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要用毒!
她的心里立刻就涌起了一丝不安。
也许光凭武功,他还没法将她怎么样,可加上毒,这局势就完全朝一边倒了,她没有忘记,她正是一时不查才中了他的百日枯,而到现在,也没有拿到解药。
她还能怎么办?上前打翻他的药瓶,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逼他交出解药来?
这做得到么?
然而,她还未想出应对的办法,老邪鬼便已经打开了药瓶的塞子。
她用尽力气往一旁闪避了过去,恍若错觉,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大喊。
“快躲开!”
她惊诧地回头望去,只见郑元钧两袖鼓起,双手内力齐放,直闻得一股浓郁的药香升起,而老邪鬼的面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原来,正是郑元钧等人及时赶到,才挡下了那一阵毒风。
“景盟主,你没事吧?”郑元钧紧紧盯着老邪鬼,却止不住地担忧道。
苏瑜点了点头,几人呈包围的姿势将老邪鬼围了起来,道:“郑门主放心,我没事!”
见这态势,老邪鬼如何还不明白?他怒极反笑,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们竟是一伙的,都到本座这洞府偷药来了!郑元钧,你身为堂堂炎火门的门主,怎么也学那些偷鸡摸狗的鼠辈来了?”
郑元钧对他的挖苦充耳不闻,道:“为了救人,老夫就当一回小人又如何?景盟主,你可找到那雪莲在何处了?”
“就在这玉床的机关之中,”苏瑜答得斩钉截铁,“东桦!”
东桦闻言,目中立刻闪过了一丝坚定,闪身便跃上了石床。
老邪鬼见状,阴桀的双目中立刻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杀意,顿时扬起铁掌就往离他最近的郑元钧胸口拍去。
郑元钧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刻与老邪鬼缠斗在了一起。
东桦一跳上那寒玉床,迎面而来的寒凉立刻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运起内力来抵抗。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那玉石床板,果真便发现,这里面并非实心,而是另有玄机。
眼看东桦在寒玉床上敲敲打打,老邪鬼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焦急,手下的动作也愈发凌厉起来,也除了郑元钧之外还有西枫和苏瑜,三人夹击之下,他根本就无法脱身。
偏偏郑元钧还精通药理,普通的毒药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有了他的提醒,苏瑜和西枫也得以安然无恙。
他和郑元钧对了一掌,二人皆后退了几步。老邪鬼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呵,就算你们知道千年雪莲在哪里又如何?你们照样打不开它,可别怪本座没告诉你们,这玉床下设了三道机关,一步走错,里面放出来的暗箭就会把你们统统都射成筛子!”
“你说的没错,”而这时候,东桦的声音响了起来,“第一道机关是孔隙里的毒针,第二道是这玉麒麟旁边的铡刀,而第三道,则是寒玉床夹层里封住的毒液,”他搓了搓冰凉的手,也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便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嗒, 那床板竟然自己从中间打开了。
“只可惜, 这些机关都难不住我。”他从床板的一侧低头往里望去,果真见到那裂开的床板中间有一块四四方方的暗格,而里面正是放着一个同样材质打造的匣子。
他伸手抓向了那个匣子。
“别碰,有毒!”沙哑而难听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几个响度,只见一片黑色的斗篷如同冲天的大鸟一般竟冲破了郑元钧等人的防守,径直朝着东桦猛扑过去,而东桦因为他那道喊声愣了一愣,正是因为那短暂的停顿,触手可得的玉匣子便骤然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苏瑜最先反应过来,脚下一动便靠近了老邪鬼,一手握着匕首,一手要去抢那匣子。
而老邪鬼丝毫没有恋战,身影暴退之下便靠近了洞口,看样子是打算带着千年雪莲逃走。
可西枫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一早便守在了山洞口等候,见到他靠近,毫不留情地就攻了上去。
出口被挡住,他迫不得已同西枫打了起来。
而随后跟上来的苏瑜和郑元钧也立刻加入了战圈。
从角落里游出来的赤色毒蛇在老邪鬼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往洞口爬去。
蛇信子吞吐,渐渐靠近了激战中的苏瑜,然而,却被最后赶上来的东桦一剑砍成了两截。
赤蛇的断裂处喷射出了一道黑血,落在地上发出了“嗞嗞”的烧灼声,被砍成两截的蛇身还未死透,又在地上扭了半晌这才终于不动了。
四对一,哪怕老邪鬼有天大的本事,也架不住他们攻势,见洞口已被堵住,他老眼微眯,忽然便从袖子里洒出一把药粉来,趁着他们退散的间隙,朝着那寒潭就飞掠了过去。
“不好,他要从水里逃走!”苏瑜顿时心中一急,想也没想,手中的匕首便用力掷了出去。
老邪鬼慌不择路地逃跑,竟被她飞掷而去的匕首扎中了大腿!
他顿时就哼了一声,却头也没回,一手捂着伤处,一瘸一拐地就跑到了水边。
寒潭的上方漂浮着淡淡的白雾,冰冷刺骨,可老邪鬼却想也没想,就直接纵身跃了下去。
喷溅起的水花落在苏瑜的身上,晕湿了一片衣襟。
“那老邪鬼练的功夫至阴至寒,所以越冷的地方,他反而越喜欢,”随后追上来的郑元钧解释道,“不过,我就不信我们四个还抓不住他一个,追!”
他率先便跃下了寒潭。
“难怪刚才和他打的时候感觉这么冷,原来练的是邪功!”西枫嘟囔了一句,也跳了下去。
苏瑜见状,眯了眯眼,也正准备下寒潭,可东桦却拉住了她。
“景小姐,”他道,“潭水严寒,未免伤身,主子曾交代我们要保护好您,所以您就别下水了,刚好岸上也需要有个人照应。”
他说完,便也扑通一声,跃入了水中。
冰冷刺骨的潭水被搅起了翻涌的浪花,水下人影若隐若现,时而远去,时而回游,却一直相持不下。果然,越是寒冷的地方,对老邪鬼就越有利,这样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让他拿着玉匣子逃走了。
这可不行,他们好不容易都走到了这里。
苏瑜盯着翻涌的潭水面色复杂,她瞥了一眼已经蔓延开毒素的手心,沉默了片刻,宛若一条游鱼,滑入了寒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