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不断在耳边呼啸,身体在半空不停地倒退,不时感觉到后背如遭重锤,开始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接着就是麻木不仁,再然后全身僵硬无法挣扎……
叶玄像是一片被狂风横扫过的落叶,身不由己在山间来回撞击,皮肉被撕裂,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上百处,甚至可以清晰看得到惨白色的骨头断茬露出来,他的手臂和腿骨都已经扭曲成了怪异的角度,而身体也几乎被折成两段,脊椎和肋骨碎了大半……
来自于姜厉这个元婴大修士的沉重一击,让叶玄根本无可抵御,瞬间就被撞出了几里地之远,他甚至越过了开始进入老鸦山的山口,扑在满是石子瓦砾的公路上,然后又翻着跟头滚出了几十米,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让人无比讶异地是,在这几乎必死的情况下,他居然还留着一口气在,甚至连昏厥都没有,虽然被全身剧痛折磨得身躯和脸孔抽搐扭曲几至变形,但他却依旧没有失去意识。
这不能说是一个好现象,起码对于现在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叶玄来说,这压根就是在受活罪。他全身百分之四十的骨头粉碎骨折,皮肉伤更是数不胜数。全身以及内腑像是在火烧似的,刺痛和麻木让他下意识不断抽搐,内脏碎块和粘稠的血涌出口鼻,窒息到双眼发黑,但意识反而无比清明。
视觉、嗅觉、触觉、乃至听觉都完全失去,唯一只有意识还在逸散出去,像是灵魂被抽空一样,叶玄甚至有了一种整个人都飘起来的错觉……
良久,突然天空两道白光划过。
“老天爷!你看,他在那里……”
惊讶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但叶玄根本毫无所觉,他只是瘫软地蜷缩成一团,连一丁点回应都没有。
踏踏两声轻响,从半空中跳下了一对男女,同样也是风尘仆仆衣衫不整的模样,除了有些憔悴之外,却基本没怎么受伤——正是萧长生姐弟两人。
“见鬼了!他怎么会落到这里,嘶……这伤也太重了吧?”
萧长生看着叶玄的惨状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了看姐姐,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伤这么重,还活得了吗?”
萧妙云有些厌恶地看了看叶玄凄惨的样子,皱眉退了几步,把头转了过去,没有接话。
“还有气!”
萧长生伸手在叶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微微感觉到有些温热,立刻兴奋地大叫起来。
“对……对了,给雷凌子前辈发信号,让他快来!”
萧长生一边喊着,一边御剑而起,白色光芒冲天飞舞,在灰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呼……
不过是几句话功夫,一道光影飞快地从山里呼啸而至,通身金色电火上下流转的雷凌子冷着脸地来到近前,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叶玄就是猛一皱眉头!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怪不得……我刚刚会感应不到他。”
撇了眼旁边噤若寒蝉的萧家姐弟两个,雷凌子点点头说道:“你们带那些难民先回去,把他交给我……你们不用管了。”
“前……前辈,叶少他……他没事吧?”萧长生犹豫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先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
“没事……你看这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吗?废话真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快带那些累赘回去好了……有我在,他死不了!”
“哦……那……晚辈暂且告退。”
萧长生有心想要再问几句,旁边萧妙云却一个劲不停拉他的袖子,满脸不耐烦地似乎是着急离开的模样。
冷冷看着两个人,雷凌子摆了摆手说道:“快走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前辈……”
萧长生担心地看了看叶玄,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递了过去,“这是我师门赐予的续断护心丹,还请前辈为叶兄服下,或许能保他一命?”
“嗯?”
雷凌子眼中闪过丝诧异,看了萧长生一眼,接过那个小瓶打开闻了闻,脸上顿时露出了些欣然之色。
“六叶雪莲……黑玉藤……百年血参……倒还算合用。小子,谢了……本座算是承你份人情!”
