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书在其紧迫盯人的氛围里念完了大学,之后便去了美国,念的是G大的法律。
本来想着靠儿子让家里跟书香门第沾点边儿,可没有料到徐宇书回国之后,并没当律师而是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一声招呼不打的自己做起了老板。
徐老当时非常生气,一度严重到要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以杜绝他这种自发自为的劲头。关键时刻徐宇书嬉皮笑脸的对徐老先生说:“爸,儿子有一家律所,真的比儿子当律师丢面儿?” 徐老先生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才暂时作罢。
短短一年的时间,徐宇书的律所居然经营的有声有色,业界口碑稳步攀升。徐老先生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了那道挡箭牌,一个月之前,徐宇书又偷偷的开起了这家酒吧。完全为了满足个人爱好。
他跟拓文两个人从小就认识,后来又一起去了G大,一个念法律,一个念的工商管理。徐宇书比拓文早去一年,也早一年回来。两个人同在美国的时候就交往颇深。
回国之后,徐宇书本来希望拓文能来他的事务所,让他的律所如虎添翼,事业更上一层楼。但现在看肯定是要落空了。
咽下那口酒,他走过去重重的拍了拍拓文的肩膀,“吾心甚痛!”
拓文因为突然被重拍,忍不住挑了挑眉,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
每次初蓝返校,最高兴的当属叶子欣。快有一个多礼拜都是一个人待在学校里,憋了好多话没人可以倾诉的叶子欣自然天南海北的跟初蓝说了个没完没了。一直到了夜里快10点,两个人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初蓝就去了画展中心,今天要正式确定展位,还要确定自己的展区布局是否需要进行一些独有的设计。
初蓝的展位在中心第一回廊的中间,已经确定了6幅全部展出。
她把她的画全都搬了过去,打开灯光,对它们认真的比对,细致的安排好各自的位置之后才一一挂上去。她的画尺寸适中,色泽柔和,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流畅明亮。挂好后,她又仔细的端详了良久,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它们的位置和角度。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逐渐放松下来。
忙完这些,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其他的展台也有不少过来的人。她看不远处的展台上,专业的布展人员正站在手脚架上仔细的丈量高度和宽度,确定最佳的悬挂位置,地面上铺了很多的厚木板或者毯子,以防刮花地板。那种尺寸的画作,一定要用到钢丝钩篆框的辅助了。他们的神情跟初蓝之前一样认真,却比她要繁杂忙乱的多。
初蓝后退了几步,再次重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展位,在心里做了确认之后,才收了心神,准备离开。就在她回身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展位已经安置就绪。那里现在只有挂在墙上的两幅画,画者已经不知所踪。
但是只是瞥了一眼,初蓝却再也挪不动眼神。
那两幅画色彩浓烈,对比强烈,一下子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幅是着色艳丽的火烈鸟,形态自由奔放,造型大胆新颖,红色和黑色的强烈对比下让人感受到压抑与挣脱的纠缠。另一幅则是优美恬淡的白天鹅,神态优雅释然,低头梳理着羽毛。背景图里的远方似乎天色巨变,但是它却眼睛微眯透出清灵了然而不惧的神态。
一动一静,看似风格迥异,要表达的东西和谐统一:面对命运,奋力争取,面对变幻,波澜不惊。
这两幅画给她的触动那么强烈,明快的画风,简洁的笔调,却能让人产生最直接的共鸣。
初蓝情不自禁的走近一点,看到画的右下角,落款David。
发现了自己的茫然,她才突然觉出,自己的社交真的有些问题,竟然不知道David是谁。
她第一次因为这个有些局促的蜷了蜷手指,四下里看有没有工作人员可以求助。可是现场只有零散在各个展台的画者,各自安静的忙碌着,一个工作人员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下午的时候大部分展台都已经布置完毕,但仍然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她确定了再不会有其他的问题,才在入口处拿了本已经印刷成册的画展指南,走出展厅。
外面的空气清新爽朗,下午的阳光照下来只有暖意,并不刺眼。路上她特意翻看了画册上对A2区,也就是她旁边的展区的介绍,但是里面对画者的说明也仅止于姓名David以及擅长的绘画风格等。再没有其他。
初蓝把指南放进大衣的侧兜,心想着这些天每天都要过来,总可以见到他的,慢慢的走回宿舍。
画展当天,参观人数很快到达了所能接纳的最高限制。
这次的画展虽然由京大的学生会承办,但它的规格和档次并不低。京大名声在外,人才济济,过来观展的也不乏社会各界的精英人士。
略显密集的人群在各个展厅前驻足观望,或在作品前细细品味,或跟同伴窃窃低语交流心得。
也会有画者在自己的展厅前亲自进行讲解。
初蓝在各个展区前流连,几次不自觉的朝A2区观望,但那里却只有观展的人,始终没有出现画者的身影。
一连几天,直到画展的最后一天,画者也没有出现。期间叶子欣也抽空来过,对初蓝的画作大加赞赏,又独自跑去别的展台欣赏赞叹了一番才像阵风一样又突然飘走。
就在初蓝觉得可能自己要见不到画作主人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个她根本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展厅的门口——拓文。
拓文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展厅的时候,初蓝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穿了一件暗白色的羊绒衫,一条浅蓝的牛仔裤,步履闲适的走进展厅。头发微卷洋溢,表情轻松,一派清爽干净。就像是路过这里,刚巧碰到了便进来看一眼。
可即使这样,挺拔的身形和英气逼人的脸庞,在周围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中也一样没被抢走了风采。
他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站定,漫不经心的扫视展厅里人来人往的身影。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她,对着她勾唇一笑,迈开步子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