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木琳琅试图反驳自己，当年不过几面之缘，根本没有什么深入了解，别人的过往，别人的另一面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这般武断的下结论。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
石广川听她这么说，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连日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肯定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送走木琳琅，看着广阔深蓝的天空，看着璀璨夺目的繁星点点，石广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谦王莫桢，你究竟是什么样？
铁拓急匆匆的来到石广川面前：“王爷，内人回来了。”
石广川一喜又一惊：“走。”
二人匆匆来到城郊小树林的凉亭下，铁臂娘子已经等候多时，见到石广川，马上上前行礼。
“铁臂娘子参见谦王殿下。”
石广川连忙扶她起来：“不必多礼，情况如何？”
铁臂娘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石广川心中一沉，就知情况不妙。“没关系，不管是什么情况，先说来听听。”他心中琢磨着，总不至于惨到没进的了宫，活着那位不待见的淑妃娘娘摆起架子不见客吧。
铁臂娘子道：“殿下，属下已经见过娘娘。只是……”
石广川心里砰砰直跳，回想起木琳琅刚才对自己的质问，石广川连追问下去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铁拓站在一旁，看石广川有些心不在焉，对铁臂娘子道：“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铁臂娘子这才道：“属下将事情与娘娘说了，娘娘直叹气，说此事复杂，即便由她出面，也难以见效。属下再请求，娘娘就端茶送客了。”
铁拓在一旁直发牢骚。
倒是石广川一言不发，按照铁臂娘子所说的，比他之前预想还稍稍好了一些。至于那位淑妃娘娘的态度，他根本就能想象的到。她一贯在宫中畏手畏脚，对上头那位言听计从，哪里敢出面，何况还是请一位身份很敏感的族长，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此事，等回京都以后再做打算。”
铁拓道：“难道你进了趟宫也要挨到现在来禀报吗？”
铁臂娘子又道：“出了宫以后，属下私下里做了调查。如今，雁山杨氏一族四分五裂，其中派系林立，对现任族长的说法众说纷纭，难以取信。”
石广川道：“都有哪些说法？”
“分布在京都的雁山杨氏人数颇多，基本认定其族长杨溢确在陈州，并开设乐坊，至于是否红衣坊，并不敢确认。然这部分雁山杨氏与旗山杨氏关系甚为亲密，更有许多雁山杨氏冒充旗山杨氏，以抬升地位。”
“那户部的存档可有查阅？”
“回殿下，户部存档之中虽有陈州红衣坊，但东家一栏写的是杨衍，并非杨溢，而二者之间的关系，也是破朔迷离。这个杨衍在雁山杨氏一族之中丝毫没有名气，很多人根本没有听说过此人。属下怀疑这个杨衍不过是随便找了个人捏造的假名而已。”
石广川忍着内心的焦虑听她说完，又忍不住问道：“那还有其他什么说法。”
“属下又沿路打听了几日，零散的雁山杨氏族人对此人知之甚少，更有甚者怀疑此人已经不在人世。”
石广川大约明白过来，想来雁山杨氏一族凋零，许多投靠到旗山名下，剩下的也已经心灰意冷，对族中事务毫不关心。而至于所谓的族长杨溢，八成也已经是旗山杨氏一族的得力干将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是不是红衣坊的主人，甚至于那日见的是不是他本人就不重要了。至于他说的木氏陷害自己，更是无稽之谈，不去理会便是。
想到此处，石广川感慨万千，一个庞大家族的兴衰竟然如斗转星移，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至于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是常事。那旗山杨氏，若不是杨相的得势，又怎么会发展的这般霸道。
至于自己，即便已经是王爷之尊，但在这权力的斗争之中，无疑还是人家刀俎下的鱼肉，前路漫漫，若不翻转败局，把握主动权，连生存都是难事，又如何给自己心爱的人有所保障，有所依托。
“明日本王启程去青城，不知那件事可有眉目？”
铁氏夫妇相互对视一眼，迅速交换意见。
铁拓道：“属下打听到，青城素有药都之称，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灵丹妙药都能求得。其中青城派更是炼制丹药的行家里手，延年益寿的仙丹虽然珍贵，但若王爷出面，求取亦不是难事。”
铁臂娘子道：“太后的病症已是顽疾，治疗多年，王爷此次只需求得仙丹，保住太后性命无忧并非难事。至于水晶冰蟾，世上罕有，亦不知何处寻找，王爷何必舍近求远，执着于此。”
石广川听着这对夫妇一唱一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自古以来，多少王侯将相死于丹药中毒，这二人竟然还迷信什么仙丹，让自己去什么青城派求仙丹，真是岂有此理。
“陈州找不到就去青城，青城找不到就去漠北，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
二人总算领略到石广川的脾气。只是这一通脾气让二人着实不解。且不说得救之后的谦王脾气好的像小白兔，但就自己二人刚才那一番忠心，也不该得来如此反应啊。
“王爷息怒，属下也是一片忠心啊。”
“既然忠心，就照着本王说的做。以后谁也不准提什么仙丹。若是这世上有什么仙丹，那一个个都活上个七八千岁，人人都长生不死，那太平洋变成平地也站不下。”
一时气愤，又口不择言了。
铁氏夫妇又一次迅速交换眼神，完全糊涂了。
这一贯以来，人人只想着求取仙丹，好延年益寿。朝廷只想着壮大人口数量，好多收些人头税，好壮大军队，好开疆辟土，好粮食成堆。难道还有人嫌弃活长了麻烦，还有人担心这世上没地方站人吗？更奇怪的是，太平洋是什么地方？
“殿下可有坚持服用妙手回春堂的益脑丹？此药不可断啊。”
石广川听铁拓这么一问，想起自己在米店整日被灌药的岁月，气就不打一处来：“早断了。”
“这……是因为服完了吗？”
“扔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铁臂娘子也在一旁道：“这该怎么办啊？”
石广川气得丢下一句：“凉拌。”撒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