“前辈不用客气,之前若不是前辈适时赶到救下我姐弟两个,屠灭九黎教那些凶顽之徒,只怕我们早就惨死在那些家伙手中了……再说,叶兄仗义一路随我来此,若不是因为萧某,他也不至于会受此重伤……赠药与他,原本就是理所应当,实在不敢居功。”
“算了,之前也不过是适逢其会,看在少君面子上顺手而已……看你这小子算是懂事,嗯……罢了,我就再送你一场造化好了!”
雷凌子把那瓶里的丹药塞进叶玄口中,看着叶玄脸色或有好转之色,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萧长生也颇有些顺眼起来。想了想,随即在怀里掏出了一只玉牒,信手丢给了萧长生道:“我看你身上带着玉箫,想必也颇通音律之道……这是本座当年无意中得来一曲广陵散,今转送给你,只当是抵了你赠药之情。”
“啊……广陵散?”
萧长生不由被雷凌子这一出手震惊得目瞪口呆,原本就是酷好音律的他怎会没听说过“广陵绝响”的典故,而自嵇康之后,广陵散原本已然失传,后人穿凿附会所编撰的几段散曲,却是完全领会不到传说中广陵散中聂政惊天壮举的浩然之气所在。如今竟是在雷凌子手中如此轻易得到,自然由不得萧长生为之讶然!
“嗯……这曲子是本座打赌得来的彩头,看它颇有气势所以当初才没有丢下……啊……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呢?你懂得音律,自然可以揣摩其中奥妙所在,我就不多说了……快走快走……我要给少君疗伤了,不要碍事!”
雷凌子仿佛是撵苍蝇似的连连摆手,也不管旁边那个萧妙云满脸都是羡慕,只是一个劲地让这姐弟俩赶紧离开。
萧长生却是先恭恭敬敬给雷凌子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告辞道:“前辈大恩不敢言谢,小子这就去办前辈吩咐之事,山高水长,此生必念前辈传艺之恩,没齿难忘……告辞了!”
他这边抬腿要走,却不想萧妙云这边反而一把拽住了他,压低声音不甘心地冲他嚷嚷道:“你倒是心满意足了,那我呢……难道你就不帮我求些好处?”
“你……!”
这一句话让萧长生直气得满脸通红,顿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一时当着雷凌子也不好多说,只哆嗦着手指了指自己这个姐姐,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扭头便逃命似的御剑飞去!
“哎……你跑什么?”
萧妙云见弟弟气得掩面而走,而雷凌子又一脸古怪看着自己,她却是也抹不开脸面再向对方求取好处,只恼火地用力跺了跺脚,架起了红绫法器,一转身也不说话直接腾空飞遁而去。
“亏这女人还忒厚脸皮……这前后尽是她给旁人找的麻烦,居然还想要好处?嘿嘿……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少见啊!”
雷凌子冷笑着嘀咕了几句,却也没再理会,只是把眼睛盯在了叶玄身上。
“唉,都怨我一时小看了那个老鬼,竟连累少君多此一劫。不过……索性已经伤成了这副样子,倒不如趁便帮他重塑肉身也好……嗯,就这么办吧!”
用手托着下巴,雷凌子眨巴着眼睛仔细琢磨,“该先从那儿开始呢?”
看着叶玄,雷凌子突然目光一凝,暗道:“淬体第一步,就是将原先的经络筋骨打碎掉,然后……我再以雷电重新塑造出来。嗯……就从这里开始。”
一咬牙,雷凌子双眼闭起存神运功,全身元灵之力随之以一种恒定的速度,一圈接一圈的旋转起来,渐渐地还在劈啪作响的白色电光已经渐渐收入体内,继而两道强大的紫色电流慢慢从双臂出现,在那紫电出现同时,周围突然呼呼风声响起,四周的天地灵气开始争先恐后被他吞进体内,又一点点融入到了那紫色电流之中。
他是在利用雷电本源之力,吸收了周围大片灵气,再经过紫电的淬炼,再使这些灵气变得更加精纯起来。
“嘿!”
