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晨充满了露珠,迷蒙雾气似乎遮住了人的眼睛,看不清外面究竟是什么有些寒冷,也有些孤寂,洛雪纤瘦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纱窗看着外面迷蒙蒙的一片,开了一点窗,可以让外面清新的空气吹进來一点,不至于会让室内太闷。
劳伦一进來就看见她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不禁蹙了蹙眉宇,走过去随手拿了件袍子披在她身上,带着责备又担心的语调说道:“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深秋外面很凉,要加衣服了,还有鞋子都不穿。虽然下面有地毯也是有寒气的,万一感冒还得吃药打针,你是沒看见最近我诊所的病人是有多少,我都來不及应付了”
洛雪轻笑着转身看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是医生的职业病又犯了吗这么罗嗦哦”
劳伦看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洛雪,不禁心疼,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让她这般逞强,弄得跟男人一样,其实她完全可以柔弱一点,不需要这样的。虽然他不知道究竟在她的成长岁月中是怎样的一个历程,但是能把她打磨成今天的样子,一定是吃过不少苦吧
“洛雪”
劳伦轻声呼唤着她。
“恩”洛雪不解的看着他,眼神迷茫,像是迷失在森林中的鹿,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入怀里好好疼惜。
“不要让自己这么坚强,想哭就哭,想闹就闹,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歇,你是女子,你有这样的权利”
洛雪的眸子陡然黯淡下來,头渐渐低垂,视线望着洁白的地毯,不发一语。
劳伦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來到她的脸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真的很爱他是吗即使他对你做出这种不可原谅的事,还是这么爱着他”
洛雪盈盈目光之中泛着迷蒙的雾气,也有着淡淡的哀伤,遂然转身又望着窗外的景色,幽幽说着:“劳伦,我想唱一首歌”
劳伦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为什么想要唱歌,但是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恩”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悄然打开,洛雪毫不自知,劳伦回头看了看來人,最后叹了口气还是静静退出了房间。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微微张嘴,唱出了动人却忧伤的歌曲
我坚持的,都值得坚持吗
我所相信的,就是真的吗
如果我敢,我就敢拥有吗
而如果都算了,不要呢
或许吧或许我永远都不会遇见他
或许吧或许我太天真了吧
属于我的昨天之前的结局
我决定我的决定
属于我的明天之后的憧憬
我迷信我的迷信
属于我们点点滴滴的伤心
我们要各自忘记
属于我们闪闪发亮的爱情
我们再一起努力
属于风的,那就去飞翔吧
属于海洋的,那就汹涌吧
属于我们的爱,该來的就來吧
为什么不敢呢不要呢
是他吧命中早就注定了的那个他
是他吧他原來就在这里
她唱的是那样专注,每一个音符从她口中出來都是含着淡淡的哀伤,似乎就是在表达着她的心境,灵动的眸子在转瞬间布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里面晶莹的泪珠想掉却还是坚持着不让它掉下來,明明很难受,却还是那样支撑着,这就是她,洛雪,一个从來不轻易把脆弱放在嘴上的女子,一个宁可独自躲起來舔舐伤口也不愿让人看见她孤独落寞的女子,一个即使伤到深处也要强颜欢笑的女子,却也是让人忍不住动心的女子
不是不想哭,不是不想闹,不是不想依靠,不是不想喊累,只是因为沒有那样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而已,在她的生命中从來只是她一个人,所有的角色都是她过程中的一个过客,來去匆匆,过眼云烟
眼泪终于在不经意间滑落,沿着精致的脸庞到小巧的下巴,鹅颈,最后流落在衣襟之上
“你知道吗爱一个人从來不需要理由,沒有原因,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哪怕是禁忌的爱,哪怕这份爱有多可笑,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其中,我还是沒有办法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堕落,明知道这会让他耻笑,明知道那是一个深渊,跳进去了就永远也上不來,可是我还是跳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你会不会笑我”
她痴痴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也不管劳伦会不会答应她。
“但是我也恨他,在知道真相后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死去,而我真的想就这样死去”
身后的人身子倏地一僵。
“或许死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矛盾,你知道吗就连宋艺轩也都沒有让我这样深刻体会过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恨的同时却还是那样不可救药的爱着只有他,只有他在这之前我一直坚信着妈妈和我说的那些话,只要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希望,只要有木槿花开的地方就有晴天,哪怕只是一瞬间也是可以永恒的,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
她孤寂瘦弱的身影就这样矗立在床边,一阵冷风忽然间吹进來,吹乱了她的长发,让她苍白的脸看起來更显苍白,更显孤寂
大概是感觉身后沒有声音,起了疑惑,她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是不是连劳伦也觉得她很讽刺,算了,反正她已经这样了,还会在乎什么尊严呢她的尊严早就沒有了。
转身,抬起眼眸的瞬间,她却僵在了原地
一双美眸睁大大大的,她几乎不敢相信,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而她完全不自知,或者他只是刚刚进來,那么,劳伦呢去了哪里。
这一刻她觉得很难堪,一点也不想见到他,即使爱着,可是一想到身上的伤,那天他那样残忍的挥打着自己的情景,她还是无法原谅,消失了十多天,现在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算什么意思,是來看她死了吗
可是他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她看不懂,似乎是懊悔,还有心疼
不,一定是她出现了幻觉,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