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在那石板上摸索了一番,便找到了开启的方法,只听石板摩擦地面的隆隆声响起,黑漆漆的地窖顿时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而一移开,里面传来的声音顿时更加明显了,似是什么人被堵住了嘴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地清晰。
她冷冷地看了僵在一旁不能动的黑哥一眼,从桌上取了一根蜡烛,小心翼翼地从地窖走了下去。
地窖里颇有些阴冷,而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约莫七八级台阶之后便到了底,人在底下站不直身子,只能弓着腰前行。
她举着蜡烛四处一望,便看见有一大一小两名姑娘被捆绑了四肢,像牲畜一样被随意丢在这里,见有人来,顿时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剧烈地挣扎着。
她们不知道已经被捆绑在这里多久,身上的衣物破烂而难以蔽体,身下一滩秽物,而那难闻的味道便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苏瑜略皱了皱眉,脚下却没有犹豫,朝着她们就走了过去。
也许是发觉了来人不是黑哥,二人挣扎的动作渐弱,两双眼睛里由惊恐转成了惊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苏瑜将她们口中塞着的布条扯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她仿佛看不见她们的狼狈,此刻的面容已经恢复了沉静,就这样淡淡地望着她们。
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孩子顿时就哭道:“姐姐,我们是被那个畜生绑来的,他想叫我们做他的小老婆!我们不愿意,他就不给我们吃喝,还将我们藏在这地窖中。姐姐,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真的好饿好饿。”
年纪小的那一个也哀求地看着苏瑜,虽然没有说话,可眼里却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苏瑜看了她们一会儿,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那女孩儿答道:“姐姐,我们都是新月镇的人,只不过家里穷,就算知道我们是被歹人劫走,也不敢来和他对峙,要求他放人啊。”
她看苏瑜似乎有些犹豫,又急忙道:“我们不是坏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街坊邻居,他们都认识我们的,我叫胡翠花,她叫李青梅,我们都是住在一条街上的。”
苏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作假,便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一一给她们松了绑,又从外面找了两件衣服和食物回来,道:“你们先自己收拾一下,吃点东西,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说的那个畜生已经被我拿下了,你们若是愿意,可以亲手来处置他。”
她说完,总算是离开了这臭气熏天的地窖,留下两个姑娘抓着食物狼吞虎咽,全然不在意这周遭的环境。
好一会儿,她才见到她们两个换了干净的衣服,互相搀扶着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大抵是被绑着的时间有些久了,四肢都有些无力,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差点要跌倒。
可尽管如此,她们的面上却洋溢着重见天日的喜悦,好似之前所受的那些苦,在这一刻都值了,而带给她们新生的,正是眼前的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姑娘。
“大姐姐,谢谢您救了我们!”李青梅率先跪倒在地,冲着苏瑜就磕了几个头。
而胡翠花见状,也同样跪了下去,道:“您的大恩大德翠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求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来世做牛做马,就相当于这辈子是不打算报恩了。
苏瑜看了她一眼,对她们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不需要你们如此,你们起来吧,这个恶人就在这里,你们想想该怎么处置他。”
她说完,便双手抱胸走了一旁,显然是不打算再管这闲事了。
而那两名姑娘一转头看见黑哥就站在那里,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可好一会儿才发觉过来,他原来是被定住了身形,根本没办法动。
她们战战兢兢地围着黑哥转了一圈,发觉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危险性,这才放下心来,顿时面上就带上了愤恨之意。
“要不然我们打他一顿,出出气?”胡翠花轻声对李青梅道,同时四下一转,就抄起了角落里放着的扫帚。
“他把我们害得这样惨,只打他一顿太便宜他了,”李青梅却摇了摇头,一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里散发出了强烈的恨意,道,“他可是这里出了名的恶人,不知道害过多少良家姑娘,今天他落在我们的手里,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胡翠花被她的这股恨意吓得惊了惊,道:“你莫不是想打死他吧?”
李青梅没有理她,而是转而看向了苏瑜。
“大姐姐,”她道,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道,“我可以杀了他吗?”
这样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问出这样的话来,便是苏瑜也有些心惊。她愕然地愣了一会儿,忽然扬起嘴角来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想,你就杀了他。”
反正这种人作恶多端,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而一动不能动的黑哥听见她们的对话,吓得一双眼睛里暴出了红血丝,拼命地想要用内力冲开穴道来。
可不知道是因为苏瑜手法特殊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然根本不能冲开,反而因为着急而内力出了岔子,差点要走火入魔。
纵然他收得快,可五脏六腑还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嘴角有一丝嫣红的鲜血流了下来。
可这落在李青梅的眼中,却丝毫不能引起她的同情,反而让她眼中的杀意更加浓厚了。
她夺过了胡翠花手里的扫帚,可没打几下,便觉不称手,于是又问苏瑜道:“大姐姐,你的匕首可以借我用用吗?”
一刀捅下去才最致命,她看样子,是铁了心要他死了。
苏瑜点了点头,果真拿出了匕首递给她。
而这两人的动作落在胡翠花的眼中,吓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几乎要以为她们都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