雷凌子轻轻把双手搭在了叶玄后背,让那些元灵之气缓缓的向叶玄体内开始慢慢靠近。
淬体之法,雷凌子也是第一次使用,以前从来就没有试过,他不得不小心,所以,他决定先将全身修为提升到一定境地时,再开始进行。
时间就在这默默的修炼中,缓缓的过去,转眼中,时间悄悄流逝而过,再看叶玄,紫电雷光已经笼罩了他的全身,看起来就仿佛全身都在闪烁着紫光一样。
无论是皮肤血肉还是内脏,随着紫电不断增强的压力下陆续被冲散,崩溃,接着又慢慢重新生出。肉眼可见,那些原本的伤口和断掉的骨头一处接一处的被融化,继而在一阵阵蠕动里,新生的皮肤血肉内脏又重新生长出来……
雷凌子全身精气神已经彻底的提升到了颠峰状态中。
“好,下面就该炼骨了……”
雷凌子深吸一口气,眼神立刻变的坚定无比,心念一动,顿时就看到叶玄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接着,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高高扬起,飞快旋转。
“轰!”
叶玄身体内的气旋和黑洞开始快速旋转起来,丹田里灵力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开始变的无比的狂暴起来,如一股汹涌的浪潮一样,滚滚如天河倒泄,开始冲入经络,亦在转眼中冲进了身体内宽阔坚韧的骨骼中。
“哼!”这一冲进,一声痛苦的闷哼声从叶玄的鼻中发出,一股钻心的剧痛简直如潮水般,瞬间向身体每一处神经中疯狂的散发开来,那可怕的痛楚真真是让人无法忍受,竟在这瞬间令叶玄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
痛,无法抑制的痛楚。
灵力再也没有往常的柔和,冲进内腑中就如冲城锤一样,将经络乃至筋骨一寸寸破坏着,这种破坏实在是太过彻底,每往前推进一处,那一处经络筋骨,就会被元灵之力生生粉碎掉,彻底的粉碎掉。
经络筋骨在寸寸粉碎,粉碎成无数碎沫,继而又被元灵之力包裹住继续往前冲击,每到一处,这处必定破碎。接着,再一起卷进元灵之力中。
筋骨经络在体内,总领着一个生灵身体中气血的运行和血肉支撑,经络与周身血肉连接在一起,连接着每一寸神经,筋骨经络寸断,甚至粉碎,那是何等的痛苦,稍微想象就可以揣摩出一二。
就像是在世俗中,江湖内有这样的说法,若要废人武功,一是破人丹田,二就是断人经络,因为重要的经络断掉,就等于有功力,都无法运转过去,直接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人能行走,是因为有筋骨,若无筋骨,人就跟是一摊烂泥,永远难以站的起来。
可见,经络筋骨是何等重要。
如今,叶玄却在一寸寸的将自身的筋骨经络打断,粉碎,这样的举动,若是说出来,简直是惊世骇俗,哪怕再有胆魄的人,都未必能下的了这样的决心。
“碎碎碎,大道不破不立,不经历今日之苦岂能迎来将来辉煌。”
雷凌子嘴里念叨着,硬是狠下心肠按部就班,继续施为。叶玄周身毛孔中,一颗颗汗珠如雨般滴落下来,转眼间就将身下的土壤浸的湿了一大片,身躯不断的颤动,显然,是痛到了极点。
这一破灭的过程,足足持续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当连接全身的经络筋骨彻底的被一一粉碎掉后,雷凌子心中毫不犹豫,断喝道:“生生造化!”
粉碎掉的筋骨经络碎片,全部被元灵之力裹在中间,心念一动,这股元灵之力立即就在体内横冲直撞,重新冲进心脏中,进到丹田气海之内。
气海乃是修行的根本,自是玄妙非常,元灵之力一进来,马上在气海中央的气旋就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吞噬力,一举将元灵之力纳入其中,元灵之力夹杂着筋骨经络本源之质自然的变成一股精纯灵力,落在丹田深处,而被粉碎成无数碎片的筋骨经络,却悬浮在其中。
此刻被熔炼的经络筋骨晶莹光泽,仿佛就如玉质一样。
“淬炼重生!”
