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飞南下攻打叛逆王庆节节胜利的时候,朝堂之上却围绕他又刮起了另一番风雨。
“启奏圣上,武胜节度使岳飞,南下攻打王庆,目下已拿下三座重镇,大震军威,岳将军实乃天赐我大宋之福将,臣恭贺陛下。”刚刚上任太学学正秦桧出版上奏,只听他接着道:“但我大宋当此之时最重要的却并非兵事,大辽已破,太师正在班师回朝途中,南方将平,天下即将大定,可是我军粮饷确是已有不足,据臣所知,户部这几年来税银日益缩减,朝廷百官的俸禄俱以亏欠半年有余,臣以为,当此之时,国之重事乃是开田!”
听了秦桧的话,整个朝堂顿时议论纷纷,很多人更是出声附和。
宋徽宗看着他道:“秦爱卿所言甚是,可是这屯田乃是大事,非是庸人可以胜任,不知秦爱卿可有能人向朕推荐。”
秦桧躬身道:“圣上,其实这人刚刚臣已经说过,就是武胜节度使岳飞,臣听闻岳将军任职青州宣抚使期间,带领部下广开良田,更是施行军田制,其在青州不足五年,可是自他之后,青州不论丰年灾年,竟未向朝廷索要一丝一毫,且每年税银不变,如此能臣埋没于兵武之间未免可惜。臣与岳将军乃是同年,当年岳将军的风采臣依稀记得,文采风流胜臣百倍,乃是我朝古今唯一的文武双状元,多次救我朝与危难之中,值此之时,臣想到的只有他,只有如此能臣才能解此危局。臣保奏岳将军任营田大使,专职天下营田之事。”
听了这话,朝堂之上更是议论纷纷。这营田大使,可是二品大员,岳飞现在才20岁多点,就当了二品大员,众人怎能服气。有人就要出班反对,只见蔡京出班奏道:“圣上,老臣同意秦大人所言,当此之时,南方将平,正是我朝休养生息的好时机,岳将军乃是大才,长久的置身武事,未免大材小用了,不如召回朝堂,让其解决这营田之事。”
“奥,连太宰也如此认为吗?”听了这话,宋徽宗也有些不能置信的问:“太宰不认为岳爱卿有些太年少了吗?”
蔡京摇了摇头道:“有大才者当不局限于此,秦朝甘罗十二岁拜相,岳将军与其相比,功劳更甚,年龄更长,一个二品大员,臣以为还小了呢。”
宋徽宗听了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岳爱卿在太宰心中地位这么高,哈哈。”
蔡京躬身应是,朝堂之上欢声一片,更有好事者言道:“圣上得了个好女婿,公主好福气”等等更是让宋徽宗龙颜大悦。
赵桓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有些不真实,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岳飞竟成了所有人的宠儿,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说着岳飞的好,他又不好说些什么。这时张元千在身后悄声对他道:“殿下,现在岳飞在南方眼看就要平了王庆,这时候把他调回来,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抢功吗,殿下还是阻止为妙,而且,臣总是感觉这其间想来有什么咱们参不透的地方,不如先阻止,回去禀报蔡大人再行决定。”
赵桓点了点头,出班奏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看自己的儿子站了出来,宋徽宗高兴的问道:“太子有何话要说,尽管奏来。”这些年宋徽宗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是满意,这个儿子能够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完成的很好,并且和兄弟之间很是和睦,越看越像是个有成之君。
“启奏父皇,刚刚听太宰所言,岳将军确如诸位所说,实有大才,长此埋没兵武之间未免可惜,可是,现下南方王庆毕竟未除,此时将岳将军召回,未免有抢功之嫌,臣以为还是让岳将军平了王庆之后,再行回京担此大任为妙。”
宋徽宗听了点了点头,这很明显的,这时候派谁过去,肯定都是抢功劳的,现在王庆的败事已经成了定局,想翻出大浪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最起码在朝廷中人看来,就是如此。
因为赵桓的反对,这件事就算搁下,另行讨论。回到府邸,安排车马,赵桓、张元千、李若虚三人匆匆赶往了蔡卞的所在,讨论此事。
蔡卞现在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随时有可能死去,这个冬天能够撑到现在都已是奇迹。
见太子赵桓带着自己的幕僚匆匆赶来,知道有大事发生,挣扎着让人将自己扶起,斜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三人道:“太子此来,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桓看到自己的恩师已经病成这个样子,自己还要事事麻烦与他不免心中一痛,伤心自己身边之人不多,但还是强忍着将今天之事说了一下,问道:“恩师,学生实在是不明白,这太宰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听了赵桓的话,蔡卞也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什么原因能够让蔡京放岳飞入京。要知道,当初为了让岳飞离开朝堂,蔡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现在却要把岳飞召回来,而且还是二品大员,他真的有些不明白。
“岳将军回来,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呢,或者说岳将军现在手中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害怕的,必须要让岳将军放弃呢?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想?”张元千问。
听了这个话,蔡卞浑浊的眼睛猛然睁得老大:“殿下,你现在就进宫,一定要劝服陛下,不能让岳飞回来当什么营田大使,岳飞现在不能回来,不,确切的说,岳飞现在不能没有兵权。”
看着蔡卞严肃的表情,赵桓知道老师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缘由,点头道:“老师放心,一会我就去禀报父皇,可是,老师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蔡卞有些伤感的看着门外的大雪:“如果老臣没有猜错,大金是怕要对我大宋动武了。”
“什么?!”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现在童贯的大军马上就要回来,之后就会解散分散至河北各地,岳飞的大军就成了唯一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如果岳飞快速的解决了王庆赶回来说不定会碰上金国的大军,所以,他们要让岳飞回来,手里没有人,岳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是金兵的对手。”蔡卞一边想一边分析道。
“可是这也不可能吧,除了岳飞的大军,我大宋还有将近五十万人马,都在京师附近,就算是金兵来了,也可以抵挡一阵。”张元千问。
“你说的那是数量,童贯的大军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让众军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应该就是他们进攻的时间。”蔡卞道。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老师,不会吧?!”赵桓惊讶的问。
“这是历来的规矩,童贯的大军这一去就是三四年,士兵思乡乃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圣上也无法阻拦。”蔡卞叹气道。
众人听了心直往下沉,天下真的要乱了吗?大宋真的要和大金大战了吗?为什么,我们不是刚刚一起对付了大辽吗?
“老师,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现在就进宫,说服父皇。”赵桓站起身说道。
可是他这边还没出去,一个小公公就匆匆跑了进来:“殿下,不好了,圣上已经同意让曹晟代替岳将军前往南方攻打王庆,岳将军回京任营田大使了。”
“此话当真,你是何人?”张元千出声质问道。
小太监焦急的道:“诸位,我是公主的人,你们放心吧,是公主让我来的,她说兹事体大,一定要让太子阻止这件事发生。”
赵桓点了点头,安排他下去,转头看了蔡卞一眼匆匆离去。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曹晟很痛快,得了旨意,直接带领着自己的人马匆匆出京去了,以前办事效率低下的军部这次倒是痛快,等赵桓到了宫中,一切已成定局。
只能回来禀报蔡卞,可是得到这个消息的蔡卞,突然一下子口吐鲜血,就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