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旭生怕自己忍不住走上前去拉开两人,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得到医生的允许,慕初然走进特护病房,霍骁在身后陪着,护士见他们进来,低声对着两人叮嘱道:“路小姐身体很虚弱,如果发炎了可能会发烧,您记得到时候按铃通知一下我们,我们来给她换点滴。”
慕初然点了点头。
护士扫视了两人,又看了病床上的人,以为是三个人的爱恨纠葛,可是又不想,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过去轻轻的合上门,离开了。
路雪本就体内失血过多,没休克已经是万幸了,在进行几个小时的抢救以后,宁阳旭的献血后,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有人时时看护着,一旦不对劲,就要通知护士。
……
霍骁扶着慕初然走了过去,坐在了路雪的床边。
她脸上的氧气罩已经取下,只是小脸苍白无血色,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也紧紧闭着,就连唇色也是苍白的,要不是胸口还有呼吸,她真该怀疑自己面前这个她最珍视之一的人是不是就要这么离她而去了。
路雪对所有人好,可是这种好除了她慕初然会回报,还有谁记得她的好。
年少时给别人的好,都被喂了狗了。
本以为长大了她的好会有一个除她以外的人惦记着,珍惜着。
可是谁知遇到了一个比狼心狗肺的都猪狗不如的人。
路雪从小就很安静,很心细,可是在她的带领下,逐渐开朗快乐,恢复她的本性,不再因为家里的一切而压抑着自己。
可是她自身却又有一种毁灭性的东西,那就是她具有强烈的自毁倾向,也就是自虐倾向,她把所有的东西,不论对与错,全部都归结于自己。
甚至不再去辩解,不再去期待。
就像这次发生的事情一样,自我了断,选择逃避。
慕初然靠在床边上撑住了额头,碰到额头上的伤口,低低的吸了口气。
霍骁看着,从一旁的医用桌子上取过备好的酒精和棉签。
将慕初然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替她处理头发遮住的那一处伤口,头发的细菌很多,得消毒处理。
要是在头上留下伤口,女孩子终究是不好看的。
真的是一点也不让他省心。
一不小心,他不在他身边,就能生出一些事端,上次在家里也能被付正阳带走,他承认是他顾虑不周到。
后面发生的种种,都是这种令人伤脑筋的事。
他恨不得将她拴在身边,那样她就不会离开她,也不会出事。
霍骁心里很乱,给慕初然上药这么点时间,他居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像自己想得那样,将她拴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离开他。
可是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睛,以及脸上委委屈屈的样子,左右脸上写着的担心两个字的。
他的心就实在是心疼的厉害,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手在她被泪水浇灌的温凉的小脸上轻轻地抚了一下,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留下一点点温度。
慕初然的脸红透了,瞪了瞪霍骁转头继续担忧的看着路雪。
凌晨的时候,路雪果然还是发起了高烧,慕初然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假忙叫来了护士。
护士赶来,换了退烧的点滴,就继续回到值班室里等着其他病人的需求。
霍骁看慕初然的衣服有些脏脏的,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舒服,他的然然何时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