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执行者’么？”祁夜收回了目光，“在球队里，专门负责打架的那种？”
“诶？为什么这么说？”洛雨笙霍然扭头看他，目光里充满意外，“谢尔科夫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事实上却是个很冷静的选手。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暴力行为啊。”
“呵……”祁夜发出一声冷刻的轻笑，眯起眸子和她对视了一眼，“你不会懂的，小女孩。”
这是嗜血的野兽们之间的默契，人类永远不会明白。就好比猛虎未必会把豺狗放在心上，却仍能一瞬间嗅出对方身上的血腥味。
“嗨！洛洛！”人群中忽然有人跳起来对他们挥手。
红发少女穿着一身学院发的白色球衣，快步小跑上来。她上下打量祁夜，翠瞳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维尔诺斯·坦格利安？我该叫你什么？少主吗？”
“bingo。”祁夜打了个响指，懒洋洋地微笑，“不过别叫我什么少主，和以前一样，叫祁夜就好了。”
“哇，少主你是在微服私巡吗？”丹妮用力点头，又是意外又是兴奋，“可要是不想泄露身份的话，以你的财力，把所有VIP包间全包下来不是更好吗？”
她跳起来，把二楼的VIP包间指给祁夜看，古罗马式的高贵外观，大块的落地深茶色玻璃。这是一种单面玻璃，透过玻璃包间里的客人视野空阔一览无余，外面的人却完全看不见里面。最大限度保护了贵宾的隐私，专门供给那些不想受人打扰的球迷，又或者是司徒旭儿这样自持身份的名媛。
“你不是也一样么？赌王家的兰尼斯特小姐。”祁夜瞥了洛雨笙一眼，“我对这种比赛没兴趣，陪她过来而已。”
“嘶——”
丹妮震惊了，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她转过头看着洛雨笙，眼里满是江水般涛涛不绝的崇拜之情，“洛洛，我简直太佩服你了！”
“才这么短一点时间，你和少主就已经亲密到可以一起看冰球赛了么？”她声音热切，暧昧地压低了声音，“所以……现在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猜？”祁夜微笑。
这个家伙……洛雨笙感觉到丹妮越来越惊诧的眼神，忍不住一阵无力，想解释都不知道从何开口。人总是这样，纵然把一切的真相都剖白于前你也未必会相信，可越有想象空间你越会深信不疑。
但是也不好一直沉默吧？万一被这货当成默认了怎么办？洛雨笙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丹妮的衣袖：“丹妮，其实不是你想的……”
可这时祁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他以食指封住洛雨笙的嘴唇，压低声音，似乎在暗示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嘘……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什么很好玩？”洛雨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不相信么？不信那个叫司徒旭儿的女人会迷上我，也不信她会憎恨你。”祁夜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轻勾起唇角，“那么，洛小姐……”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他眼底又露出那种冰冷中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就像魔鬼站在山巅，微笑着欣赏着人类的绝望。
*
维多利亚冰球馆，VIP包间。
司徒旭儿把凝固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默默转过脸，面无表情。这是整座体育馆最好的包间之一，270°的开阔视野将一切尽收眼底，是伊罗卡少爷砸了大价钱讨女孩欢心的礼物。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顶级包间里，也许她就看不见那一幕了吧？黑衣的年轻人和东方女孩并肩而立，忽然用力把她拉进怀里，以亲吻般的亲密姿态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他……真的喜欢洛雨笙么？
莫名的，司徒旭儿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楚，像是不得不看一件珍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她又一次想起那个男人眼神，带着戏谑邪肆的笑容，仿佛漫不经心，又好像看淡了整个世界的悲欢起落，如苦行的僧侣般寂寞。
真是个夜雾般捉摸不定的男人啊……你伸出手想要触摸，可任你穷尽一生也，也无法真正触及他的内心。
“旭儿，这里的视野很不错吧？”
伊罗卡少爷推门而入，浑身喷着浓郁的古龙香水，抹了发胶的头发亮得简直可以当镜子用。
“呵呵，今天是你们学院和蒙特利尔大学的比赛吧？真想不到你也喜欢看冰球！看来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了！”他满面微笑，“对了，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小礼物，欧瑞诗新推出的全球限量款紫水晶胸针！很符合你高贵优雅的气质。”
“谢谢。”司徒旭儿勉强维持着礼貌性的笑容，随手把礼盒放在手边。
以前她也算不上太反感伊罗卡少爷，毕竟对方的家世和外貌都不错，对自己也是大献殷勤，以双方家族的关系，最终也不是没有可能走到一起。她很清楚婚姻就是阶级的产物，早就接受了这种命运，自己不可能嫁给一个对家族毫无用处的男人，却也高攀不上坦格利安这种绝顶豪门。
只是这一切在她看到祁夜的瞬间忽然有点动摇……
要是他身边的女人同样是个世家名媛，虽然不甘心，但她至少也能接受。可为什么偏偏会是洛雨笙？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品而已，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放眼望去那么多美好的女孩，你的视线却只停在她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能多看我一眼就好了……如果可以把他的心从那个女人身上抢过来就好了……嫉妒像蛇一样不停噬咬着她的内心，怎么也无法摆脱。
“对了，旭儿，第一局结束后会开一个私人赌盘，有没有兴趣去试试手气？”
伊罗卡少爷带着炫耀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还不知道吧？谢尔科夫已经和我们家族旗下的球队签了合约，他作为‘执行者’的素质相当罕见……”
“我没兴趣！”
司徒旭儿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打断了他。她心想虽然都是贵公子，可比起那位桀骜孤高的维尔诺斯少主，伊罗卡少爷简直像一只蛤蟆一样聒噪。
“没兴趣？”伊罗卡少爷愣住了，试探着问：“旭儿，难道……你不想看到圣谢菲尔德商学院赢么？”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