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见石广川没有拒绝参加烧尾宴的事情,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接下来的对话有一句没一句,让她很是心塞。
“听说,你这儿新建了一处摘星阁,视野很是开阔,整个京都城都尽收眼底,母妃今日既然来了,就去瞧瞧。”
石广川一愣,心中暗暗叫骂:这到底是哪个狗崽子瞎说出去的。
“啊没有没有,母妃,这京都中的规矩儿臣是清楚的,哪里敢建那么高的阁楼。这可不敢瞎说的。”
“有没有瞎说,去看看便知。总在这儿闲坐着也闷得慌,这天气渐渐寒了,还得走走,活动活动。”
“嗯嗯,母妃说的极是,儿臣这些日子待在府内都胖了一圈。”
淑妃又忍不住撇了他一眼,这儿子大约是和野丫头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都变得这般粗野。
石广川哪里注意的了这些,赶紧的朝底下人使眼色。
“桢儿,你做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母妃这突然造访,儿臣什么准备也没有,只怕是怠慢了母妃,还请母妃先随儿臣去花园中转转,现在这时节,菊花开得可艳丽了。”
“不必了。一会儿逛了摘星阁,母妃就要回宫了,宫里面整日逛园子,也是厌倦了。”
“还有儿臣亲自酿的菊花酒,母妃一定要尝尝。”
“嗯,你让人送到摘星阁就是了。”
石广川真是郁闷,这淑妃到底是哪根神经不对,偏偏对这摘星阁有这么大的兴趣。这到底是哪个打小报告的家伙,真是把本王给坑死了。
“喂,你们赶紧的,去摘星阁收拾一下,让人摆上果品菜肴,还有本王亲自酿的菊花酒。今日本王要好好款待母妃。”
石广川一边吩咐,一边祈祷这些下人们能够放机灵点,好趁着机会通知琳琅转移。
在通往摘星阁的路上,石广川一直心中忐忑,搭起话来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惹的淑妃很是不爽。
“桢儿,你老实说,那个丫头是不是就在府上?”
“没有没有,母妃,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吗。”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
“还不说实话。”淑妃气得脸色充血,就跟猪肝一副模样。
石广川心中清楚,此刻若是承认岂不是前功尽弃。当然,若是不承认,搞不好也会惹出不小的乱子来。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
不过,他一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样的光荣传统怎么能说丢就丢。
“母妃,儿臣一贯敬您爱您,哪里会跟您来虚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按照石广川过去的经验,那是千万不能心虚腿软,更不能倒头认罪,对于淑妃这个年纪的女人,首要杀手锏就是:哄。
说罢,他亲昵的扶着淑妃娘娘,细声细语道:“母妃,您一贯睿智,今儿怎么糊涂了。这些年,若是没有母妃您悉心照料,为儿臣遮风挡雨,儿臣哪里有今日。母妃您的用心良苦,儿臣心中明白,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孝顺母妃,心中忐忑不安,哪里会跟您有半点假话……”
淑妃听着这话,心中还算舒坦。
石广川见她怒气渐消,又忙不迭道:“母妃,小心。儿臣这府上路面坑坑洼洼,比不得宫里平坦,儿臣扶着您……”
一副慈母孝儿的画面,连王府的下人们都佩服不已。
末了,淑妃被他逗得一笑:“你这张巧嘴啊,比小时候强多了。”
石广川马上做出一副忆苦思甜的样子:“小时候在宫里,上面有太子和宁王,那会儿总是被太子欺负,哪里敢多说一句话。一直都憋着,只敢跟母妃说说心里话。”
母子俩说话间已经走到摘星阁院外。
石广川的小心脏又不由得快速跳动,祈祷着木琳琅早已离开。
谁知,母子二人刚进入阁楼,就见木琳琅躬身迎接在侧,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着实把石广川吓了一跳。
好在淑妃并没有在意眼前这位侍女,倒是被摘星阁的精致深深吸引。
石广川哪里敢掉以轻心,紧紧扶着淑妃上楼,丝毫不敢往外探头。
“桢儿,你莫要这般紧张,母妃还没老到连楼都上不动的地步。”
石广川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连忙陪着笑脸道:“母妃哪里老,母妃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靓丽佳人呢。否则后宫佳丽众多,怎么别人没有恩旨出宫呢,足见父皇对母妃的宠爱有加。”
“就属你嘴甜。什么时候能把李小姐迎娶进门,母妃就放心了。”
“儿臣什么时候让母妃不放心过。”
眼瞅着淑妃又打算进入正题,石广川连忙倒了杯菊花酒敬上:“请母妃饮下此杯。”
淑妃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面上表情可就悲催了。
“桢儿,这酒怎么味道这么奇怪?”
石广川就是故意这么干的。若是给她喝美酒,却说这是自己亲手酿制,骗鬼子呢?我石广川又不是厨子,做美味这种事,哼,凭心情,不保证质量。
“桢儿手艺不精,母妃莫怪。”
淑妃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方才的菊花酿透着丝丝甜意。
身在宫中,贵为四妃之一,她什么样的美食没有尝过,什么样的佳酿没有喝过,可自己亲儿子亲手酿制的酒自然别具特殊意义,让她齿间回甘,回味无穷,心中充满着幸福的喜悦。
“给母妃再来一杯。”
石广川心中一喜,果然做对了心思。
“好勒。”
又是一杯饮下。
“嗯,这味儿,越喝越有味道,不错。”
石广川连忙殷勤夹菜,再加上各种典故,各种寓意,说得淑妃甚感欣慰,感觉自己比杨后当年还幸福百倍。
末了,淑妃总算在糖衣炮弹下透了底牌。
“桢儿,不是母妃说你。那木家小姐虽然美貌,可终究是没落家族之女,怎么能配的上王妃之位。而且,她还是个女道士,你若是跟她在一起,将来人家怎么看你?”
石广川知道淑妃有些醉意了,现在她说什么,自己都较不得真,至于以后的这些障碍,再慢慢清扫便是。
“母妃说的是。”
“李家小姐虽没有她那般样貌,但为人稳重,其父又深得你父皇信任,若是与她联姻,对你今后也是大有益处的。你明白吗?”
石广川当然明白。如今这样的形势,大家实力相当,谁都有意争一争。
他更明白,今后的争斗可能更加惨烈,胜者生,败者死也不再是随便说说而已。
眼下,又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