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峰坐在客厅里听着从厨房里传來的嬉闹声,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一样难受之极,拳头死死的紧扣着,偌大的液晶屏幕上播放着新闻,他却什么也看不进,听不进,再也忍不住,腾的站起身,将手中的遥控器往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重重一扔,眼眸射向里侧的厨房间。
“喂,这还不能吃啊怎么感觉你像是饿死鬼投胎似地”洛雪打开砂锅拿过勺子舀了一口骨头汤,放在嘴边尝着味道,一边无奈的看着劳伦失笑。
“我这不是闻着香味忍不住了,唉你不是说你不会吗我看挺不错嘛,唔,能吃到洛大设计的料理,大概会被男人嫉妒死吧”
劳伦在一边唠叨着,双手抱胸,斜倚在流理台上看着洛雪的动作。
丽姨在一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这些画面全部落入刚走过來的雷玉峰的鹰眸之中,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一想起她曾经什么也不会做,唯一的两次下厨也是为他一个人,如今又多了一个劳伦,那种被抢走心爱之物的心情让他原本就黑沉的脸更黑了。
丽姨端着一道菜转身正要放于桌上,看见雷玉峰悄无声息的立于门口,不禁一怔:“少爷”
雷玉峰沒有反应,只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洛雪和劳伦的方向,眼眸之中像是要放出箭一般的凌厉。
洛雪听见丽姨的声音不禁也回头,只是很淡的看了一眼,又转身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汤熬的应该是差不多了,正要拿碗过來盛,劳伦抢先一步代替她:“我來,当心烫”
“谢谢”
丽姨将一切都打点好,解开围裙,拿过一边的餐盒,那是为雷蜜准备的晚餐:“少爷,我先过去了”
“丽姨,我去蜜儿那儿送饭,你在这里吃吧”洛雪说着已经走到丽姨身边,接过餐盒就要往外走。
丽姨一时有些微愣,连忙上前:“洛小姐,你先吃吧一会儿饭菜要凉了,小姐那里我送就好”
洛雪摇头:“不用,如果不是因为蜜儿行动不方便,就能在一起吃饭,我想她一定很想过來的,看不见我们她一定也很泄气的,我去陪陪她”
丽姨拗不过洛雪,只好答应,然后跟着一起要出去。
“坐下吃饭”
身后传來雷玉峰的声音,虽不大,却透露着坚决。
洛雪的脚步一顿,并沒有转身,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说着又准备出去。
“我说坐下沒听见吗”
哐啷。
随着他的一声暴吼,餐桌上的一只瓷碗被瞬间摔落,一地的碎片。
所有人皆被雷玉峰这惊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包括劳伦更是奇怪。
“玉峰,你干什么好端端的发什么火”劳伦忍不住责怪一句。
“不关你的事,如果看不下去你现在就可以滚了,要吃饭到外面解决”
劳伦不禁蹙了蹙眉宇,却是沒有说什么丽姨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看着着急。
整个过程只有洛雪沒有丝毫动静,仍是背对着雷玉峰,却可以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洛雪侧头对着身边的丽姨平静的说了句:“丽姨,我们过去吧蜜儿一定饿了”
只是还沒有走出一步,身后一道黑影瞬间闪了过來,将她一把拽了过來,而她手中给蜜儿准备的饭菜也全部悉数掉落在地上。
洛雪怔怔的看着一地的饭菜,眼眸中尽是怒意,闭着眼强迫自己深呼吸。
丽姨见此情形立刻做了决定,快速的收拾好地面的脏污,再重新弄了点食物,來到劳伦面前,小声说了句:“劳伦少爷,你和我一起去小姐那里吧顺便再给她检查一下伤口”
丽姨的意思很明显,是要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只怕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劳伦自然是明白丽姨的意思,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敞开心扉,也彼此确认了感情,怎么他才走了一个月,一回來见着的就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形,这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照现在的情势,他似乎只有先回避了,于是略微沉思后点点头,和丽姨一同走了出去。
宽敞的厨房间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气氛并沒有因此变得缓和,反之像是火药味更严重了。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都沒有再说话,雷玉峰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拉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按着她坐下:“吃饭”
“我吃不下,要吃你自己吃,我去陪蜜儿”
冷冷的说完,推开椅子就准备要走出去,却被雷玉峰再次拉回來,恶狠狠的对着她吼道:“你该死的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对着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留下來是为了蜜儿,不是为了你,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随便你想对我怎样我都忍了,但是你为什么要对着劳伦发脾气,人家哪里得罪你了,好心好意赶來替蜜儿处理伤势,现在只不过吃一顿饭而已,你有必要弄得大家都这么不开心吗你有什么脾气尽管对着我发,请你不要随便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别人身上,你不就是想看我难受吗一个维尼还是不够你解恨是不是,现在还迁怒到其他人身上,我像个白痴一样被你关在这里,沒有自由沒有人格,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一无所知,我就沒见过你这么自私自利卑鄙的人”
洛雪终是不能再忍受,一口气将憋了一整天的气尽数吐了出來,整张小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
雷玉峰同样阴鹜着俊脸,对于她的句句冷言,心里却是刺痛无比,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如此仇视,恨不得将对方伤的遍体鳞伤,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局面,他想过要好好和她说话的,但是在看见她和劳伦那样亲密的在一起有说有笑,对着自己却是一副冷淡如冰的态度,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不想看见她对着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笑,他承认就是想自私的霸占她所有的美好,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将她揣在口袋,可是他不能,现在他竟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带在身边,只能用这种最不耻的方式将她强留在这里,他恨自己的这种无力,恨透了
三天不见,天知道他是发了疯一样的想她,每天都要靠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入睡,无数次想要回來看看她,可是却只能苦苦压抑着,他知道她现在是有多不想见到他,而一想到这些他就更不能忍受,他不能忍受她讨厌他,排斥他,不能忍受她想着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更不能忍受她会在某一天离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几乎要崩溃,一方面想要她,一方面却又不能承诺她,这样的思想斗争每天在他的脑海中不断上演着,白天只有借着工作分散注意力,而一到晚上他就再也控制不了了,好不容易今天见到了,却又陷入了这种僵持的境地,谁告诉他,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