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墨非离随手从床柜上拿了一个什么东西,朝门口丢了过去,聂云翔往后一闪,险险躲过。
“三哥……”聂云翔表示很受伤,当他看向墨非离时,却见他的手上又拿了一个更大件的东西,聂云翔咽了一下口水,举手投降:“我这就走,这就走……”
病房门开了又关上,碍眼的人终于全走了。
墨非离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浸到温热的水盆里,把毛巾一拧,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自己来……”
夏橘生见他好像要替他擦脸,有些受宠若惊,小手伸过去就要去拿他手里的那块毛巾。
却不料,墨非离将她的手压下去,温声道:“把眼睛闭上。”
“……哦。”
夏橘生听话地闭上眼睛,下一秒,温热柔软的毛巾贴到了她的脸上,他的手先是从她的额头开始擦,动作轻轻的,都感受不到什么力道。
这让她不禁想起,自己每次起床起晚了,赶着去上班的时候,都是胡乱用毛巾把脸一擦的……
那力道,跟他的比起来,感觉她就像是在自虐。
等他替她洗完脸,夏橘生眨了两下眼睛,忽而问道:“我的包包你帮我找到了吗?”
“嗯?”墨非离闻言,失笑道:“怎么就只关心包包有没有找到?”
夏橘生回答道:“我手机,钱包,身份证都在包包里啊,要是被别人捡去了,那会出事吧?”
墨非离挑眉:“能出什么事……”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夏橘生嘟着唇,闷闷的看着他,“我手机里有很多你的照片,要是被人捡去了,不就是会惹来麻烦嘛。”
墨非离可不忍心见到她不开心的样子,于是说道:“待会我问一下金琪,昨晚走的时候让她留在了‘红窝’,你的包包如果在的话,那肯定是由她先暂时保管着。”
“嗯……”
夏橘生高兴地点了下头,这时,她的肚子里响起一两声“咕噜”的声音,她的小脸一僵,不好意思的用手抱住肚子,苦兮兮地抬头说道:“墨非离,我饿……”
自她醒来,墨非离就一直呆在病房里,还没出去买过早餐。
他的视线落向茶几上摆着的几个华记的袋子,纵然不是很愿意叫他的老婆吃聂六买来的早餐,但这会儿,老婆饿了,他也就只能将就了。
“聂六去华记给你买了鸡丝粥,你先吃点填填胃,等过会儿,我让秋棠做些你爱吃的小菜,送来医院。”
墨非离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袋子里取出那份鸡丝粥,端在手上,打算亲自喂她。
“华记的鸡丝粥?”夏橘生坐起身,他贴心的往她的背后塞了个靠枕,她对着他笑了笑,闻着他手中那碗鸡丝粥的清淡香气,不禁说道:“聂六一大早去买的吗?……一大早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墨非离嗯了一声,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再送到她的嘴边去,“你在红窝被许超带走,他大概是心虚,才想着讨好你……”
“……讨好我还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啊?”
说完,夏橘生张嘴吃下粥,又软又糯,还是以前的味道,她发现有段日子没吃了,还蛮想念的。
墨非离宠溺地笑道:“应该是两者都有。”
“哦……”
夏橘生确实是饿了,尝到好吃的,她暂时没心思问其他的,先把五脏庙填饱再说。
她肯吃东西,墨非离最是乐见,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倒真是默契十足。
此刻,病房门外。
李朦弓着身子,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面偷看,一见这一幕,她手痒的把手机掏出来,想拍上。
却不想,右边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聂云翔用力按住她,厉声道:“谁让你偷*拍的,赶紧给我收不起,不然我就摔了它……”
“你毛病吧?我拍下来又不会泄露出去,你紧张个什么劲啊?”李朦看着他的手,警告道:“把手给我松开,不松的话我就……嗷呜!”
聂云翔的左手才刚被她咬过,一见她作势要咬,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谁知道你会不会泄露出去……”聂云翔不相信李朦的任何话,态度强硬道:“总之,不准拍,你要是拍了我现在就进去告诉三哥。”
李朦真心郁闷,再看聂云翔脸上的得意,她故意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同时伸手将他一推,“聂云翔,你真是烦死了,全世界你最烦人!”
她骂骂咧咧的就这么跑走了,聂云翔抱着被她的低跟鞋踩到的脚背,在原地痛到爆炸。
夏橘生听到病房外的动静,试探地喊了声:“……聂六?”
“不用管他们。”
墨非离正在收拾碗筷,看到茶几上还有坚果,他问道:“还要不要再吃点坚果?”
夏橘生摇头,“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东西,胃会负荷不住的……”她想起他还没有吃,不禁眉心微拧:“我已经吃好了,你自己也赶快吃一点,不然又该胃痛了。”
墨非离听着她语气里流露出来的关心,眸底淌过一丝暖意,薄唇微勾道:“好……”
他就坐在沙发上坐下来,挑着吃了几个虾饺,稍微填一下肚子。
夏橘生看着他吃,脑子里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
“……”
墨非离看到她走过来,正欲开口,却被她伸过来的手抱住了脖子,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胸前传来:“非离哥哥,对不起……”
墨非离的凤眸垂下,因为她也低着头,他就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以及微嘟的小嘴。
她的表情在他看来如此生动,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掀唇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昨晚上,我突然不见……”夏橘生的小脸抬起,看着他自她醒来就一直皱着的眉宇,带着几分自责的开口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担心死了,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闻言,墨非离也伸出长臂,紧紧抱住她,“橘生……”
“嗯,我在这。”
他似乎笑了一下,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嗓音又轻又柔:“没有保护好你,该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难道不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