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跟夜店牛*郎作比较,夏橘生本意是嘲讽他,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她脸红心跳,半响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到最后,也只能无语的瞪他一眼,说道:“不是赶着要去公司吗,你怎么还不走?”
墨非离轻轻抓起她的手,蹭了蹭,“要走了……”
嘴上说着要走了,却没有实际行动,他这是耍赖拖着,不舍得走。
夏橘生也是嘴上装得强硬,看着他眼睑下方的黑眼影,她不心疼那是假的,忍不住说道:“要不,你再睡两个小时,然后再去公司。”
墨非离摇头,眷念的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吻,随后,他放开她,起身道:“我走了。”
“你让孙叔送你去公司,别自己开车。”夏橘生提醒道。
他点头,在衣帽间换了一身烟灰色的阿曼尼西装,戴上腕表,站在卧室门口,朝里边喊了一声:“等我中午回来。”
“好……”夏橘生乖乖应道:“我知道了。”
之后,房门打开,墨非离的脚步声随之响起,渐渐走远。
夏橘生把脸埋进枕头里,从上面闻到他的气息,莫名觉得心安许多,就这么侧身躺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日子都这么不愠不火的过着。
墨非离答应了宣颐,要将宣氏集团尽快收购,可是,他的这个决定遭受了大部分董事的反对,在当天晚上,墨老爷子收到消息,一通电话直接打到墨非离的手机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电话里把他孙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墨非离连句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墨非离扔了手中的签字笔,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向椅子,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无奈地打断老爷子的怒喝,“爷爷,我这么做,自然有我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董事会那边,我会用专业的数据说服他们,在此之前,我恳请您,不要再给我造成任何阻力了,行吗?”
话音一落,他按了挂断键,把手机扔向办公桌,俊颜微垂,默不吭声的坐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沉的低气压。
“咔……”
一声开门的声音传来,墨非离闻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夏橘生穿着一身白色的家居服,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一碗香糯可口的红豆汤正冒着热气。
一刹那,他眼中的疲惫尽消,嘴角扬起浅浅的弧。
夏橘生端着托盘,走过来说道:“我闲着没事,做了一锅红豆汤,想着端上来让你吃一点。”她朝他桌上的几台电脑看了眼,问他:“你忙完了吗?要是还没有,我等会再端上来……”
墨非离推开椅子,起身,双手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他说道:“不用了,刚才被爷爷骂一遍,你这碗红豆汤,送的正是时候。”
“嗯?”夏橘生蹙眉,“好端端的,爷爷为什么骂你?”
墨非离已经把那碗红豆汤端在了手上,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听她一问,便朝着桌上放着的一份收购计划书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翻开看看。
夏橘生不疑有他,取过桌上的那份计划书,左右看了看,寻找就近坐的位置,就在这时,腰后缠过来一条有力的臂膀,稍一使劲,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后脑勺撞到他硬梆梆的胸膛,那叫一个痛啊。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张嘴斥道:“墨非离,你做这种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打声招呼?每一次都这样,我迟早要被你吓死。”
墨非离低头吃他的夜宵,由着她发泄不满,一句话也不接。
念叨了几句,夏橘生自知无趣,便也住了嘴,翻开手上的计划书,开始看了起来。
然而,她只看了第一页,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诧声道:“……收购宣氏?”
墨非离吃着东西,点头道:“嗯。”
“可是,为什么啊?”夏橘生随手把计划书放桌上了,身子微侧,抬头看着他,“一定有理由的对不对?无缘无故的,你干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闻言,墨非离挑了下眉,他没想到,她竟能想到“吃力不讨好”这份上来,连爷爷都只当他是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昏,才做出这种遭人诟病的事情。
他把空碗放下,抽了几张纸巾擦手,然后,他修长的手臂挪到她的腰间,抱住她道:“上次你离家出走,欠了宣颐的人情,收购宣氏,其实是她的主意,我替她办成这桩事,就算还了她的人情,从此两清。”
夏橘生感到意外,“收购宣氏,你说是宣颐姐的主意?”
“嗯……”
墨非离笑了笑,凤眸里盛满温柔,凝着她说:“连你都说吃力不讨好,我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招惹这些麻烦,只不过,宣颐既然要求了,我只管办妥,别的,再跟我们无关。”
夏橘生困惑道:“你,你想跟宣颐姐划清界限吗?”她想不通,于是又问道:“为什么呢?”
似乎,从宣颐回国后,他就一直在表示对她的不喜……
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可他的处理方式,真的很绝情。
墨非离看着她清澈无尘的一双杏眸,喜欢极了,忍不住低下头,凤眸微阖的在她的眼睛上方亲了一下,三秒后,他掀开眼帘,修长的手臂收拢,拥紧她道:“宣颐的心思重,和你的性子不搭,私底下,你尽量少和她来往,维持表面上的情谊即可。”
他们这一些人,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只除了一个聂小六和她。
若宣颐的性情和她一样单纯,处理事情不那么极端,他自然不会阻止她们两个相处,可坏就坏在,三年前的那一场弓虽*暴摧毁了她原本的性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回国后的宣颐,一直被墨非离视为一颗行走的“炸弹”,他莫名有一种直觉,说不定哪一天宣颐又会再爆炸……
三年前在他们的婚礼上,宣颐上演的跳楼一幕,已经注定了让他再也生不出半点好感。
夏橘生看到他如此郑重地向她说明,她不禁点头,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