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广川原本以为淑妃会让自己备上礼物去安抚李决家的婧小姐,谁知,淑妃根本是提都不提,却道木琳琅的舞姿难得,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一饱眼福。
石广川心中焦急,母妃这回是气得不轻啊。
“儿臣知错,请母妃责罚。”
“母妃方才说得很清楚,你无罪。倒是今后要处处小心着宁王才是。”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
回到谦王府,石广川越发心中不安。这种不按照正常逻辑的出牌,他着实研究不透。
此刻,若是有睿林在给自己分析分析,或者有木将军给自己指点指点,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惜,前者早已云深不知处,后者,恐怕对自己的印象分降到了零点。
现在,还是铁大哥最关心自己啊。
铁拓此刻正站在谦王府。
石广川进宫之前就向他发了警报。
铁拓一看警报,心中一凛,若是铁臂娘子提醒,恐怕外衣的扣子斜了也看不出,径直就朝王府这边狂奔而来。
“依属下来看,王爷还是要屈尊去安抚一下木姑娘。”
“什么?”石广川还在生木琳琅的气呢。若不是她的任性,自己何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铁拓还算是了解石广川性子的。
现在,他虽然生气,却只是说了句“什么”,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且余地很宽敞。否则以他胡侃海说的口水功,早就停不住口乱说了。
“王爷无论是从个人感情还是日后打算,都必须要走这么一趟。”
“哦,你说说看。”石广川见铁拓一再坚持,就知其中道道还是有的,不能一生气什么也不顾,这不是他的风格。
“从个人感情来说。木姑娘之所以会出此下策,完全是因为对殿下的爱。你们二人一起经历生生死死,早已不分彼此。王爷若是因为他人从中作梗,便放弃了琳琅姑娘,那岂不是让人看低了,何况,王爷真的放得下吗?”
石广川当然放不下。只是……没有只是,铁大哥说的没错。
“你继续。”
铁拓道:“再者,相比于李相,其实木将军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要重很多。”
“说下去。”
说到这种得罪人的话,铁拓不免压低了几分声音:“在太后这件事上,皇上能成功打倒杨氏,谁都清楚,木将军暗中出力甚多。”
这点石广川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在木琳琅和小蘑菇的只言片语之中,他也能感受一二。虽然木琳琅从来没有跟他提起木常胜的秘密水池,石广川也早已看出端倪。
毕竟上一世城市水道建设的项目他也曾亲身参与过。
第一次去木氏庄园,石广川便看出水池的水是活的。
后来陪木老爹钓鱼,石广川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木老爹的兴趣不在钓鱼上,否则天天钓鱼,技术怎么会原地踏步。
再后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木老爹消息灵通,不是和水池有关,还能怎么样?
所以,木老爹能与睿林搭档紧密,顺利扳倒杨氏,根本不是偶然。
而木老爹的壮举皇上自然很清楚。否则当木琳琅跪在大殿,听候赏赐之时,皇上对她怎么会如此宽厚。
即便是李决,在赏赐上面也没有任何的选择。但是木琳琅有。
“嗯,在这件事上,李决倒是更像是摇旗助威的。真正的炮手反而是在暗处的木常胜。”
“正是。”
石广川恍然大悟:晋升李决不过是皇上要树立一个榜样,忠君爱国者,即便能力有限,晋升空间亦是无限。
然而,当时过境迁,能力有限的李决又怎么会长期位居于此呢。
亦或者说,在继承人这等影响社稷根本的问题上,李决的言论对于现在大权独揽的陛下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石广川朝铁拓拜了两拜:“铁大哥,多亏你的指点,否则本王就要大错特错了。”
铁拓知道石广川只是谦虚,他这么聪明的人,自己只要稍加点拨,自然通透。
次日一早。
石广川比往日起得都早。
当太阳公公升起的时候,谦王府的车队已经候在木氏庄园大门外了。
木常胜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出门迎接。
石广川谨小慎微,生怕再次相遇,木常胜会看低了自己。但是无论他怎么观察,木常胜依旧如常。
二人一番客套。
木常胜早已猜出石广川的来意。
此前,木琳琅向他哭诉,木常胜虽然心疼女儿,但他清楚,石广川还算是个明白人,不至于为深宫妇人所左右。
现在,石广川屈身前来,又是送礼又是赔礼道歉,木常胜的心里很踏实。
“老夫只有琳琅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若是做了什么错事,还要请王爷多多包涵。”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石广川哪里还敢怠慢。
二人又是一通客套。
末了,石广川就把淑妃昨日的奇怪举动一一相告。
木常胜微微皱眉。
石广川见他皱眉,本就忐忑不安的心里又蒙上了一丝顾虑。
半晌,木常胜好像已经把刚才的事情通通忘却,重新聊起另一件事来。
“殿下莫要为这些琐事烦恼。眼下,杨氏一倒,不知北齐那边形势如何?”
石广川两眼一抹黑。
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为淑妃娘娘交代的婚事所烦恼,哪里会关心这些?
木常胜看出了石广川的尴尬。
“殿下当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要往后放一放啊。”
石广川微微颔首,心中一时难解:这木大将军可真是眼光长远,一般人琢磨不透啊。看来只能回去跟铁大哥商量着来办了。
木常胜又道:“昨日,瑶山来信,掌门灵珠子大师不日便要飞升,琳琅作为瑶山弟子,需前往护法,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只怕淑妃娘娘的盛情,琳琅无福消受啊。”
听得这话,石广川就稍稍理解了木大将军方才的指点。
看来,媳妇暂时娶不上了,埋头在政事上才是当务之急。闲散王爷总不能老是拿失魂症做借口。就算皇上老子不介意,到时候做了败寇,自己那位宁王二哥可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至少现在他是这么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