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宋玉华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脸色发白的回想到中秋夜宴那一次，三公主失去理智的从她的寝宫里冲出来，闹着要去大殿上，然后王世芬匆匆追过来，低声诱哄着她，劝她回宫，答应给她熬粥喝，然后三公主就乖乖的跟着她回宫了。
她那时候还在跟黎依晴杜曼灵感叹，这王世芬好手段，能把三公主那么个暴脾气哄的服服帖帖的，但现在向来，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声音有些发冷的问道：“那个药，吃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怎么就会让人失去神智？”
沐家姑奶奶如今是骑虎难下，只能一心一意的跟着宋玉华说实话，“我问过我娘，她说药会让人吃了上瘾，人会慢慢离不开那个药，如果一天不吃那个药，轻者会犯困打哈欠，重者就会浑身发痒，最后会神智癫狂，被人所控制，真正成为傀儡。”
“犯困打哈欠---打哈欠---”宋玉华喃喃着，她回想着所见到的三公主，继续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她会情绪暴戾，口不择言呢？”
沐家姑奶奶细细思索之后才谨慎的答道；“如果每日只掺在饮食中的话，用量不大的话，那样的状况至少需要五个月的时间。这种药名唤蚀骨柔，能在不知不觉间让人骨松筋软，所以一般下药的剂量都会非常少，逐月增加。”
“她从五个月之前就开始了？”宋玉华回想五个月之前发生了什么，“五个月之前，那时候还未过中秋节，她才刚刚被选为伴读，她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韩冉担忧的望着宋玉华神色忧虑不定的样子，不由问道：“玉华，到底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事情？”
宋玉华猛然抬头抓住韩冉的胳膊，“阿冉，王世芬--”她不顾沐家姑奶奶还在场，就激动的说着，“王世芬有问题，她有问题。”
韩冉看了沐家姑奶奶一眼，后者会意告退。
韩冉则把宋玉华搂在怀里，安抚着，“你慢慢说，王世芬怎么了？”
“是王世芬给三公主下这个药，这个蚀骨柔，”宋玉华脑海里好像有一条线，把认识王世芬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王世芬入了宫，可和她有仇的王世珠却因触怒三公主被赶了出来，原因是王世珠穿了一身红衣，三公主平日最厌穿红衣之人，与她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王家在送王世珠入宫前一定会先行打听三公主的喜好，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而且我还记得，三公主之前的伴读嫁人了，她的伴读是王家旁支的女儿，她必定十分清楚三公主的起居饮食，所好所恶，近水楼台先得月，王世芬得了三公主青眼，王世珠却被撵回家里。”
原本只是推理，但宋玉华越说越顺溜，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能对的号。
“我被水根劫持的那一日，咱们不止遇到了小侯爷和王世珠，还遇到了王世芬。”
“还有五公主那件事---原本三公主想要害死的人是依晴，可为什么最后药却下到了我的那匹马上，所有人都说是你表妹陈芍传错话，可若是陈芍没有传错话，那传错话的人是谁呢？”宋玉华眯着眼睛猜测道。
原本宋玉华的这些猜测，韩冉虽然认真听，却并没有太上心，直到宋玉华提及陈芍传话，他突然想起来，当日陈嫔的确提过此事，陈芍对三公主存心讨好，好不容易帮她一个忙，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
他前世专心朝政，与宋玉华有关的一些女性，他可能会印象深刻一些，诸如王世芬之类的人，他毫无印象，所以压根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可如今结合起来看，王世芬的确是很有问题，“我这就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你别太着急，反正她现在一时半会害不到你。”
可宋玉华却心情复杂，她现在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读心之术了，她之前的确不喜王世芬，可从来没有觉得她是个心思叵测之人，即使宋夫人和徐嬷嬷怀疑她，可自己也只是远离她，而没有过多的防备，她始终都记得当时坐在马车上，听到她一直默背女则之类的迂腐之言，便自作聪明的把她归到古板的大家闺秀一类，却没想到她竟隐藏的这么深。
原来读心之术只能知道别人此时心境，却不知那人品行心地如何。
“我没想到她会是坏人。”宋玉华垂头自语道。
韩冉微笑着安慰她，“别傻了，你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是好人坏人。”
没想到宋玉华听了这句话之后，脸色更难看起来，巧了，她的确会读心术。
“为什么会花心思在三公主身上呢？”宋玉华噘着嘴问道：“我并不觉得她是五皇子的威胁啊，他想利用三公主干什么？”
“你可别小看她，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又是聂淑妃的掌上明珠，出生便有汤沐邑，而且她莽撞无脑，最是好利用，这样的人用对了，可是一部好棋呢。”韩冉笑道。
“可她性子执拗，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倒戈吧。”宋玉华迟疑着说道：“她小时候就算被七皇子打哭了，都不肯叫七皇子一声哥哥呢。”
“谁说要她倒戈了，是要她拖后腿的，而且她如今性情越发暴戾，恐怕以后惹的祸还不少，说不得会惹出大麻烦，让聂家都焦头烂额呢。”韩冉捏捏她肉肉的脸颊，“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拎的清的。”
可宋玉华显然对于这样的阴私手段不能接受，催着韩冉赶快把王世芬的底细查清楚。
韩冉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脸上笑眯眯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