,还不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