气海剧烈一颤,气旋毫无征兆的出现一团雷光电火,火焰跳动,散发出一股浩荡的气息,这是叶玄体内的玄灵本源之力。
修行者在达到筑基时,就能发出真火,这火不是很强,并不是元婴强者的三昧真火,却也能用来炼器炼丹,世俗之物,一烧就毁,这真火并不是谁都能诞生的,靠的就是根基,看的是资质。
叶玄经过这番淬体,已然突破了炼气巅峰,进入筑基境界,自然发出真火全无半点问题。
真火一起,就开始淬炼起那无数被粉碎的经络筋骨。
这些经络筋骨碎片在真火的淬炼下,不多时,亦开始发生了变化,一块块碎片,竟诡秘的融化起来,化为点滴玉色的液体。
这些液体,本来不相干,和同为液体,碰触在一起,立即就纷纷融汇在一起,汇聚起来。经络筋骨并不难熔炼,这段时间过去,整条经络筋骨,已经在真火的淬炼下,全部融合在一起,化为了一团晶莹的玉液。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这玉液会是由经络筋骨所形成的。
‘破灭’是第一步,‘淬炼’是第二步,而第三步重生却是最为关键之处。
破灭是打破自身原有的经络筋骨,淬炼却是提炼出本身经络筋骨中的精华,将经络筋骨中所有的杂质全部淬炼出去,使之变的纯粹起来,现在看那团液体,晶莹的就更是世间最完美无暇的绝世美玉一样,通体玉光流转,显得无比的剔透。
可这两步,只是淬体的前提,最基础的部分,真正关键却在于第三步重生。
以自身元灵之力和那由经络筋骨形成的液体融合在一起,使这液体本身都能具有天赋元灵之力,这就好比时经络筋骨能量化一样,只是,这重生过程并不是彻底的让经络筋骨能量化,而是让经络筋骨具有元灵之力一致的属性。
等淬体之后,元灵之力运行时不单会更快,而且,皮肉五脏以及筋骨更可以自发吸收天地灵气转化成本源。
运功行气时将会更快,本体躯壳也会更加的坚韧强悍,能承受比普通灵力更加强大的元灵之力运转。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叶玄就是以筑基修为来驱动使用了原本属于元婴阶层的元灵之力,这样在每次行气运转大周天时,经脉就能自行的吸收一点元灵之力,融入到本身经络中,逐渐增强筋骨体质。
这样一来,体质就会越来越强,跟自身的修为一起提升,今后也将有无穷的好处。
所以,这一步,至关重要,能不能让自身的元灵之力与经络筋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能融合多少,都是关乎到叶玄最终潜质的重要因素。
这一关,考验的亦是自身的意志力和天赋。
因为,要将元灵之力与经络筋骨融合,就必然需要依靠本源之力,而本源之力又关系到真火能否持续存在,所以,元灵之力的深厚程度,能令真火持续多长时间,都成了相当重要的问题。
不过眼下有着雷凌子在叶玄身边,这大半问题却已经解决,眼下要看的就只剩下运气了!
“少君……你可一定要支持住啊!”
雷凌子目光一凝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此刻的重要,所以并不迟疑。
这边心念一动,顿时就见叶玄气海中的元灵之力突然冲起,好似喷泉一样,化为一条黑色的水线,向着正在真火上空滴溜溜转动的玉色液体中冲去,宛如一条瀑布冲刷巨石一般,假如不出意外,这股元灵之力就会与玉液相互融合在一起,再经炼化,就能顺利的淬体重生了。
“千万一定要成功啊!”
