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仪看向别处,继续道:“我让我的一个朋友把宁鹤轩赶出了京城,还告诉他,以后只要在京城见到他一次就打一次,可惜刚才赏花没带棍子。”
君令仪心中暗觉好笑,这次宁鹤轩到底是谁带进来的,看刚才的那几场表演就很清楚了。
秦止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以后要是休了……”
秦止看着她。
君令仪咳嗽了一声:“王爷,作为一个朋友,我奉劝一句,你以后若是娶妃,千万别娶君柔慧这样的,你以为进屋的是只小白兔,其实在女人面前她就是条没骨头还硬要蹦跶的毒蛇。”
秦止低头看书,估摸着应是又没有听进去。
君令仪的目光转过,听着这趟街上的动静。
怎知秦止骤然开口,“本王有妃。”
不轻不重的四个字,落在君令仪的耳中。
君令仪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又看着对面的人。
马车中翻书的声音变得格外的明显,君令仪踌躇片刻,苦口婆心道:“王爷,其实我之前也没和您开玩笑,这场婚约本来就是个笑话,你不情我不愿的,我之前就说过了,我若是走了,绝对不会给你留下任何的困扰,我会设计一个很好的理由消失,一个让齐国百姓,君家和皇家都满意的理由。”
秦止的指尖碰触在书页上,马车外很安静,秦止的眸子抬起,对上君令仪的,“若本王是情愿呢?”
阿勒……
君令仪的嘴角抽了抽,“王爷,您说什么?”
“本王喜欢你。”
轰!
原子弹在君令仪的大脑中爆炸了……
偏是秦止似是不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继续低下头认真看书。
君令仪的左眼皮跳的厉害。
“王爷,您说……”
秦止抬起头,表情很是自然。
君令仪咽了咽唾沫,又道, “王爷,我们才认识四天!”
“本王对你一见钟情。”
“王爷,我是庶出!”
“本王也是。”
“王爷,我……我有病!”
“本王找太医给你治。”
“治不好的那种!”
“本王不嫌弃。”
“……”
君令仪满脸悲催地看着秦止,“王爷,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本王喜欢你的全部。”
“……”
这种一脸面瘫眼睛盯着书说情话的本事,除了秦止怕是找不出另外一个了。
君令仪捏了捏眉心,这厮喜欢她,不科学啊……
秦止看着君令仪的表情,漠声开口:“本王开玩笑的。”
“……”
君令仪似是听见头顶有乌鸦飞过的声音……
酷暑时节都因为这个笑话飘起雪来。
君令仪的眸子偏向别处,不再想秦止刚才发的神经,继续观察路段。
今日的这段路上,还有正事要办。
昨日她已经将消息送出去了,燕宁应该会在回王府的这段路上救她出去。
马车外很安静,君令仪闭起眼听着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这段路,人烟稀少,很适合作案。
“嗖!”
耳边骤然响起羽箭在空中划过的声音。
来了!
君令仪的眸子抬起,却是秦止猛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小心。”
他的声音响在耳畔响起,君令仪的眉头拧在一起,身子被秦止抱着,耳边是秦止的心跳声。
她的眼睛睁着,看着秦止的冷峻的侧颜,他的手中攥着一支羽箭。
君令仪和燕宁说要制造一点混乱,眼前这景象,他丫的想要直接弄死她?
秦止的身子护在她的身前,君令仪的目光落在箭尾,眼眸猛地瞪大,“松手!”
玉毒坊的鸡毛箭?
闻言,秦止的手掌松开,掌心已是乌黑一片。
君令仪看着他的面色,马车外又响起“嗖嗖嗖”的箭声。
杜宇带着侍卫反击,却还有几支箭落入马车之中。
依照秦止平日的功力躲开本是容易,可他如今旧伤未愈,此刻又中了毒,君令仪被他抱在怀里,听着外面的厮杀之声。
她看着秦止的嘴角流出一抹血渍,惊道:“秦止!”
秦止的眸合上,身子倒在君令仪的身上,君令仪心下一慌,赶忙将他的身子放下。
马车外厮杀的声音渐渐小了,没有羽箭再射进来,君令仪让秦止躺在座位上。
秦止的背后中了一箭,君令仪看着,刚想动作,马车外传来杜宇的声音,“属下无能,一百名弓手,全部服毒。”
一百名?
君令仪眯了眼眸,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箭射进来。
只是这五分钟之内解决一百名神出鬼没的弓手的能力,着实让人震惊。
若是燕宁真的来了,怕是也只有一成胜算。
杜宇听着里面没有动静,又道:“王爷。”
君令仪挑了帘子从马车里探出个头来。
君令仪冷声开口:“杜宇,回王府,请太医。”
杜宇一怔,看着令仪将帘子放下来,方拱手道:“是。”
“回王府!”
杜宇的声音起,马夫的鞭子抽在马背上。
隐蔽在暗处的侍卫落到明面上,将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具具搬走。
他们的手上都带了手套,鸡毛箭被捡起,和尸体放在一起,一把大火将所有的尸体化作灰烬,侍卫们将街道冲洗得异常干净。
半个时辰之后,街道正常通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王府的马车依旧在前进,马车内传出君令仪的声音:“慢些。”
不容拒绝的语气,马夫看了杜宇一眼,杜宇颔首,所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杜宇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内,君令仪将秦止的衣衫退下,目光落在秦止的身上。
秦止的后背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单是看着便让君令仪忍不住皱了眉头,这样的伤,不知受伤的时候是怎样的光景。
他腰间还缠着纱布,羽箭刺入背部,晕开一片黑色。
手掌的毒只及表面,背部的伤却已刺入血肉,玉毒坊的毒阴得很,若是不赶紧处理,恐怕有性命之忧。
君令仪从腰间拿出匕首,尖锐的刀尖刺进秦止的伤口。
秦止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君令仪一鼓作气,将箭头随着肉一起剜了出来。
秦止的额间有汗珠落下,君令仪看着他,明明已经没有意识,面对剜肉的疼,他竟是一声都没叫?
她的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她将秦止的衣裳撕成布条包扎在伤口上。
马车停下,君令仪刚好做完了包扎。
杜宇挑开帘子:“王爷,王妃……”
话音未落,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常年的机器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