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看着他笔直地朝自己走来，洛雨笙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张口结舌，“祁夜……你……”
“看着我！”接下来的话被他蛮横地打断，祁夜捏住她的下颌，逼迫那双清澈的褐瞳和自己对视，“洛雨笙，我要你看着我……”
“唔……你别这样……”被迫和那双曼妙瑰丽、诱人沉沦的紫瞳对视着，洛雨笙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无助地哀求，“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这么怕我，嗯？”祁夜放肆抚摸她的脸颊，轻轻地呢喃，“小女孩，你怕我吃了你么？”
“没有……我只是……”洛雨笙声音颤抖。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祁夜紧紧箍住了她的腰，看似修长柔和的双臂如钢铁般坚硬。
有什么光在一闪一闪的，刺着她的眼睛。在丹妮的鼓动下，居然真的有人掏出了手机，七八个摄像头正对着她，把此刻的每一秒都同步到了校园网上。
这帮……毫无下限的神经病！
“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祁夜和她额头相抵，一股令人迷醉也令人惶恐的男性气息从他身上悄无声息地散发出来，“只是有话想要和你说而已……明白了么？”
“唔……”她从喉咙深处发出近乎战栗的呻吟。
“听着，其实……”祁夜缓缓抬起女孩的下颌，与她对视着，一字一顿，“我……喜欢……”
“呵……”
他忽然停下了，搂着她瘫软的身体，低笑，“喂，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要不然，你自己选怎么样？”他把那支香槟端起来，眼睛里跳荡着诱惑的光，“洛小姐，你是想让我遂了他们的愿、再喝一杯酒呢……还是想听我说完刚才那句话？”
“我……”
别这样……祁夜……你别这样啊……
这一刻，和他那双熟悉的、邪气而柔情万种的紫瞳对望，她觉得自己的每一分感知都变得灵敏清晰，脑海里却只有一片空白。祁夜轻轻握着她的手，手心温热，那是一个暗示么？“把你自己交给我”或者“只要你点头，我就会夺走你的心”？
好害怕……但是又好幸福……天呐，我到底该怎么办？这一刻仿佛全身的重量都消失了，洛雨笙捂住滚烫的脸，心跳几乎爆表，生怕自己会像一个氢气球那样飞起来。
“喂！洛洛！”这时候，丹妮跳上了布加迪威龙的车前盖，双手拢在嘴前，“别犹豫了！快点回——答——啊——！”
“你们……你们别逼我了好吗！”
心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烈酒化成烈火，灼烧着女孩全身上下的每一缕神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她忽然劈手夺过香槟，仰头，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
“天呐……”人群都愣住了，看着那个仰天痛饮、仿佛要和全世界为敌的女孩，“上帝，我是在做梦吗？居然连洛都开始发疯了！”
“我……咳咳……”洛雨笙被呛得连连咳嗽，在酒精作用下，她晶莹的肌肤泛起了温暖的桃红色。
她把杯子重重一摔，仰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瞳发亮，“……我帮你喝啊！”
“喂……”
全场静默了一瞬，终于有人弱弱地说，“这算是……反告白么？”
“奇女子啊……”摄像的兄弟啧啧赞叹，“居然反攻了坦格利安家的少主！”
“洛洛，我太佩服你了！”丹妮笑得猛锤车盖，大喊，“你刷新了真爱的上限啊！”
一片闹腾中，洛雨笙渐渐清醒过来。一股混合着惊恐、慌乱和羞喜的情绪狂潮般奔涌上来，压得她不能呼吸，几乎就要夺路而逃。
“天呐……”
“我……我刚刚做了什么啊？完蛋了，居然做出这种事……我大概是疯了吧？”女孩低下头，拼命压抑自己如脱缰野马般的心跳，“怎么办……他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生气了？还是被我吓到了？啊，果然那个时候就不该动的……”她心里一团乱麻。
“……呵。”这一刻，祁夜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
“厉害，”他伸出手，重重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嗯，真是很厉害！”
“喂，你别乱动啊……”洛雨笙羞窘地抬起头，和祁夜那双含着无奈、柔情、甜蜜和愉悦的紫眸对上，两人相对不言，忽然一起大笑了出来。
风声浩荡，从亘古到今夜，穿梭了不知几千个日日夜夜。彩灯闪烁，空气中弥散着美食和烈酒的香气，男孩女孩们狂欢高歌，尽情宣泄着青春的荷尔蒙。迷离灯光中，他和她的剪影相对而立，笑得最潇洒最放肆，眼底深处却有微微的水光在闪动。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湖面波涛渺浩，水光明灭，像是撒了一层细细的碎银。
“我送你？”
人潮散场后，祁夜和洛雨笙一起并肩走在湖滩边上。他摸着下巴，“我的车停在射击馆那边，走路过去大概十五分钟。”
“诶？”洛雨笙胸口涌起一股暖意，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可是……可是丹妮……”
“巴雷特送她回去了，”祁夜说，“她好像有点醉了，没和你说。”
“是吗？”洛雨笙愣了一下，看了看表，“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先送我回渥太华再回蒙特利尔的话，会不会太晚了？”
“所以……谁说要送你回渥太华了？”祁夜斜了她一眼，双手抱胸，“喂，今晚，你不如回蒙蒂塞洛邸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冈扎罗那小子好像挺想你的。”
“哦……”洛雨笙点头，小声地嘀咕，“难道……就只有冈扎罗想我吗？”
“其实，我……”祁夜脚下顿了一下，似笑非笑，“我觉得，薇儿也蛮想你的。”
“咯咯……”
洛雨笙再也绷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她如鹿一样轻盈地跃到年轻人面前，眼瞳发亮，“回去可以啊……不过，少主阁下是不是要邀请我一下？”
“行吧。”祁夜笑了笑，弓腰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对她伸出手：“洛雨笙小姐，我现在正式邀请您前往蒙蒂塞洛邸，意下如何？”
洛雨笙唇边抿起一丝笑，正欲伸出手，却忽然愣住了，“诶？”
“下雨了……？”
“啧……”祁夜抬头朝云层看了一眼，脸色微变，“雷阵雨，马上就会变大。”
“那怎么办？”洛雨笙紧张地看着他。
“切……你说呢？”
祁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朝远处的避雨亭跑去，“当然是跑啊！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