不仅是旁边战战兢兢的雷凌子,此刻叶玄心中也在暗暗祈祷,这一次他被这个雷凌子折腾地死去活来,早就暗骂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不知多少次,如今这一步更是关系到自己未来发展潜力,他却压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被动紧张地接受着这一切。
然而,怕什么还就真的来什么,只见这股元灵之力就要冲进玉液中时,突然一道锐利无比的剑气不可思议地冲了进来。
“锵……”
这一声剑啸响起,一股锐利锋芒剑气如同利矢一样,瞬间冲进叶玄内腑气海之中,对着那条由元灵之力化成的气流重重一撞,‘砰’的一声闷响,液化灵气当场崩溃,化为无数灵液滴落到丹田之中,本来即将融合的大好场面几乎瞬间被破坏。与此同时,叶玄身体一僵,脸上顿时满是灰败之气,整个身体也眼见就要瘫软塌陷下去……
“怎么回事?”
雷凌子勃然大怒,差点没气得当场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他这诸般谨慎小心,却愣是没有想到一直静静呆在叶玄身边那把碧青双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横插一手。
“你这个该死的剑灵,莫非想要让本座打你个万劫不复不成……”
他在这里跳着脚大骂不止,而那碧青剑却毫不为所动,只是出鞘半尺有余,维持着一道冰冷剑气直入叶玄体内,牢牢裹住了那团本源骨质玉液,不断流转渗透进去。
雷凌子大骂同时,心里却暗自惊疑不定,他早就知道这对碧青双剑似乎有一股古怪的灵性,只不过平时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又加上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叶玄意识海中潜修,所以也就并没有在意过,但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把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捣乱。
雷凌子大骂了一顿,而碧青宝剑依然我行我素,他心里却只能暗自叹道:“算了,大不了我就再来一次,反正只是将元灵之力灌注到玉液中去,被你插了一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重新来一次就好。”
雷凌子暗自沉气凝神,继续将元灵之力重新往悬浮的玉液冲去,这次他有心快点,意念一动,一道强大灵力笔直向上冲出,快如闪电般向玉液冲了上去。
“呛啷啷……”
没想到,又是在元灵之力即将交汇在一起的时候,碧青剑再次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一股音波轰在元灵之力之上,顿时亦如先前,元灵之力在音波撞击下当场溃散开来。
“咦?”
雷凌子看到这一幕,心中陡然一紧。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的话,那这第二次就绝对不会是意外,可一不可再,若是接连两次,那就必定有什么缘故在其中。
“这把破剑再怎么也是少君大人的本命法器,两者不分彼此,为什么它会接连两次阻止我以元灵之力融入少君本源骨质玉液中来淬体重生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亦或者,它想要做什么……”
雷凌子念头飞快流转,几乎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忽略了什么?
毕竟,这剑是有灵性的,应该能判断出什么对叶玄和它自己有益,现在一次次阻止应该不会没有缘故。
他这么一想,立即将心神放在了碧青剑上,这一感知却是不由暗自惊诧,在那剑上,一道锋锐无比的剑气正在剧烈的波动,仿佛是一条咆哮的双头巨龙一样,隐隐中散发出兴奋的气息。
碧青剑剑脊上散发出妖异的青色光芒,隐隐有种神秘的力量,仿佛是这剑本身的灵性,在向自己传达着某种渴望和祈求。
“咦?这家伙似乎是真想插一脚进来,难道……它还真有什么深意不成?”
雷凌子暗自沉思,脑海中闪过无数道念头,却突然旁边叶玄眼中精光流动,突然朝他露出了一丝催促的意味!
雷凌子有些惊疑地看着叶玄,喃喃问道:“少君……你是打算再试一次?”
叶玄这时却是忍不住又想破口大骂,他恶狠狠又瞪了雷凌子一眼,心里暗自想到:“你这问的是什么屁话,此时此刻,我被你把骨头经脉全都抽了个干净,全身上面全凭着灵气支撑才能不死……你难道还当我能有什么选择的吗?”
此刻叶玄体内真火已经将玉液淬炼到了极至,雷凌子不能再等,再等下去,真火就会将玉液烧的干枯,那样叶玄反而就要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