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文义所言,岳飞等人果然在市集附近找到了合不勒的大帐,通报了名姓,岳飞几人被安排到了一处营帐等待合不勒的会见,时间过去了很久,就在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传说中的合不勒终于出现了。只见一个相貌英伟的男子哈哈大笑着推开帐门,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特尔木,我合不勒的兄弟,我等的你可是好苦啊。”
文义听了跟着哈哈笑道:“合不勒汗,我特尔木也是十分想念大汗您啊。”说着热情的迎了上去,就好似两人的关系果真好的跟亲兄弟似得一般。
合不勒抓着文义的肩膀热情的来了个拥抱笑着道:“我的巴图兄弟呢?今天怎么没有来?”
文义笑着道:“家里有些事离不开,来大汗,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的主家,阿古达木,今日是特意来拜会您的。”文义一边解释,一边介绍岳飞道。
合不勒转身看向岳飞打量着道:“想不到中土居然也有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
岳飞听了笑了笑道:“见过合不勒汗。”
合不勒哈哈笑道:“既然是特尔木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到了我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大家请坐。”
众人落座,任俊站在一旁给众人伺候。
合不勒看着岳飞道:“阿古达木兄弟,不知你在中原叫什么名字,看看哥哥我是否有所耳闻?”
岳飞笑了笑道:“在下的名字不足挂齿,姓岳名飞。”
合不勒听了佯装惊讶的道:“可是刚刚大胜完颜宗翰的岳飞岳大元帅?”
岳飞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战胜完颜宗翰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到了草原,笑着点了点头。
合不勒见了哈哈大笑道:“那兄弟你可就真是英雄了得啊,我合不勒佩服。”
岳飞见了笑了笑没有回答。
岳飞看着合不勒直奔主题的道:“大汗,我这次跟着特尔木兄弟前来,就是想要问问,我的那一万匹良马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大汗要扣留下。可是价格的问题?”
合不勒见岳飞如此,收敛了笑容,看向岳飞,岳飞也正视着他,两人对视了良久,还是合不勒率先开口道:“阿古达木兄弟,做哥哥的我也有难处啊,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不想卖给你,而是我不能卖给你啊,不过既然兄弟你来了,我们这样,你们的银子我原封奉还,还外加一千两银子如何?”
听到这话岳飞有些诧异了,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草原上的马匹便宜,一般的马儿,这些钱足够要二三百匹战马了。但岳飞此来的目的并非如此。
看着他认真的道:“大汗,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请大汗告诉我,可是金人从中作梗?”
合不勒没有想到岳飞如此开门见山,叹了口气道:“既然兄弟你都知道,那又何苦说出来呢?大金的王爷完颜晟现下正在我处,为的就是不让我将战马卖于大宋,大金兵强马壮,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岳飞听了冷笑一声道:“原来大金此次前来的是完颜晟,这倒是有意思了。”
合不勒听了好奇的问道:“怎么兄弟,你和这大金的王爷有交集?”
