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说得很有道理，”洛雨笙扶额，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丹妮，我真的从没说过‘我喜欢他’这种话吧？”
“诶？”丹妮哲人般的微笑僵在脸上。
“所以，拜托你就不要再给我洗脑了。”洛雨笙拍了拍她的肩膀，下了结论。
*
祁夜下场后，丹妮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上前就给了他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holy fuck！帅爆了！”
“少主你还回学院么？”她歪着头看他，翠色瞳孔里流过明妙的光，“回来的话，我可以把社长的位置让给你哦！”
“哦？”祁夜挑了挑眉，“原来你就是冰球社的社长啊。”
“对啊。”丹妮点头，“听你的语气，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那倒不是……”祁夜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垂发，漫不经心地说，“只不过对你手下的副社长有点不满而已。”
很少有人能像丹妮这样自如地和祁夜对视，那对紫瞳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令人心底生寒，所以他出门总会戴上美瞳；而祁夜也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这个男人似乎对绝大多数人都怀着一丝敌意，却破例接受了丹妮。
这份奇怪的默契让洛雨笙有些吃惊，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然而然，仿佛天生如此。
就好像是……魔王和魔女。
“就是说啊！这姑娘太不像话了。”丹妮立马点头，故作生气地转过脸，“呐呐，带我们拿下胜利的英雄就在这儿，副社长大人难道不该表示一下吗？真没礼貌啊。”
“洛洛，”女孩甩开火焰般惊心动魄的红发，促狭地眯起眼，“你是不是……来给少主一个拥抱？”
“……诶？”
人流在他们身边不断穿过，所有嘈杂的声音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隔着人流相对。祁夜还是那么吊儿郎当地站着，眯起眼睛，双手抱在胸前；洛雨笙却一下子站得笔直，冷汗涔涔，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的心开始乱了，大脑一片混沌。像丹妮那样拥抱他一下么？从礼貌上看是应该的，可是每次被祁夜懒懒散散的眼神在身上打转，自己心里就会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古怪滋味，就算只是礼节性的拥抱也像是被这家伙轻薄了。然而，在恼怒的同时，却又仿佛有那么一丝丝羞涩的甜蜜……
该死，这家伙真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啊！
祁夜双手抱在胸前，唇勾浅弧，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见他这幅样子，洛雨笙更加羞怒，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着胸口那股怒气。
好想就这样直接走掉啊……拥抱什么的又不是义务……可是不行啊这样会显得更显眼的……简直我好像在故意针对他一样……洛雨笙心里纠结得发苦。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喜怒哀乐开始渐渐不受自己控制，越来越跟着眼前这个男人走了。
“喂洛洛，你矜持什么呀？”这时候丹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上啊！”
背后猛地传来一股大力，丹妮推了她一把。谁都想不到这姑娘力气居然这么大，洛雨笙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就摔进了祁夜怀里。
“哟，这么热情啊？”祁夜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在耳边一声轻笑，“怎么，你该不会被我迷住了吧？”
明明说着轻佻到欠揍的话，但是这一刻，在这个人的怀里，洛雨笙忽然就觉得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一股温柔的暖流护住了全身，那些纠结和不安都散去了，心底那么地安静。两个人相互对视，仿佛天地之大，却再也容不下第三人。
能够名正言顺地拥抱这个人……真的，太好了。
她抚摸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忽然像丹妮那样，大方地、用力地抱了他一下，笑容明亮如阳光：“是啊。因为少主你今天很帅，真的很帅。”
“哼，”祁夜坦然地接受了这份赞誉，丝毫没有不好意思，“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这家伙……谦虚点能死么？洛雨笙无可奈何，只好扶额苦笑了一声。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明明没本事却自视甚高的家伙当然惹人厌烦，可实力强劲、却不愿谦虚的男人，有时候反而更增添了一份坦率潇洒的魅力。
“是是是，”洛雨笙叹了口气，“以少主您的表现，大概要取代那些著名的冰球明星，成为女球迷们的新梦中情人了吧？”
“哦？”祁夜促狭地眯起了眼睛，笑，“也包括你吗？”
“……”洛雨笙无言以对。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存在“脸面”这种东西，无论自恋还是调戏都说得那么坦然，天经地义似的。
但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刻的拥抱虽然短暂，却是很多年来、自己最轻松快乐的一瞬间。
“打扰一下。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占用您一点时间？”
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洛雨笙抬头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热情洋溢地向祁夜递上一张名片。
“华莱士•杜兰，我是一名冰球星探，目前效力于NHL的著名球队‘蒙特利尔红枫’。”男人惊叹不已，“年轻人，你在冰球上的天赋非常惊人，是我从业七年来见过的最优秀的业余球员！”
“我以最大的诚意，邀请您能加入我们球队。”他侃侃而谈，口吻诱惑，“不知道您是否有所了解，我们球队的发展前景非常优秀，堪称是全国最顶尖的！”
“就算对冰球了解不深，但我们球队的最大投资方您一定听说过。”华莱士自信十足，夸张的语调极富煽动性：“您知道瓦雷利亚集团么？那可是美国第一财阀、坦格利安家族在加拿大的总部！三个月前，瓦雷利亚的执行CEO亲自和我们球队签下合约，先期投资在上亿加元……”
看着这位陷入狂热、唾沫横飞的星探，洛雨笙和祁夜对视一眼，都感到无言以对。
“打断一下，”祁夜摆手，懒懒地说，“我不会签，以后也不会参加什么冰球比赛了。”
“Oh no！先生，您怎么能拒绝一份瓦雷利亚的邀请呢？”华莱士惊叫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瓦雷利亚集团可是代表了坦格利安啊！”
“啧，”祁夜反问，“很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