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谢谢您……”夏橘生的心里很是不安,担心墨非离会不会趁她不在做出什么傻事,因此,她完全不敢再耽搁下去,着急说道:“但我急着回去见墨非离,小六哥劝不住他的,得我回去了才行。”
看到她这么心急如焚的样子,温宝芸自知留她不住,于是说道:“好吧,我派司机送你回去。”
对此,夏橘生感激万分:“谢谢伯母。”
温宝芸无奈说道:“橘生,你既然叫我一声伯母,就不要总是把‘谢谢’挂在嘴边。”
“伯母……”
“走吧,我们下楼。”
温宝芸走在前头,夏橘生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聂家的楼梯是旋转型的,走到一半时,她们正好和上楼的聂世钧碰到了,温宝芸叫了一声世钧,夏橘生也急忙叫道:“聂世伯……”随后,她看向聂世钧身后的墨文娅,声音小了些,“小姑……”
墨文娅的神情平静,听到夏橘生在叫她,她点了下头,权当回应。
“橘生,让你受委屈了。”
聂世钧目露歉意,应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所以替他的儿子向她道歉。
“世伯……”夏橘生惶恐道:“您千万别这么说,就是一点误会,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聂世钧隐晦的提道:“可我听说,非离那孩子很生气,他还丢下你走了。”
此话一出,温宝芸和墨文娅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这是担心墨非离因为聂听云,而迁怒上聂家,令两家的关系出现僵化。
夏橘生的心思一向简单,听了聂世钧的话,也只当他在替他们担心,所以,她朝聂世钧笑了笑,说道:“世伯,您不用担心,我会哄好他的。”
聂世钧闻言,顿了顿,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流露出笑意,“这样就好。”
“您和小姑是要上楼吧?”
话落,夏橘生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开道,让他们先上楼。
聂世钧的眼神里透露出对她的喜爱,下一秒,他回头说道:“文娅,那我们先上去吧。”
“好的。”墨文娅没有异议。
两位长辈从身边走过,夏橘生全程微微颔首,目送他们上了楼,再迈开步子,走在温宝芸的后面下了楼。
到了楼下,温宝芸叫来司机,开车送夏橘生回倾城园。
夏橘生再三道谢,在温宝芸无奈的笑容中,急急的离开聂家。
她着急离开,未曾回过头……
三楼,卧室的阳台上。
聂听云双手撑在玉白栏杆上,深邃中掩藏着痛意的一双墨眸直直的望着楼下庭院里的那抹纤细身影,他近乎贪婪的望着她的背影,不止一次在心中祈盼:阿夏,回头,你回头看一看我!
从客厅到别墅的大门口,穿过一条鹅卵石的小路,她总共走了86步,可是,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的离开,显得如此迫不及待,仿佛,只有墨非离才值得她去追寻……
可他呢,他聂听云,在她夏橘生的心里,又算什么呢?
他到底算是她曾经追求过的喜欢的人,还是仅仅只是她一时兴起,一时寂寞时的消遣?
三年前是,三年后,他依旧是?
聂听云眼中的寒意越积越沉,抓着栏杆的力道越来越紧,全然不顾自己手上的伤痕。
“笃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的面色一冷,墨眸再一次朝楼下望去,庭院中已然没有了夏橘生的身影。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前一次的来得急促,叩击的力道也更重,透露出敲门的人的心情正处于极不耐烦的状态,怒意明显。
聂听云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扣上两边袖子上的钻石袖扣,整理一下外套衣襟,这才迈出大长腿,朝门口走去。
“咔……”
房门应声而开,聂世钧的脸上有着压抑的怒气,一看到聂听云受了伤的脸,他的怒意上升,咬牙斥道:“你知不知道今天的宴会有多重要,作为主人,你竟然让客人们久等,而你却躲在这房间里,跟人动手?!”
聂听云低下头,并不辩驳,“我很抱歉,父亲。”
“你……”
聂世钧想狠狠地训斥他一顿,甚至连动手的念头都有了,可他碍于在场的墨文娅,不能将话说得太难堪,再三忍耐,最后,聂世钧说道:“宣布订婚一事暂且取消,你这个样子,也不能让客人们看到,待你脸上的伤好了之后,自己一一登门,向今晚被你慢待的世伯及叔叔们亲自道歉赔罪。”
聂听云闻言点头,聂世钧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随即,甩袖离去。
聂世钧一走,聂听云眼神淡漠的看向墨文娅,抿着唇,一言不发,只差将“送客”二字写到脑门上。
“呵……”
墨文娅笑了一声,推开他,朝房间里走去。
她往床尾的床榻上一走,像个女主人般打量房间里的装修摆饰,聂听云也不出声,任由她去看,实则,是当她不存在,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几秒之后,墨文娅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倚在门框上的聂听云,冷笑道:“怎么?身为我的未婚夫,刚才在这间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聂听云压根没心情向她解释什么,敷衍性的问道:“你想要什么解释?”
“聂听云!”墨文娅咬牙,说翻脸就翻脸,“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刚才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没了我,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你以为你父亲能为你举办今晚的宴会?你以为你能这么顺利的进入聂氏集团?我奉劝你,不要做那过河拆桥之人,真把我惹毛了,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跟你一拍两散吗?”
这番话,墨文娅说得可谓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作为一个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聂听云今天晚上已经受了一肚子的气,堆积在心里,只想着如何发泄,这时听了墨文娅说的这些话,那张受伤肿起的脸上密布寒霜,尤为难看。可又正如她所言,他的一切计划才刚起步,还需要她这位墨家大小姐的支持,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