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没想到几人一开始喝得尽兴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岳飞、张三两人相互搀扶着,岳飞道:“三哥,我送你回去?”
张三摇了摇头:“我自己能回去,你回吧。”
岳飞笑道:“三哥,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请教呢,要不咱去我那里再喝点。”
张三惴惴不安的看着岳飞:“还有事?”看来这家伙也不笨,应该已经察觉出事情的异常了。
岳飞没有说话,只是冲他高深莫测的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张三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碰上你我算是倒了血霉了。”
岳飞笑着搀扶着他回到了文义的布店。
文义早就等在了里面,茶水都备好了。
到了这里,张三也大约能猜出些什么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看着文义道:“二掌柜,有什么事您说吧,小的只要是能办到的肯定办,但是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那帮兄弟。”
文义摇了摇头,指了指岳飞:“这里岳先生说了算。”
张三听了这话有些诧异,若有所思的看向岳飞。
岳飞莫作高深的一笑,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张三:“三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有帮兄弟最近可能需要进出城几次,希望兄弟们能高抬贵手,通融通融。”
张三心惊肉跳的看着岳飞:“可是昨天晚上那些兄弟?!”
岳飞点了点头。
张三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岳飞说不出话来。
岳飞拉了拉他的手,将他按在座位上,笑呵呵的道:“三哥,田虎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老田被害得这么惨,我看着都心痛,你们这些做兄弟的难道就没有想过替他报仇,再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田虎能够当大王,咱兄弟凭什么不能。”
张三用你以为我是傻蛋的表情看着岳飞,弄得岳飞也说不下去了,只好改口道:“当然,当大王是有些不现实,但是我保证当个小小的县丞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说呢?”
张三生无可恋的看着岳飞道:“你说我还有选择吗?”
岳飞尴尬的摇了摇头。
这时文义哈哈一笑,举起一杯茶水,看着张三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保证,这位岳先生说的话,绝对管用。”
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
张三将信将疑的看了岳飞一眼:“好,我答应!”
岳飞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和文义一起敬了张三一杯。
张三今晚已经没了什么兴致,站起身看着两位道:“如果两位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岳飞点了点头,文义伸手在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张三:“三哥,这事就有劳你了,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你放心,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张三也不推辞,接过放在身上,拱了拱手,走了。
文义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岳飞笑道:“再喝点?”
岳飞摇了摇头:“不了,你说这一天怎么就没动静呢?”
文义再次坐下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不正常啊,这么大的事田虎居然一点反应没有。”
岳飞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反应,因该是他的反应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还有就是田虎在威盛的根基太深了,就是众人对这事有怨言也敢怒不敢言。”
文义问道:“那怎么办?”
岳飞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月光道:“月黑风高杀人夜,说不得,今晚又要出去一趟了。”
文义好奇的道:“杀谁?”
岳飞站起身,一边走一边道:“碰运气吧,如果能把田虎解决了那就好了。”
文义看着岳飞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皇宫之内,灯火通明,经过昨天的事情,今晚终于加强了巡逻力度,士兵一波波的不停经过。
岳飞趴在皇宫的最高处看着下面的一切。
皇宫相对于东京的来说不算大,只有里外八进,按照这个方位,田虎的寝宫应该在正北方向,那间守卫最森严的应该就是田虎的房间了。
悄悄的沿着屋顶过去,拿开一块红瓦,向下望去,只见田虎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邬爱卿,查的怎么样,是什么人所为?”
“大王,事情有些蹊跷,今天我查看了所有进出城的登记,没有可疑之人。只有文家的岳先生是个陌生面孔,但是他一个人也做不出这么大的案子啊。”
田虎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自言自语的道:“是啊,这么多处同时起火,少说也得有千把人,可是怎么就一个都找不到呢?”
“大王,您说他们会不会躲到山上去了?”
田虎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但是如果是躲到山上去了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么大的山,而且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就是想找人,也找不到啊。”
邬爱卿随声附和道:“是啊,大王,那您看我接下来怎么办?”
田虎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拍着桌子大声道:“你问我怎么办,我养你干什么吃的,你不想办法,你问我!”
邬爱卿有些害怕的朝后退了步,局促不安的看着田虎。
田虎坐下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办法,气急败坏的摆了摆手:“下去吧,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邬爱卿并没有告退,而是有些提心吊胆的看着田虎道:“大王,这大臣们的府邸,你看怎么修缮。”
田虎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指着邬爱卿的鼻子骂道:“我的皇宫都被烧了,我还没银子修缮呢?!让他们等着,不!让他们给朕想办法,三天之内凑不够朕修皇宫的钱,他们就别来了,要来提着脑袋来。”
“是,是,臣告退”邬爱卿惊慌失措的退下了。
岳飞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意思,没想到这田虎还真有些手段,还懂得内紧外松,如果不是让鲁智深他们跑到山上去了,没准还真能被捉住几个。不过现下岳飞感觉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了看还在生气的田虎,冷笑一下,沿着邬爱卿的方向追去。
邬爱卿应该就是田虎的国舅爷邬梨,昨天晚上烧的房子就有他的,不知道今晚他要在那里过夜。
只见邬梨并没有出皇宫,而是来到了皇宫内的一处房间,看样子好像是官员们的办公地点。里面灯火通明,不时还有争吵的声音传出。邬梨站在门前,叹了口气,费力的推开了房门。
里面的人见邬梨回来了,顿时停止了争吵,纷纷围上前来问道:“国舅爷,怎么样,大王说了吗?这修缮官员府邸的钱怎么办?”
“是啊,国舅爷,我们一家老小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让我们怎么过啊。”
“国舅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邬梨面如死灰的看着众人叹了口气:“大家还是别想自己的宅子了,还是先想想大王的宫殿怎么办吧。”
“什么意思,国舅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了邬梨的话,官员们一愣,大惊失色的问道。
邬梨垂头丧气的道:“大王的原话,让诸位想想办法,筹银子给大王修宫殿。修完大王的宫殿之后再说其他。”
听了这话,官员们顿时炸锅了。
“国舅爷,大王的宫殿只是没了一处,最起码还有住的地方,我们家可是啥都没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是啊,国舅爷,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怎么办差啊。”
“国舅爷,现在前线发来奏折,讨要粮草,您也给想想办法吧。”
“一边去,老子的房子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你们这些大头兵的事,没粮草让他们饿着。”
“对,滚一边去,我们这些人的房子没了,你们还想吃饭?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当兵的不争气,我们的房子能没了吗?这都是你们的责任。”
“对,都是你们的责任,你赔我们的房子。”
屋里乱作一团。邬梨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脑仁疼。他也没地方住,家里的一家老小也在闹呢,田虎有事找自己,这些大臣们有事也找自己,当兵的没粮草也来找自己,这他娘的到底是谁的天下,老子赔了个妹妹,就落了个这!
越想越生气,邬梨猛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恼羞成怒的看着他。
“我说国舅爷你这是几个意思,我们给你们老田家出力,受了委屈,抱怨一下都不行吗?”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大王的一条狗,也敢在我们面前叫唤。”
“就是,实话告诉你,你妹妹没进宫之前,我们就跟着大王了,你想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耍威风还早得很呢?!”
邬梨看着眼前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众人,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