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女友吗……”她用冰凉的手指给脸颊降温，努力想让语调显得轻松一点，“我还以为，会是‘女人’呢。”
“切……只要身体的话，岂不是太没挑战性了？”
“听好了，”祁夜把她的身体扳正，前额重重地贴了上来，“洛雨笙，人也好、心也罢……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定了！”
“喂……你真的……好不讲理啊！”
他的肌肤滚热，目光狂野而富有侵略性，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女孩羞涩地后缩一寸，低下头，心里像有一股甜甜的蜜糖在流动着，羞喜难当。
“是啊，我很不讲理的。”
祁夜勾起洛雨笙的下颌，薄唇缓缓凑上来，贴近了她晕红的耳垂，“明白吗？从我救了你的那一夜起……你的身体和灵魂，就注定都属于我了！”
“少主，你这算是……”洛雨笙扬起视线，晶莹的雪屑落在了她睫毛上，“在挟恩图报么？”
“是又怎么样？”祁夜抚摸着她的脸，眼底有一点邪气的笑意，“怎么，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救命之恩，一定要以身相许吧？”
“你不是说……自己是恶魔吗？”视线渐渐被水雾模糊了，洛雨笙唇边却浮起一丝微微的笑，压抑着胸口涌动的情绪，“所以，是想让我陪你下地狱么？”
“怎么会？”祁夜撩开她的刘海，俯身在女孩前额轻轻一吻，“地狱太苦了，我舍不得你陪我去。”
“阿笙……为了你，我情愿来到人间！”
“祁夜……”竭力维持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洛雨笙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
“谢谢你……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说得语无伦次，“谢谢……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真的，我真的很开心！”
“傻瓜……喜欢我这种事，直说不就好了吗？”祁夜反手抱住她，一寸寸抚摸过女孩的长发，“好了，那就这样咯……”
“这一次……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都不准再离开！”
“但是不行……祁夜，这样是不行的！”洛雨笙松开了他，眼睛红肿，拼命一般地摇头。
“是，我是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她呵着白气，眼泪一刻不停地往下流，“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你还要回美国、去和罗曼诺夫家族的女公爵结婚……”
“让女公爵见鬼去吧！”
不由分说地，男人狠狠地吻在她唇上，辗转挑逗，喘息炙热如烧。他的嘴唇很薄，像是带着寒意的刀刃，轻易就割裂了她好不容易才垒筑起来的心防，每一次呼吸都痛如刀绞。
“洛雨笙，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了女孩的唇，捧着那张布满泪痕的、苍白的脸，“相信我，只要肯付出足够的代价，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女公爵也好、坦格利安家族也好……”祁夜缓缓地握拳，低吼，“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插手我的人生！”
“真、真的吗……”被那股强烈的自信气势所慑，洛雨笙不由得动摇了。她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衣袖，带着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嗯，可以！当然可以！”祁夜紧紧抓住了她的肩膀，紫瞳里透出一股急躁来，“相信我！无论什么阻碍都别去想了！交给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真的，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地、嘶哑地说，“阿笙，我只要你！”
“是吗……那没办法，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吧？”
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洛雨笙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破碎了，甜蜜又疼痛。内心情愫翻涌，她再也克制不住，扑上去用力抱紧了他的脖子，“对不起……明明不想让你困扰的……但是实在没办法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原谅你原谅你都原谅你了！”祁夜抱着她，大声回应。他唇边有一丝笑，紫瞳里却泛起了朦胧的水雾，“别说了，傻瓜……都原谅你了。对我来说，全部的耐心都可以给你啊……”
“但是，我要你用你自己赔偿我！”他忽地抱紧了洛雨笙，用力之大简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阿笙，我要你！我只要你……所以你这样一直喜欢我就好……听着，绝对不许放弃！”
“嗯……”
眼泪划过脸颊、渗入唇齿，那样苦涩的微咸，“真的很喜欢你……一直……一直都不会放弃的！”
“阿笙……”
“拜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祁夜闭上眼睛，俯身贴着她的耳畔，缠绵呢喃，“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是，我是你的！”
洛雨笙用力地点头，哽咽着，泪水划过了下巴，“不管是我的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如果你想要，直接全部给你都没关系啊！”
“真的？”
“那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的人生只会为你一个人存在！”让她不解的是，那一刻祁夜看向自己的眼光如此灼亮，几乎像是地狱的魂灵在仰望天堂，“这样的话……你，能不能一直喜欢我？”
“好……”洛雨笙用力点头，眼瞳明亮，“我答应你！”
“真乖啊……小女孩。”祁夜低下头，在她嘴唇上轻轻一触，微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要你……永远爱我！”
对祁夜而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个人承诺自己会永远属于他一个人。巨大到远超预料的幸福从天而降，紧紧包围了他，让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多年以来，他一身戾气，孑然独行，连唯一的搭档都不敢靠近。王女曾经对他怀有十二万分的不解，“夜王，你难道没有心的吗？你就真的这么冷血吗？”
是啊……曾经的他，就是这么一个阴戾、残酷、憎恨着全世界的亡命之徒。可即使如此，神依然是温柔的，让他在受尽千般苦难后终于遇见了她。那个女孩太过美好，像是浑身都散发着光那样，把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带给了他。
于是他甘愿变得柔软，把自己所有的棱角和尖刺都藏起来，用血肉之躯去承受这个世界的锋利。哪怕流再多血、受再多伤……也绝不愿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人世间众生皆苦，而于他而言，她是唯一的一抹甘甜。
纵不得苦尽甘来，至少，也庆幸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