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着急。此事并不难办，还有挽救的余地。”慧丹掌门缓缓道。
她舒缓的语气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仿佛此事根本不是问题。
石广川在一旁打趣道：“看样子，咱们还得多赖在这里一阵子。”
慧丹掌门道：“你若不愿意离开，长住此处，给我看看客房，扫扫院子，也是可以的。”
“额……我还是走吧。”
“怎么？把你师父一人丢在这儿？”
“额，好吧，扫院子。”
慧丹掌门这才看向木琳琅：“琳琅，你且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慧丹掌门的闭关之所。
此地繁华似锦，仙气缭绕，仿佛山中云海一般。
慧丹掌门道：“我这青城山还不错吧。”
木琳琅想起前日与石广川一唱一和，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很美。”
“你不必捡好听的哄我开心。随便找一处坐吧。”
木琳琅就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随之，慧丹掌门坐在她对面。
“琳琅，咱们开始吧。我且问你，这青凝诀三个字如何写法？”
木琳琅一一道来。
慧丹掌门微微摇头。
“众人以讹传讹，皆以为是如实，其实这名字是最误导人的。你可知是哪个字出了问题？”
木琳琅想了想，“诀”字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怕就是“青”和“凝”字了。
那日，慧珠长老传功给自己，初时觉得清泉山间流，难道应该是“清凝诀”三字？
木琳琅道：“难道是青字有误？”
慧丹掌门面带微笑，略微点头，表示赞许。
“孺子可教也。”
木琳琅便说了当日初时的感受。
慧丹掌门道：“确实如你所说。但是，只怕到后来就会成为狂风乱作，风沙四起了吧？”
木琳琅很有同感。
“的确如此。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当然不应该。既然是清泉凝结功力之要诀，又与那沙土有何关系？”
木琳琅若有所悟。
“琳琅，你很聪明，我言之到此，不知你可猜出原因何在？”
木琳琅道：“您不是说，那秘籍本身有问题吗？”
慧丹掌门摇了摇头：“方才我们在外面，人多且杂，很多话不方面说清楚，只是点到为止。那本秘籍的问题只是在于缺了最精要的部分，使得练功之人无法将此功发挥到最高境界，却绝对不会让其偏离轨道。”
木琳琅道：“难道我得的功力已经偏离轨道？怪不得一旦有所突破就会带来极强的反噬。”
慧丹掌门道：“你把手伸过来。”
木琳琅照做。
慧丹掌门略微把了一会儿脉象，原本还有一丝紧张的脸色稍稍放得舒缓些许：“你之前喝过散功的汤药？”
木琳琅道：“不错。自从喝过那汤药之后，就没有再反噬，只是原本的功力被削弱许多。”
慧丹掌门道：“的确如此。多亏了那副汤药，否则你若是再催动此功，只怕遍寻神医也回天无术了。”
木琳琅心中一惊，竟然如此厉害。然而回想道那副汤药，她又不免会想起那个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慧丹掌门道：“开这副汤药的人想必也是悟性极佳之人，若有机会，我倒是想与此人见上一见。”
木琳琅面露失望之色。
慧丹掌门道：“怎么了？”
木琳琅不敢隐瞒，只好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末了感慨道：“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他。”
慧丹掌门长叹一口气：“感情之事终究不能勉强。只是……”
“只是如何？”
“世间哪里会有那么多如意之事。”
木琳琅明显感到慧丹掌门若有所指，却不敢多问。
慧丹掌门道：“琳琅，你若有心仪之人，还是早些放弃修仙之路，此路无穷无尽，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为时已晚了。”
木琳琅微微颔首。
慧丹掌门又是一声长叹：“也罢，也罢。”
而后，她又回到正题：“你可知你那位师父为何会将此功练得偏离轨道？”
木琳琅依旧摇了摇头。
“不知。”
“其实原因很简单。清凝诀本是水系仙术，而你的师父慧珠修习的本是土系内力，无形之中，土克水，她原本就不适合修炼此功。”
木琳琅若有所悟。
“可惜，你师父慧珠是个争强好胜之人。过去，青阳大师每每单独教我什么，她总会千方百计找我学去。后来，我为了避免与她产生冲突，偏向她最不屑的丹药。”
木琳琅稍稍回忆了一下，师父从来未曾进过炼丹房，对于炼丹之术更是嗤之以鼻。在她看来，内功深厚便是万能的，哪里还需要丹药辅助。
“后来，青阳大师传我清凝诀，却被她知晓。然青阳大师特意嘱咐此功不能外传，我便防了她一手。谁知她还是那般执着。”
木琳琅道：“既然此功后期并非狂风飞沙，又是如何呢？”
“清水凝结之后会是什么？”
“是冰。”
“不错。是飞雪冰刃。雪花可乱人视线，冰刃由水汽凝结而成，会是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锋利武器。可惜，你的师父将冰刃变成了狂沙，不但误了自己，还让你深受其害。”
木琳琅微微点头，沉默不语。事实如此，她心知肚明，无从辩驳，也不想辩驳。回想当日，即便她有心，也不知如何为师父解释。
既然自己已经深受其害，却还要将偏离轨道的内力全部传给自己的徒弟，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即便如此，还言之凿凿，说什么双赢，说什么她木琳琅是有缘之人。
何缘之有？
难道所谓的缘分便是因为自己和慧丹掌门的亲戚关系吗？
何其荒谬。
慧丹掌门因为在亲姐姐的生辰当日误送礼物，从此忘却自己的生辰，并将“生辰”二字当成禁忌。然而，承言大师兄竟然对真如师姐言听计从，让自己千里迢迢给慧丹掌门祝贺寿辰。
何其阴险毒辣。
这便是自己热爱了多年的瑶山，崇敬了多年的师父，尊重了多年的师兄师姐吗？
“那现在可有解救之法？”
慧丹掌门道：“当然。你喝了那散功之汤药，只要重新按照正途修炼，不日便可功力大增，飞雪冰刃指日可待。”
木琳琅千恩万谢，自此在山洞之中打坐练功，不念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