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够让他展露这一面的人,只有夏橘生。
宣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不知道她的阿离怎么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喜欢上了别人。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快,在为娴姨出口恶气……渐渐地,他的情绪开始因为夏橘生而左右,他欺负她,想逼哭她,想叫她求饶,像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讨好他。
这样一来,他就赢了。
可是,夏橘生不一样,她跟那些畏惧墨家而讨好他的人不一样,她太倔强,太骄傲了,同时,也太单纯善良了……
她一直不服输,宁死也不。
在那一夜,橘生被困在小木屋里,雪下一整夜,她被救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而当他们抵达医院,宣颐感受到了墨非离的情绪,他焦灼不安,看向手术室的每一记眼神都透着愧疚与不安,以及,恐惧。
当时,她心想,肯定是看错了,堂堂的墨家大少爷,无坚不摧的墨非离,怎么会产生恐惧,她一定看错了。
可从那晚以后,阿离看橘生的眼神就变了……
在他那样的眼神之下,宣颐越来越无法欺骗自己,她可能是第一个知道的,阿离对待橘生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可她当时不甘心,甚至,也动了一些坏心思……
“宣颐姐,宣颐姐……”
宣颐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夏橘生的呼唤声,将她飘远的心绪唤了回来。
“啊?”她回神,发现他们三个人都在看着自己,宣颐扯了下唇,勉强说道:“抱歉,我走神了。”
燕珩一担忧道:“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我陪你去休息下吧……”
“嗯,嗯好……”
宣颐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直视夏橘生那双干净清澈的杏眸,借着燕珩一说的这个理由,她逃也似的离开。
“怎么了?”夏橘生看着宣颐越走越远的背影,纳闷道:“好端端的,宣颐姐这是怎么了?”
她问这话时,杏眸看向了墨非离,显然,她觉得令宣颐突然神色大变的人,只可能是他。
墨非离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别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
夏橘生似笑非笑,他们都清楚,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却是真的。
“总之,不关我的事。”墨非离强调道:“她的事情,自有燕四去操心,你就别想了。”
他这么一说,夏橘生也觉得有道理,认同般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诶,我我问你,三年前,宣颐姐为什么要离开帝都?”
墨非离不悦的蹙眉:“别人的事情,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
见他有意不说,夏橘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生怕惹恼了她,想了下,以退为进:“你先告诉我,这四天你去了哪里,我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闻言,夏橘生正欲开口,余影的身影突然出现,令她大吃一惊:“小影……”
——这样的场合,她怎么会在这!
“你的下巴要掉了。”
余影伸出手,正想捏着夏橘生的下巴替她把嘴合上,却不想,墨非离突然伸手过来,一手捏上夏橘生的下巴,一手揽住她的肩往后挪了一步,借此避开余影的狼爪。
“切……”余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墨总,醋劲这么大,是一种病,得治,知道吗?”
墨非离一板一眼:“不知道。”
“……”
余影彻底无语,连翻白眼都没劲了。
“喂。”夏橘生伸手推了他一下,完全没推动,她懒得管他,再度看向余影,追问道:“小影,你怎么来的?难道余家也在邀请之列吗?”
她想的是,要早知道余影也要出席今晚的宴会,就和她一起过来了……
“余家不在邀请之列。”余影撇嘴道:“但是聂家,在邀请之列。”
“啊……?”
夏橘生的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墨非离看着她傻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一笑,“名义上,余影现在是聂六的未婚妻,她是和聂六一起过来的。”
等他说完,余影嫌弃地补充了一句:“你干脆笨死算了,连这个都想不到。”
话落,墨非离这个护老婆就好像一只狗护着自己的肉骨头,立刻朝余影投去一记瞪视,明显是不满余影说他老婆笨,就算是笨吧,这个世上,也只能他一个人说。
余影:“……”
“小影,你既然是和聂六一块过来的,那他呢?”
夏橘生疑惑问道,一边朝场中央看去,看了半圈下来,没找着人,最后,还是余影指了食物区的方向。
“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他去给我拿了……”
夏橘生点头,而后,她皱眉道:“你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
这时,墨非离呵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冷,“你也是一样。”
“……”
在说余影,他却突然把话题往她身上引,夏橘生一时气不过,用力地揪住他右手臂上的肌肉一拧,墨非离痛得嘶了一声,低吼道:“夏橘生,你谋杀亲夫呢!”
夏橘生气愤道:“谁叫你那么讨人厌……”
墨非离自然是不服,“我说的是实话,哪里讨厌?”
“你就是讨厌……”
事实证明,女人要跟你闹起脾气来,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而那边,聂云翔拿着两大盘糕子和水果,小心翼翼地朝这边走来,余影却是看到这俩冤家又开始闹了,受不了,在聂云翔走过来的时候,她提前将他拽走,就让那两人继续幼稚下去吧……
晚上九点,晚宴结束。
墨非离亲自开车,让夏橘生坐到副驾座,等上了车之后,他又是亲自替她系上安全带,系好之后,他顺便在她的唇上偷了个香吻,眼中含满了缱绻的情意,隐约的,一丝火苗在他的眸底深处燃烧着……
夏橘生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抿着唇,不知是猜中了他的几分心思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坐立不安,身子渐渐涌起一丝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