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璃韵打了一盏灯,穿着素白的衣裙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手里提了一只食盒,眼眸一眨一眨,开口道:“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他们说你就在这间屋子里,你刚才,喝酒了?”
上官璃韵的语气十分小心,刚打开门,她就闻到了一股酒气。
燕宁未答,只定定看着她。
上官璃韵又将手中的食盒抬起些,道:“我是来还食盒的。”
说着,她轻着步子走到桌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食盒刚刚放在桌子上,燕宁却骤然出现在她的身侧。
燕宁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上官璃韵一怔,狐疑抬眸看着燕宁。
下一秒,她的身子却已经被燕宁重重地拍在了门上。
门也因此关上了。
上官璃韵的眉头皱起,燕宁的身子已经倾了上来。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上,手掌甚至准备去脱掉上官璃韵的衣裳。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声的轻吼,道:“为什么?凭什么?!”
君令仪就是这样,总是笑眯眯的拿着一个食盒去给秦止和慕烟送吃食,为什么送着送着,她就再也不会回到沐风楼给他做饭了。
送着送着,她就再也不会对着他笑,再也不会在他叫姐姐的时候露出嫌弃的表情,再也不会……
手上的动作很急,似是要把这几日积聚起来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上官璃韵的身上。
“嘶!”
燕宁的身下骤然一痛,他的动作全部停下,捂住裆下向着后面倒退了几步。
刚才,上官璃韵的腿踹在了他的身下。
上官璃韵的身子还抵着后面的门,此刻瞧着燕宁,却很快上前扶着燕宁道:“你没事吧?”
燕宁摆摆手,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裆部。
他深吸了两口气,就连喝酒好不容易攒起的那一点醉意,也因为上官璃韵的这一脚而彻底清醒过来了。
上官璃韵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下脚却这么狠。
燕宁缓了很久,还是没有缓过来,只能顺着上官璃韵的动作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他的头抬起,脸色还有些发白,看着上官璃韵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食盒的,沐风楼掌柜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是吗……”
燕宁的眸子垂下,道:“以后就吃不到了,别馋了。”
“吃不到了?”
上官璃韵听着这话,眸子动了动,良久开口道:“你朋友的异性朋友,是不是没有原谅他?”
话说的绕嘴的很,两个人却都心知肚明。
燕宁撇了撇嘴,道:“是呀,他刚才还来和我借酒消愁来着,这屋里的酒,都是他喝的,东西也都是他砸的,小爷还劝他,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女人误会了他,是那个女人没有眼光!因为一点情商喝酒,丢死人了。”
燕宁说着,脸上的表情还露出几分狠劲和决绝,却又显得有些故意为之。
他挑眉看着上官璃韵,道:“不过今天这事是真的对不起,我刚才叫了姑娘过来,你一进来,我没看清,所以……当然,不是说你像风尘女子,只是光亮太暗,我没看清楚……以为他们选错了小爷的口味。”
燕宁的话说的有些别扭,中间还咳嗽着停顿了一下。
上官璃韵的眸子垂下,少倾开口道:“那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燕宁顿住,伸手又抓了一个酒壶,他向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开口道:“原来是生命,现在却变成了另外的一个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燕宁的眸中蹿起了一团火。
上官璃韵看着他的表情,眼眸又动了两下。
燕宁的眉头皱的很紧,不等上官璃韵开口,便又道:“而我的朋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成功的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所有的一切,说来都变得有些可笑。
到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干一杯,为了曾经那个傻的可以的自己。
嘴边的笑很苦,燕宁定了定神,这才想起上官璃韵还站在他的身边。
他的身子向后倚去,眸中带了几分慵懒,开口道:“既然食盒已经送到,你就先回去吧,我点的姑娘马上就要到了,你在这儿是想要看活春宫吗?”
燕宁挑了挑眉毛,眸中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笑容也好像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马上就走。”
上官璃韵起身,却没有向着门口走去,而是把地上那些无处不在的酒壶都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怀里。
燕宁看着她,拧眉道:“你干嘛?”
“我把所有的酒都带走,在门口守着,不让你再喝了。”
“神经病啊!”
燕宁的眉头皱的更紧,眉宇中带了几分厌烦,嫌弃地看着上官璃韵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管到小爷的头上来了,小爷最喜欢玩姑娘的时候喝酒,增加情趣,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那你算老几,可以直接对我说女孩子不要喝的醉醺醺的,那我现在也对你说,男孩子不要喝的醉醺醺的!”
上官璃韵扬起头,她虽然平日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要是执拗和认真起来气场也不弱。
毕竟曾经是在战场上待过一阵子的姑娘,后来又云游几国,过得是悠闲自在的日子,不是那些官宦人家困在囚笼里的小鸟可以任人揉捏。
燕宁完全没有想到上官璃韵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脖子梗着,本是拔尖惯了的人,却第一次在除了君令仪和白翘翘之外的女人面前说不上话来。
上官璃韵的眉头皱着,一边收拾地上的酒壶一边开口道:“你那个朋友也是笨,既然她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为那人喝酒也就罢了,何苦傻傻地为人伤心。
一场酒一场梦,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不了就是一辈子不娶一辈子不嫁。
来到人世的时候就是赤条条一个,缺了个喜欢的人还能缺胳膊少腿?文人骚客总爱搞那一套,一旦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了就弄得生离死别。
时不时说什么自己的心被偷了掏了的,说的跟心真的不跳了一样,她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贴着干嘛?犯贱吗?”
上官璃韵一说起来,就像是在嘴上装了机关枪,嘟嘟嘟说了个没完。
燕宁看着她,一瞬忘记了反应,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