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漾很快就定下了去西北的日子,虽然文武百官拼命阻挠,甚至皇太后都不允许,但是有安茗大长公主殿下的一力支持,南宫漾去西北的道路还是相当的顺利。
朝中政务再次回到了陆安手中,虽然大多数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但是陆宰相执意要让南宫漾动用御令卫,一路处理重要的折子。
这法子很是折腾,但是为了让陆安放下心来处理政务,南宫漾只好同意了下来。
与此同时,随行的人员也确定完毕,分别是陆宰相家里的独子陆世平、周子安的长子周霖义,以及部分御令卫,其中当然包括苏牧。
虽然一行人之中大多都是刚刚成年不久的人物,但无一不是朝廷重臣之后,可以说是阵容豪华。许多人把这次西北之行当做是皇弟重用新人的历练之途,但南宫漾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无论陆世平与苏牧有什么打算,这一次都会被重点关注。
日子很快便来临,为了不引人注意,李君皓特意准备了一辆并不是十分鲜艳的车架,古朴的花纹,庄重的式样,像极了大户人家出门所用。
南宫漾与青萝相对而坐,外面是陆世平、苏牧两人骑马走在最前方,李君皓与马夫一起坐在马车前头,而身后则是一对训练有素的御令卫,只不过统一做了府中护卫打扮。
“西北距离长安有多远?”南宫漾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青萝道:“骏马疾驰,日夜不息也需要两日,陛下此去怕是需要四五日才能到达,若是遇上阴雨天气,兴许更多。”
“若是真的阴雨天气,兴许更好。”南宫漾呢喃道:“只怕是一路大旱,灾民遍地。”
“不会的,”青萝安慰道:“陛下还是应该相信一下西北的官员,他们至今还未将灾情上报。”
“你的意思是,朕不应该相信御令使?”南宫漾反问道,眉眼之中带着微蹙的犹豫。
青萝眉头微蹙,低眉颔首道:“兴许陛下相信御令使没错,但那封信未必就是御令使派人传来的。”
“除了他,还有谁?”
南宫漾嗤笑一声,微微摇头,道:“他的字迹很少有人见到,更别提模仿了。就算是真的有人模仿,也未必会那般相像,青萝,朕相信御令使,也相信他不会随随便便那这种事情开玩笑。”
青萝眼眸微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轻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跑出了长安,因为走得都是官道,所以一路上驿站的数量倒也不少,随着夜色渐渐笼罩大地,整个车队也停在了驿站面前。
“无须惊动他们,”南宫漾淡淡道:“进城,找一家客栈。”
“是。”李君皓应了下来,催促着陆世平与苏牧继续往前走,陆世平眉头微蹙,努努嘴没有说话。
有必要搞特殊吗?陆世平暗自不屑,虽然朝中都传小皇帝如何如何,但是在他眼里,他一直都是那个抛弃姐姐的混蛋,跟他相处一刻钟都觉得恶心。
福来客栈门前,一家大户人家的少爷带着十来个护卫住店,进的是二楼的天字号,那少爷小小年纪已经气度不凡,让掌柜的好一番羡慕。
“周围的住户都查清楚了吗?”南宫漾闭目养神,轻声问道。
青萝点头,道:“福来客栈最近居住的客人比较多,但是天字号附近倒是鲜有客人居住,只有左边一户,像是个走货的商人。”
南宫漾松了口气,轻声道:“你们下去吧,朕累了。”
李君皓与青萝随即退了出去,李君皓去了旁边的房间,而青萝则是站在房间外,冷冷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客官,可需要一些夜宵?”楼下的小二热情的招呼道,夜已经渐渐深了,大多数的客人都已经睡觉,值夜的小二看到楼上还站着一位娇滴滴的姑娘,便很是兴奋。
然而青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不再理会,径直走了下来。
小二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我们之后,还有人住进来吗?”
小二摇摇头,被青萝的眼睛惊得心里发慌,急忙道:“没有没有,客官,时间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客栈安排小的来值夜,有什么事情叫小的就行。”
青萝眸色微沉,随即转身上楼,进了另一个房间。
月亮高悬,星子遍布,客栈值夜的小二依着柜台轻轻睡去。客栈之中一片寂静,时不时响起的鼾声倒成了最响亮的音符。
颠簸了一天,南宫漾也渐渐在疲惫中睡去,只是因着三年来头一次在外面睡觉的缘故,心里头格外的不踏实,所以睡得很轻。
“啪——”
一声仿佛是砖瓦掉落的声音,惊醒了南宫漾,黑暗中一双清澈的眸瞳睁开,侧耳倾听外面的一切。
只是那一声响后,便再无其他声音,难道是她多虑了?南宫漾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入睡,却听到旁边的房间想起了声音。
“护驾!”李君皓低沉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夜空,南宫漾骤然起身,看到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刹那间,借着月光,一道明晃晃的利刃从她的眼前划过,南宫漾就地一滚,躲开了剑刃,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背后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利刃再次毫不留情的划过来,南宫漾暗暗心惊,急忙伸手推倒身边的凳子,迅速爬起来,向着门口摸索去。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南宫漾根本来不及犹豫,迅速将手中的一切能够砸过去的东西扔了出去,然而这些并不能阻挡黑衣人的靠近。
南宫漾似乎能够看到他眼中的寒光,见到南宫漾不断地朝着门口靠近,他手中的短剑毫不犹豫的掷了过来。
“叮——”
南宫漾下意识的闭眼,短剑哐当落地,只剩下南宫漾与那黑衣人面面相觑。
“老兄,多谢手下留情。”南宫漾对着他咧嘴一笑,迅速打开门跑了出去。
迅速赶来的陆世平看到南宫漾此时的样子,瞳孔微缩,心头划过一抹熟悉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