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第一个下去。
而陆安澈等人紧随其后。
一进入到皇陵之中,顿时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唯独在遥远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光点,那是陆安旸拿出了夜明珠来照明。
苏瑜顺着绳索一路下滑,见眼前的光点越来越大,正准备落地,却猛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安旸早有准备,在她快到着地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
他带着她在空中一个旋身,便稳稳地落到了安全的地方,脚下一片干爽,根本没有沾染到丝毫的毒液。
反观他,鞋底和衣袍的下摆皆已沾湿,了他却好似全无察觉一般,伸手紧紧搂着苏瑜的纤腰,好似怕她一下子不见了一般。
陆安澈,白昀和郑元钧也先后落了地。
他们自然不会有苏瑜这样好的待遇,一落地便落入了毒液与水的混合物中,虽不至于被灼伤,可溅起来的水花还是沾染到了他们的衣衫上,留下了黄黑相杂的印记。
陆安澈抖抖袍子,脚下一点便落到了陆安澈和苏瑜的身边,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这偌大的墓室,道:“现在该怎么走?”
这黑漆漆的墓室中,借着夜明珠并不十分明亮的灯光,能看到这周围立了不少石筑的兵俑,好似真人一般大小,或拿着长矛,或持着盾牌,神情逼真,就好似活的一般。
白昀是带着他的轮椅下来的,他行到这兵俑的跟前,细细看了一会儿,才道:“这些兵俑都是活人浇筑的,将他们活活用滚烫的岩浆封死在其中,所以才留下了临死最后一刻的神情。”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叹息,听得苏瑜也忍不住为之一颤,细细去看那些兵俑的神情,果真现出几分恐惧和狰狞来,和他们持矛持盾的动作格格不入。
反观陆安澈,却神色冷静自如,全然没有半点惊讶的意思。他轻哼了一声道:“活人殉葬这不是很正常吗?从古到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些兵俑都还算是少的。”
这话是实话,苏瑜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听在耳中却总觉得哪里似是不太舒服,让她皱了皱眉,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然而,这一移开视线,却叫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只见头顶上方那个透着天光的洞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留下黑漆漆的一片。
她眨了眨眼睛,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刚刚她还站在这个位置看着白昀等人从上面降下来,怎么这一转头的工夫,入口就消失不见了?
是这个位置她没有记错,她知道自己站定在这里后便再也没有移动过了。
心底里一丝不好的念头升起,她盯着头顶上方缓缓出了声,道:“你们看,刚刚进来的入口……不见了。”
她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抬头看去,果然,原本透着微亮天光的洞口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剩下深远地望不到头的穹顶。
“这里怕是有阵法。”陆安旸看了一会儿,率先开了口,狭长的凤眸里是若有若无的凝重,“只是不知道是障眼法还是我们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郑门主,这个地方有什么让人致幻的毒药么?”
郑元钧对毒物最为敏感,因此陆安旸将视线转向了他。可郑元钧刚刚才见到了一种自己也闻所未闻的毒液,一时间也不由得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只能犹豫了一番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老夫进来到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发现……”
众人又是一片沉默,最后还是陆安澈忍不住打破了这静默,道:“谁轻功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不是障眼法就一目了然了。”
可白昀却摇了摇头,神色间也渐渐露出凝重来。
“不,不用去了,”他道,“我们的位置变了,这已经不是我们跳下来的地方了,你们看地上,根本就没有水的印记。”
众人低头,果然原本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片干涸,甚至看不出半点被倒过水的痕迹,就好似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影和错觉,这变故,一下子让众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这下好了,没有水,又不知道会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多久。”陆安澈夸张地叹了口气,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苏瑜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的确低估了里面的难度,是她的失策。
听着陆安澈的抱怨,她也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反驳。
可陆安旸却先忍不住了,他拧眉道:“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如果刚才把水留着,我们现在肯定受了伤。还是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吧,当务之急是找到主墓室的位置,然后找到出口。”
“微臣也同意战王殿下的话,”白昀也淡淡地开了口,“王妃娘娘的做法没有错,我们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总比受伤来得强。不过这里既然布了阵法,要想找到主墓室和出口应该不会简单,郑门主,你觉得呢?”
郑元钧是他们当中最年长的人,虽然身份地位和皇室中人无法相比,可阅历和经验却不容小觑,尤其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江湖里闯荡,见过的世面不少,或许在应对这方面突发事件上,也更加有经验。
果然,他沉吟了一番,道:“还是试试能不能破阵吧,老夫对阵法略有了解,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一定能走出去的。”
这几人都是人中龙凤,若这样区区一个墓穴将他们都困死在了这里,那才是千古的笑话。
白昀闻言点了点头,道:“此法可行,我也来帮忙。”
除了苏瑜以外,其余的几人对多少对阵法有所涉猎,或许谈不上精通,可对于一般的阵法还是绰绰有余。苏瑜不懂阵法,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好跟着他们一路往前走着。
这个时候,她倒是突然想起了素和黎昕来,她没有忘记,曾经在北漠遭遇雪崩的时候,他是怎样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机关阵法密布的阵法来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拧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