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冉告诉宋玉华,如果真有这种毒药,那么对于上位者来说,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贝。
宋玉华本来不以为然,但通过韩冉的解释,她突然意识到,对他们来说,恐怕这的确是千金难得的灵药。
“可如果士兵吃了这种药,恐怕对他的身体有所损害吧。”她迟疑的说道。
韩冉神情古怪的笑了笑,“不仅是有所损害,而是在透支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力竭而亡。”
宋玉华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她知道韩冉说得对,吃了这种药,对那些士兵来说,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为什么郄族人会中这个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宋玉华愤怒起来,“那个小二哥一直强调郄族人蛮横剽悍,难道真正蛮横剽悍的人是这些中毒的武士吗?”
韩冉摇摇头,“恐怕不是,其实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等明日进了县城之后,见到文华兄,兴许会解开谜团。”
宋玉华心事重重的点点头,靠在韩冉肩上,“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害怕呢?如果郄族人只是像西南的叛军一样,是普通的悍匪一样就好了,咱们或以武力镇压,或者以柔动之招安。可现在这个情势,却让我觉得害怕起来,我真害怕会出什么大事。”
韩冉并没有把禹州知州可能有问题这件事情告诉宋玉华,如果此时说出来,可能她这一夜都难以安睡。
但韩冉把郄族人中毒的异状和王知州还有前世地动之事放在一处,觉得像是隐隐有一条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而这条线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
如果不是宋文华来到临南县做官,而是势单力薄之人或者软弱胆小之人来这里做官,可能事情永远不会被揭开,还放任去酝酿更大的阴谋。
这么一想,韩冉蓦地明白太子的本意,或许他是想利用宋文华来掀开大幕,把事情都暴露人前。
第二日中午,乔装成客商的一行人便进了临南县城。尽管通往外界的出口被郄族人堵住,但临南县城竟有些繁荣景象,丝毫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苍凉寥落。
宋玉华韩冉这一行外地人一进城,就吸引了所有临南百姓的目光,他们没想到还能有人突出郄族人的重围,进来临南县城。
宋玉华等人顶着这些人疑惑戒备的眼神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安顿下来,再暗中与宋文华见面接洽。
客栈的掌柜一面招呼他们,一面用好奇又钦佩的目光打量着这一行人,最后终于忍不住挑了看起来笑眯眯的最好说话的宋玉华试探的问道:“几位客人是怎么进来临南县的?”
“翻过闾栾山就进来了啊。”。宋玉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闾栾山可--可是有---”掌柜的附耳低声道:“可是有郄族人把守的啊。”
宋玉华神采飞扬的扬扬眉,“那又怎么样呢?都是些纸老虎,不堪一击,我的兄弟们随手一刀就把他们撩到了。”
掌柜听得咋舌不已,“那贵兄弟们可真是神勇呢,郄族人向来剽悍凶猛,城中百姓都不敢惹他们呢,现在又占山为匪,我们更不敢出城了。”
“我倒是瞧着你们县城里不像是被郄族人所苦的样子,反而乐呵呵的嘛。”宋玉华疑惑道。
掌柜苦笑了一声,“也是这个道理,虽说我们如今不能出去,可郄族人也不能为祸百姓,倒是让我们松了口气,再说了那群山大王守着,也不知能活几日,还不高高兴兴的享受几天。”
宋玉华皱眉不赞同道:“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们行商之人最是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呸。”
掌柜的也跟着呸呸了几声,连声赔不是。
韩冉笑道:“不是我说,你们也忒没出息了,怎么就那么怕郄族人呢,我瞧他们也就那样嘛。反正都是死,你们这种死法也是够窝囊了,干什么不反抗呢?”
“这怎么反抗呢,”掌柜苦着脸道:“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就像我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提提着刀去杀人了。”
宋玉华总算明白,为何宋文华已经把郄族人赶出临南城,还是没人敢起来反抗了,这里的人生性胆小柔弱,也不知是被欺压惯了,还是天性如此,以至于助长了郄族人的气焰。
想到这里,宋玉华也歇了劝说他们投奔宋文华,一起抗匪的想法,只命掌柜的尽快安排客房,并给他们送上来饭菜和洗澡水。
饱餐一顿之后,宋玉华和韩冉都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准备在市井之中闲逛,顺便打听消息,等天黑了,便趁夜色进县衙后院与宋文华相见。
这么一路行来,宋玉华发现,整个临南县,郄族人只占十分之一,其余全是周朝百姓,可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饮食起居,临南县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向郄族人靠拢,尽管郄族人已经被赶出临南,可街上还是有很多人售卖着郄族祖先的面具,长者都爱吸旱烟,而那旱烟据说也是郄族长者们最喜欢的消遣之物。
更别提各种郄族人的美食和衣服了,宋玉华甚至有一种感觉,仿佛走在路上的人其实都是郄族人伪装而成的周朝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