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门前,却无人想要离去。
谁都不知,紧闭的大殿之内究竟是怎样的景象。
吴侍郎擦了额间冷汗,怒目瞪着吴音儿道:“刚才在大殿之上,你怎能如此胡闹!”
闻言,吴音儿垂下头,撅起嘴不服道:“说好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平西王明明就是偏袒!”
吴侍郎抬起手,怒道:“你还说!”
吴音儿缩了脖子,苏然走过来开口道:“吴伯伯,音儿年幼无知,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儿吧。”
吴侍郎见着苏然,又瞧了瞧旁边的人,瞪了吴音儿一眼,道:“今日为父就看在苏小姐的面子上,你要是有苏小姐一半的端庄就好了!”
苏然颔首轻笑,吴音儿攥着苏然的手,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服,只委屈道:“苏姐姐……”
吴侍郎冷道:“好好和你的苏姐姐学学。”
“吴伯伯谬赞了。”
吴音儿噘着嘴,道:“没想到平西王竟这么重视那个……”
吴音儿想说什么,只是察觉到吴侍郎的目光,便改口道:“那个女人。”
她撇撇嘴,满脸的嫌弃。
苏然拽着她的手没说话,只眉目垂下,眼眸中也晃过了一抹伤感。
一个声音插进来,道:“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苏然抬头,看着说话的男人,怔道:“大哥……”
苏铭笑着走来,开口道:“太后在朝堂一手遮天,皇位早已形同虚设,而真正影响到太后的人是平西王。
今日的事,与其说是为了解决平西王偷吃长寿面之事,倒不如说此事不过导火索,点燃了太后和平西王之间的种种。
平西王能这么淡定地将平西王妃推出来挡刀,足以见得这个王妃在他心中全无地位。
倒是平西王妃虽为庶女出身,应对太后的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序,做一个傀儡王妃着实可惜了。”
苏铭笑着,自以为是的分析过后,他的眼眸微垂,眼前似是又浮现出了君令仪拱手同太后说话的模样。
一颗石子骤然砸在苏铭的额角。
苏铭惊觉痛感,捂着额角向着石子砸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见陆维琛握着慕烟的肩膀,笑眯眯看着他道:“苏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世子调皮。”
苏铭蹙眉,看着陆维琛身前挑衅看着他的慕烟,拱手道:“无妨。”
他转过身,依旧揉着额角,心里对秦止父子的印象又差了些。
慕烟抬头看着陆维琛,压低声音道:“陆叔叔,刚才明明是你打的。”
“哎呀,为你父王母妃尽一份力,不分你我。”
“哼。”
没人注意到陆维琛和慕烟压低声音的讨论,众人眼眸轻转,皆在思索着刚才苏铭的话,越想越觉得有理有据。
吴音儿的眼眸亮了,笑道:“苏大哥的意思是,平西王果真瞧不起那只野鸡?”
吴侍郎提醒道:“音儿!”
吴音儿捂着嘴,脸上却带了笑意,她的目光移向和慕烟吵闹的陆维琛。
平西王和陆大人的关系那么好,平西王可以随意把野鸡拖出来做挡箭牌,想来陆大人对野鸡应该也没什么感情。
心里想着,吴音儿便更高兴了。
众人默声,心里却都有自己的想法。
忽是一名女子急匆匆跑过来,她的脚步匆忙,没有看站在外面的人,直直向着大殿的门前跑去。
侍卫抬手,拦住了女子的路。
女子的表情焦急,此刻停下脚步,大家才看清楚了她的脸,是洛家小女洛雨辰。
洛雨辰见侍卫挡住了自己的路,开口道:“你们快去告诉平西王,平西王妃被抓了!”
侍卫一怔,答道:“平西王和平西王妃都在大殿之内。”
洛雨辰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侍卫的话,却是洛大人从人群中走到洛雨辰面前,拧眉道:“雨辰,不得胡闹。”
洛雨辰看向洛大人,又道:“父亲,我没有胡闹!我亲眼看见的,师父被那些人抓走了!”
见状,吴音儿冷笑道:“呵,又来了个醉酒的。”
洛雨辰站定了身子,眼眸落在吴音儿的身上。
本是焦急的眸子中顷刻染了怒气,竟看的吴音儿有些怯意。
洛雨辰开口,冷道:“吴音儿,注意你的态度,师父早就让你滚了,还能在宴席上待着,就管好你的嘴巴。”
“你!”
吴音儿咬牙,却说不出话。
吴侍郎和洛大人都拽开了自己的女儿,吴音儿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洛大人将里面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和洛雨辰叙述了,洛雨辰眉宇间的焦急更甚,可侍卫在门前守着,依旧不让她进去。
众人讨论了几句,本准备散去了,忽是杜宇迈步前来,又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杜宇站在门前,侍卫又抬起手,道:“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杜宇没说话,只睁开眼看着侍卫。
他的眼眸漠然,侍卫同他对视半晌,垂眸开口道:“小的这便为杜大人通报。”
慕烟在一边瞧着,忍不住开口问道:“陆叔叔,杜宇又不像父王眼睛里会长刀子,为什么侍卫还给他开后门?”
陆维琛感慨了一下慕烟“长刀子”的形容甚是形象,又蹲下身开口道:“每次你父王回宫,杜宇就在皇宫练习武功,皇宫的侍卫都被他打过。”
慕烟眨眨眼,“杜宇这么能打?”
“嗯。”
慕烟看着杜宇,思索道:“父王身边有能打的杜宇,有碎嘴的陆叔叔,嗯,足够了。”
“没错……嗯?你个小鬼,说谁碎嘴?!”
“陆维琛,注意你对本世子的态度。”
“……”
秦铁树和花骨朵,你们能不能别在里面谈恋爱了,出来管管你们家儿子!
……
紧闭的殿门之内,气氛甚是诡异。
侍卫上前请礼,道:“陛下,杜宇求见,说是有关此案。”
秦止应声,“臣让杜宇一路跟随王妃,王妃是否被诬陷,一问杜宇便知。”
闻言,圣上抬手道:“宣。”
太后又冷嗤一声,道:“老五,杜宇不是你的人?”
“母后忘了,杜宇确实是儿臣的人。”
“你!”
君令仪听着秦止和太后之间的对垒,忍不住偏头又看向秦止。
原来她觉得秦止的话甚少,如今看来,这般才叫不说则已一说气死。
秦止的眼眸看向前方,轻声道:“王妃,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