岳飞听了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大汗,我一直以为如大汗这般人物都是英雄豪杰,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看走了眼,不瞒大汗你说,就在京师我还一无是处的时候,就曾经大败过这个大金的王爷,最后让他灰头土脸的离开,不信你尽可打听打听。”
合不勒就像是没有听到岳飞的挖苦似的,哈哈笑了一下道:“这倒真的没有听说过,回头真得好好的打听打听。”
岳飞冷笑道:“大汗尽可去打听,岳某只想知道,大汗如何才肯将马还给我们。”
合不勒被岳飞的步步紧逼冷嘲热讽也激起了火气,看着岳飞道:“岳元帅,我看你是条汉子,才和你说这么多话,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一万匹良马我是不会卖给你们的。”
岳飞丝毫不惧的冷笑一声站起来道:“我想大汗恐怕是弄错了,这马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们扣押了,我们此来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合不勒听了大怒,怒视着岳飞好像随时都会跟岳飞一决雌雄,岳飞也豪不示弱,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文义在一旁看了冷汗直流,他没有想到岳飞竟是这样单刀直入,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只好出言劝道:“大汗,元帅,两位请息怒,先坐下,我们有事好好说。”
合不勒看着岳飞道:“不知岳大元帅是什么意思。”
岳飞同样冷眼看着他道:“合不勒大汗,你让我很失望。”说完率先坐了下来。
合不勒听了岳飞的话,冷哼一声同样坐了下来,没再理会岳飞而是看着文义道:“特尔木,你是什么意思。”
文义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岳飞,岳飞没有什么表示,文义只得苦着脸道:“大汗,这些马对我们关系重大,还请大汗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份上放还我们。”
合不勒听了长叹一声道:“不是我不给你们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
岳飞在一旁听了冷哼道:“想做金人的狗,就直说,何必给自己找借口呢?”
合不勒听了大怒,怒目圆睁的看着岳飞道:“岳飞,你是否想要试试我的刀剑是否锋利。”
岳飞丝毫不让的道:“正有此意。”
两人怒目而视最后还是合不勒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道:“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可是,这件事关系的不是我一人的生死,是我整个部落,甚或者整个蒙古草原的生死,我不能因为你们宋人的缘故,置自己的子民于不顾。”
听了这话,岳飞的神色才算收敛了些,重又坐下,认真的看着合不勒道:“大汗,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想要带领自己的部落走向何方。”
合不勒同样认真的对视着岳飞道:“岳元帅,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蒙古如同一盘散沙,此时只能对金人卑躬屈膝。你们宋人也不经常如此做吗?”
岳飞听了并不否认点头道:“是的,我们宋人这种事长做,我们对大辽卑躬屈膝,年年纳贡,可是大辽年年攻打我们,占了我们的幽云十六州,灭国方还,我们对金人同样如此,可是我们得到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大汗你也要学习我们大宋,步我们大宋的后尘吗?”
听了这话,合不勒没有回答,而是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岳飞坐在一旁也不打扰,过了一会继续道:“大汗,我大宋的两位圣上已经被大金俘虏,可是在此情况下,我大宋的将士军民一心,愣是阻住了大金的再一次入侵,这说明什么呢?难道大汗就没有什么感触吗?”
合不勒看着岳飞,想听他继续说。
岳飞继续道:“我大宋卑躬屈膝换来的是靖康之耻,可是我们殊死一搏换来的确实金人的节节溃败,燕京大捷,这说明什么?说句不好听的,这说明我大宋并不是败在实力上,而是败在了当权者手上,败在了当权者懦弱无能上。我这么说大汗应该明白了吧。”
合不勒目光炯炯的看着岳飞,然后长叹一声道:“岳元帅,你是一个好说客,我承认我蒙古如果团结一心何惧大金,可是,问题是我蒙古并没有团结一心,而是四分五裂各自为战。”
岳飞笑了笑道:“四分五裂各自为战,那我们就让他们团结起来,大汗,如果你有这雄心而不去做,蒙古永远都不会强大起来,而如果你现在就为之奋斗,我想用不了多久,蒙古的统一就能实现。”
合不勒看着岳飞道:“岳将军,你究竟是胆大呢,还是无知。”
岳飞笑了一下道:“将军看来是真的不了解在下,那我不妨自出自擂一下,岳某如今24岁,先后剿灭了梁山、田虎、方腊、王庆四伙起义军,其间多次被罢官,当金兵入侵之时岳某正在攻打王庆,只有三万人马,得到消息返回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可是岳某并没有放弃,现下岳某不才,手握三十万大军,败大金与燕京城下,不知道岳某如此说,合不勒将军是否明白,岳某究竟是什么人了。”
岳飞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合不勒却知道,这一切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想想岳飞的年龄,却还是禁不住有一些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