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燃起的一丝希望让石广川激动万分。他伸手抓住小蘑菇：“快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蘑菇心中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等她缩回双手，两只手腕上已经各显一道紫印。
“对不起，弄痛你了。”石广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没关系。”小蘑菇一边搓着手腕，一边回忆好组织语言。
若是按照自己一贯的职业习惯，此时应该是撒拨打滚伸手要银子。然而现在这番情形，小蘑菇心中如明镜一般，多要几锭银子根本无济于事，倒是患难时刻见真情，现在是刷人品的关键时刻。
“我觉得黑衣人是想要嫁祸给杨府的三小姐。”
“三小姐？”
“嗯。就是皇后娘娘小弟家的三女儿。我是这么理解的。”
她最后的这半句话让石广川心里有些没底。
“什么叫你是这么理解的？”
“因为他跟我说，三小姐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我费了好大劲，才又找到三小姐，又找到带水井的院子。”
“哦，那应该是对的吧。”
“他可说为什么是三小姐？”
“不知道。”
“不知道？”石广川这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了。这要是没问清楚，等到升堂对答的时候，开口诬告杨府千金，那可绝对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石广川一脸疑惑，小蘑菇也吃不准了。
“圆眼睛哥哥，事情恐怕有些不对。”
石广川的脑袋嗡的一声，差点要晕倒：“什么不对？”
“杨府的人为什么要坑太子？”
一颗惊雷仿佛在眼前爆炸。可不就是了吗，这种陷害怎么看也从逻辑上说不过去啊。
“蘑菇，你说的太对了。幸亏你提醒了一句，否则到时候这般说辞，大伙全完蛋啊。”
“圆眼睛哥哥……”小蘑菇明显感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舌头很难幸免于难：“可是，药我已经放了。还兑了一点在水井里。”
又是轰隆一声惊雷爆炸。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办啊，圆眼睛哥哥，怎么办？”小蘑菇抓着石广川一阵猛晃。
石广川感觉自己都要快散架了。
“能怎么办？等死吧。早知道刚才还剩下的那一点也不用处理掉，咱自己留着用，还少些痛苦。等到被押进大牢里，被折磨的大卸八块，不成人形，那才叫一个惨呢……”
石广川说起这种可怕的事情可真是算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小蘑菇起初还一个劲的哆嗦，到了后来，已经麻木，最后，竟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小蘑菇一下挑起身来，抓住石广川的衣袖：“圆眼睛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说辞了。我就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
“……”
小蘑菇咬紧牙关：“就算是死，我小蘑菇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我要去找那人报仇。”
“你是打算去找我吗？”
石广川和小蘑菇都是一惊。一道闪电劈过，一个人影从雨中而来。
人影越来越进……
石广川一惊：“睿林？”
“不错。是我。”一个异常沉着镇定的声音传来。
睿林缓步走近二人。
小蘑菇不禁朝后退了几步：“这，这这，就是这个人。就是他给我那个白纸包的。”
“我给你白纸包，我有让你到这儿来吗？”睿林一脸严肃。
小蘑菇吓得两条腿直发抖。平生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般怕过谁。
石广川道：“睿林，你怎么啦。她就是个小女孩，你不要吓唬她。”
睿林并没有因为石广川的话变得和颜悦色。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把这件事告诉王爷的。你这岂不是要害死他？”
石广川就不明白了。她跑来告诉我，是要害死我。你让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难道是在帮我吗？
“怎么说？”
“杨府自家的恩怨，自有他自家人去折腾，王爷若是不知，反而正常。现在王爷幽居在府中，却知道杨府的事情，这让王爷如何解释？”
石广川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件事自己根本不能参与，甚至还要主动避嫌，离得越远越好。她三小姐自己毒发或者害得杨府众人毒发，那是她杨府的事情，与自己无干。
倘若自己按照小蘑菇的逻辑，主动去诬告三小姐，到时候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到时候，一旦事发，本就备受瞩目的杨府，难道出了事会没人向官府汇报吗？又何须自己操心。
“可是，杨三小姐有什么动机要害太子殿下呢？”
睿林冷笑：“她自有她的动机，就算她心慈手软，下不了手，想给她安个动机的人排队都排不过来，又何须你我操心。”
是啊。深宅大院里斗争的惨烈丝毫不逊色权力争夺，何况是杨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其中的宅院深深，可想而知。
“可是，那种毒药不是瑶山才有的吗？”小蘑菇依旧歪着脑袋，不依不饶的样子。
这一回，睿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头看向石广川。
石广川道：“是我告诉他的。怎么了？”
“没什么。反正这事儿她迟早都会知道。”
“那你想说什么？”
睿林依旧没有说什么。
石广川看着他复杂的神色，心中明白了个大概。
小蘑菇看着两人打哑谜，一阵莫名其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石广川道：“你那个算不得什么问题。杨府权势熏天，这瑶山的药材也不是不对外供应，他杨府想要什么还能得不到吗？”
“这是你自己理解的吧？”
“额……算是吧。难道有什么错吗？”
“哼，太勉强了。依我看，根本过不了主审那一关。”
“为什么？”
小蘑菇道：“你也不想想，若是这种解释都能过关，那主审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我想，他下令逮捕琳琅姐姐不就是因为这毒药的缘故吗？否则，他有什么证据？”
又是一个恍然大悟。
石广川把疑惑的眼神对准了睿林。
“你是要对付他吗？”
睿林显得一丝无奈：“权力斗争本就是这样，若是不这样，琳琅怎么办？”
小蘑菇道：“事情不是琳琅姐姐做的。”
“你信，我信，别人信吗？别在这里装好人，井里的毒药可没人让你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