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
看着那张和小时候有些相似的脸蛋,他虽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他女儿,但是只要稍微证明一下就全知道了。
呵呵洛雪,我的宝贝女儿,不知道再见面你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吃惊还能再见到我,咱们是该好好叙叙旧了
这一天,洛雪心神总是定不下來,刚和一个朋友见完面,都是些以前在珠宝界互相切磋结识的,有着一定的交情,商量着创立品牌的事宜,这会儿刚出餐厅就觉得后面总有道影子跟着她。
鬼鬼祟祟的,难道是劫财的,香港近年來治安都很好,尤其是97年回归后,08年奥运会也刚过,作为中国的特别行政区,不法分子也随之减少了,又是在这繁华的街道,心中再三告诫自己,一定是多想了,她沒有仇家,不会的。
快速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有些累,刚想往沙发上躺着,门铃在此时却响了,她整个人一惊,迅速回头看着房门,只是响了两下就沒了声音,迟疑了好半天才开了房门一条小缝隙,沒有人,怎么回事,刚要关上的时候,就看见地上有一只包装好的礼盒,狐疑的拿了起來,左右张望着,是谁送过來的。
沒有再做犹豫拿了进來,关上房门,然后将盒子放在茶几上,定定的看着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打开它。
双手渐渐伸向盒子,拉开了礼盒的彩色丝带,掀开盒盖
在看见里面的那盘东西后,整个人呆愣了,然后,盒盖在她手中猛地飞了出去,掉落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的躺着,她蜷缩着身体不住的往后面缩进。
眼眸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其实里面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炒年糕,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妈妈经常给她做的一道食物,这个喜好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她,妈妈,还有一个人就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人不是应该在监狱待着吗是无期徒刑啊他怎么会有机会出來,不会的,不会
调整了呼吸,试着让自己放松,再次上前,里面还有张字条,拿过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像毛毛虫一样的字体:我亲爱的女儿,想我吗这是你最爱吃的东西,监狱刚出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啊哈哈
心越來越凉,越來越慌,拿着纸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指尖冰凉冰凉的,完全沒有了温度,就连身体也冷了,浑身像是沒有了灵魂,一阵晕眩感直冲而來,脸色惨白,唇色也惨白,像是绿叶失去了水分般干枯不已。
纸条在指尖中缓缓掉落
洛雪就这样怔怔的坐在原地,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似地,一把合上纸盒,拿起盒子开了房门就往垃圾房走去,不假思索的丢了进去,就好像这是件比垃圾还垃圾的恶心物品,那样的嫌恶,弃之如敝屐。
又迅速的回到房间,砰的关上房门,颤抖着手,翻出抽屉最里层的一个暗格,停顿了几秒,慢慢抽出里面一份纸张,似乎是被隐藏了多年的样子,外观已经很陈旧了,甚至还泛着黄,渐渐打开,原來是一份老旧的报纸,那是十多年前的香港日报。
上面记载的是当年一件绑架杀人案件,虽说不至于轰动全城,但是对当时年仅7岁的她來说,却是这世界上最残忍最不愿回忆的过往,这滴血的记忆,早已被她封尘在心底最深处,一直刻意不去记起,却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做到这个噩梦,但是随着年代的变迁,已经逐渐被她遗忘了,其实,并沒有遗忘,只是避而不想,因为每次回忆这些往事,都像在她的心尖上刺上一刀,不是痛快的一刀,而是慢慢深入,折磨至死的过程。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再想起,为什么还是不愿放过她,为什么
那个人怎么会出现,本來应该呆在监狱里的人怎么会出來,当年是自己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的,谁也想像不到一个7岁的小女孩竟然能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吧但是,她就是这样做了,如若不是太害怕,如若不是太恐惧,她又怎会这样做,亲眼看着那个人将绑來的人质撕票,甚至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亲眼看着那孩子的母亲哭得嘶声力竭,求着他放她们一条生路,他却满脸蛮横,等不到赎金,凶残的将她们杀害。
当时她刚从外面玩耍回來,推门而入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副惨状,那个年幼的小男孩胸口满是鲜血,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有小男孩的母亲,满身是血的躺在小男孩的身边,临死也要抱住的画面,那永不瞑目的情景她到死也忘不了,还有母亲在一旁疯狂的嘶叫着,叫他去自首,他却一脚将母亲踢开,顾不得心中的恐惧,推门上前抱住母亲,哭喊着,母亲哭着说,她错了,后悔了,真的错了
当时的她什么也不懂,只是一个劲的害怕,母亲一个上前抓住父亲就要拖到外面,大叫着,父亲不耐烦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母亲扇死,跌落在窗边,她看见父亲目露凶光,整个猩红,走上前又是将母亲一顿毒打,嘴里还在碎碎咒骂。
最后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把母亲推向了窗边,身子就这样直直落地,当场死亡。
当时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绑匪,回來一看,人都死了,也沒什么好处了,立刻就跑了,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看着父亲嗜血的眼光,想也不想立刻往外逃,拼了命的跑。
那一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活着,活着
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看着满地的鲜血,她已经形容不出那时的心境了,7岁的年纪就面对这种画面,有谁能承受的了有谁能
当警察赶來的时候,她躲在角落看着父亲被抓的画面,正要躲起來的时候,却被父亲看见了自己,当时那种愤恨的眼光足可以杀死她,在庭上作证的时候,她甚至沒敢看他一眼
握紧手中的报纸,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