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早上到底为什么生气？”趁着他心情不错，洛雨笙小心翼翼地问。
“想听真话？”祁夜手上微微一顿。
“当然了。”
“因为昨晚你昏迷的时候我把你抱回卧室，你一直往我怀里钻，还说不让我走。”祁夜似笑非笑，“我觉得很烦躁，就是这样。”
“什么？”洛雨笙听得变了脸色，忍不住说：“喂，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事实，”他懒洋洋地说，“信不信由你。”
“嗯，为了防止你以后再对我做点什么，果然还是不要住在安珀宫比较好。”祁夜沉吟片刻，“我看约瑟芬馆还不错，你就先搬进这里好了。”
“可是……”洛雨笙心头一颤，“这只豹子……”
“别担心冈扎罗，它对男人很凶，但喜欢漂亮的女孩子。”祁夜握着她的手抚摸黑豹的脊背，冈扎罗老老实实不敢反抗。它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极了温驯的大猫。
一股暖意从他的手心传来，透过两人相触的肌肤，似乎要随着血脉流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莫名地，她的心思渐渐不在黑豹身上了，呼吸很轻，心跳却越来越重。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祁夜忽然问，“在害怕吗？”
“啊……是啊。”洛雨笙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低下头去：“有点害怕。”
“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还有什么可害怕的？”他眉峰一扬，一把把她抱上了豹子的后背：“冈扎罗，带她去跑一圈！”
黑豹仰天发出一声兴奋的长啸，四十多公斤的负重对它轻若无物，骤然跃起。狂风割得洛雨笙睁不开眼睛，只能紧紧搂着它的脖子，忍不住尖叫起来：“不要！祁夜你疯啦？会摔下来的！”
除了上次和他一起飙车外，洛雨笙从没体会过这么疯狂的刺激。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被裹挟在激流里的一片落叶，每一秒都可能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草坪尽头是一道高大的斜坡，黑豹猛地上冲，霍然跳到三个人的高度！洛雨笙猝不及防，被巨大的离心力甩了下来，像是断线风筝般倒飞开去。
但她并未摔倒，祁夜忽然踩着大地跃起在半空，身形后仰如弓，一个回身接住了她。水银般的月光里，深紫色与浅褐色的眼瞳静静对视着，两人近如咫尺，呼吸可闻。
一种陌生的情愫在胸口翻涌起来……像是坚冰开裂，涌出了一股轻轻暖暖的水流。明明没有喝酒，脑海里却有一种微醺的醉意；明明没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唇角却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很多时候你都会嫌时间过得太慢，可在某一刹又会觉得它短如昙花，转瞬即逝。
“你说……如果我现在睡了你，你会怎么样？”祁夜忽然凑近，微微眯起的紫瞳里带着一抹笑：“是会羞愤得自杀，还是会恨得在床上杀了我？”
“你……”洛雨笙蓦地睁大眼睛，羞怒交加，“你不是说过对我没兴趣吗？”
“别这么紧张，”祁夜把她放了下来，淡笑，“我只是随便问问。”
洛雨笙略微镇定了几分，转过头去：“我不知道……都有可能吧。”
“这是所谓的东西方文化差异吗？”祁夜慵懒地挑挑眉，“曾经和我睡过的那些女孩，都会觉得是一次美妙的邂逅啊。”
“喂，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和那些冲着‘坦格利安少主’身份来的女人发生什么，只是隐藏身份去夜场猎艳而已。这种事在纽约……不，应该说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大城市，都屡见不鲜吧？”
“这是个人行为。”洛雨笙咬了咬下唇，“只要不对其他人造成伤害，我不会评价。”
确实不算什么吧？这里是加拿大又不是中国，你身边这个男人虽然有一半华人血统却是个美国人。美国在上世纪60年代就经历了性解放运动，只要你情我愿，社会对一夜情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
其实……如果换一个人，她大概不会有什么反应吧？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忽然就觉得胸口有些难受，一股气怎么都理不顺。
“哦？”祁夜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心情，轻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不介意，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洛雨笙连忙反驳，“酒吧里的女孩，怎么也比不上想嫁入坦格利安家的名媛们吧？”
“笨蛋，当然是靠自己魅力征服的才有成就感咯。”祁夜一扬眉，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在月空下远眺，轻声说：“因为无论她们冲着什么，金钱、权力、地位……我实在是很讨厌那种‘非我本意’的感觉啊。”
“喂，虽然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让你恶心吧？这个世界太寒冷又太寂寞，对那些女孩来说，能和我在一起的夜晚反而炽热而真实。”
“……那你还算是做了好事？”洛雨笙无言以对。
“不算吧，”祁夜摸了摸下巴，坏笑，“至少她们以后再和别的男人上床，都会觉得不够劲了。”
“怎么样？”他忽然捏住她的下颌，紫瞳微微眯起，跳起一丝含着诱惑的挑衅：“洛小姐，你想不想也试一试……”
“——被野兽压倒蹂躏的滋味？”
祁夜下颌微扬，瑰丽的紫瞳凝视着她，并不咄咄逼人，却令人难以喘息，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那一瞬洛雨笙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夜场里那些女孩都会愿意跟他走。
很少有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邪气凛然，却又藏着刻骨的孤独。让女孩们莫名地想要臣服，却又忍不住涌起一股母性的柔情，想把这个男人拥进怀里好好呵护、抚平他所有的伤痕与痛楚。
就在这时候，冈扎罗从远处跑回来，低低地打了个响鼻。
洛雨笙蓦地清醒过来，断然摇头：“我拒绝！”
“想清楚了？”祁夜倒也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过了今晚，说不定我对你就没兴趣了。”
“那太好了。”女孩松了口气。
“喂喂，也不用表现得这么嫌弃吧？”祁夜叹了口气，“你这么说，让我这个上司觉得很没面子啊。”
“上司？”
“看你的手机，应该已经收到瓦雷利亚集团SAT的电子聘书了。”他淡淡地说，如皇帝般高寒的威严缓缓苏醒，不容违抗，更不容拒绝。
“从明天起，洛小姐，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