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宋倾城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顾远生。
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紧接着就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一把拉开身上的被子,宋倾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顾远生”,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宋倾城下床,打开门,开始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
外面似乎在下很大很大的雨,雨声夹杂着风声,似乎要入侵这个世界。
宋倾城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手扶着扶梯,慢慢走下去。
“顾远生,顾远生。”她不停地开口叫道。
听到声响的顾远生慢慢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满是迷茫地盯着宋倾城。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顾远生,宋倾城心里落下了一大块的石头。
她失控地跑向顾远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激动地紧紧抱住顾远生。
顾远生不明所以,任凭她抱着自己,不动声色。
宋倾城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泣。
顾远生这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试图安慰宋倾城:“你哭了?你哭什么?”
宋倾城哭得更凶了,她用力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鼻涕,破涕为笑地打了顾远生胸口一下:“你好坏啊。我睡醒之后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走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宋倾城说完,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这一瞬间,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凝固了。
顾远生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前的宋倾城,恍恍惚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倾城也愣住了,看清顾远生脸上的表情,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我……”宋倾城开口想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堵住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顾远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眼睛,脑海里不停回放的都是刚才的场景,她受惊过度下意识冲过来抱他,她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用拳头打他的样子……
“你刚才不会也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顾远生半开玩笑地说道。
宋倾城抿了抿嘴唇,用力地打了顾远生一下,开口道:“对啊,谁让你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楼上的。万一再地震了,那我怎么办?”
顾远生耸耸肩,没说话。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生变化……
“吃饭吧。我刚才下了碗面条。”顾远生淡淡开口。
“好啊。”宋倾城微笑着点头。
吃饭的过程中,宋倾城一直低着头,她现在已经不敢直视顾远生的眼睛了。
顾远生皱着眉头,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宋倾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顾远生突然开口,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宋倾城。
“好啊。”宋倾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重重点头。
顾远生轻了轻嗓子,慢慢开口:“有一对情侣,他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男孩子对那个女生很好,女生对她男朋友也很好。”
“恩。然后呢?”宋倾城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还蛮配合的。
“然后有一天,那个女生突然被车撞了。等她醒来之后,医生发现她失忆了,还瘫痪了。”
宋倾城感觉自己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她抬头看着顾远生,听他继续讲下去。
顾远生面无表情,但是看起来很投入:“男孩子并没有离开她。而是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每天都陪着她,试图和她一起面对病痛的折磨,帮她一起找回记忆。半年之后,女孩终于恢复记忆了……”
“然后呢?”这一次,宋倾城并不是敷衍,而是特别期待地看着顾远生,她很好奇。
顾远生看了一眼宋倾城,继续开口:“然后,她就和她的主治医生,一个非常帅的小伙子,在一起了。”
“额……”宋倾城一脸震惊地看着顾远生,她本来还以为两个人还会在一起的。
顾远生微微笑了一下,他突然身后特别亲昵地在宋倾城的头发上揉了一下。
“所以,你跟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宋倾城眨眨眼睛,一副懵懂的样子,慢慢开口。
顾远生笑了笑:“我是想告诉你,两个人如果能在一起那就真的要好好珍惜。因为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喜欢的人就不一定还是你了。”
宋倾城有些惊讶地盯着顾远生。
“所以你是想说,重来一次,你喜欢的人不是我?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们……不是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吗?”宋倾城有些尴尬地笑笑。
顾远生也苦笑了一下,他是想说,重来一次他喜欢的人还是她,这样他们是不是更应该在一起了……可是他没说出口。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占据一个角落,静静听着外面传来的暴风雨声,各怀心事。
“是不是等雨一停,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宋倾城有些期待地看着顾远生,小声地开口问道。
虽然还是有很大的私心,想要把宋倾城留在这里,可是他现在却怎么都做不到了。
万一真的再发生地震,他会后悔死的。
顾远生点点头:“恩,等到不下雨了,我就让人开直升机过来接我们。”
宋倾城眼睛里闪过一抹欣喜,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我很无聊,不如你也给我讲一个故事听听?”顾远生看着宋倾城,开口说道。
“我又不会讲,才不讲呢。”宋倾城做了个鬼脸。
“那你给我讲一讲我们以前的事情,我想听。”
宋倾城犹豫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了?”顾远生不明所以地开口问她。
宋倾城眨眨眼睛,苦笑着开口:“我们以前的事情?你知道那些有什么用?又回不去了。”
“我想知道。”顾远生固执地开口。
“那……好吧。”宋倾城答应了。
事实上,话一出口,宋倾城就有些后悔了,她答应是答应了,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应该讲什么。
“你就把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在一起的,一直到最后分开的时候,都讲给我听。要是你觉得不开心的话,那你就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讲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