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咳了个半死,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沈墨咳嗽减缓,一边咳嗽着一边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凌奕澜居然过来了!
沈墨当即就想要离开,但是却被凌奕澜给按住肩膀,稳稳地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我才一会来你就要走,难道你怕我啊!”
才不是怕他,沈墨咕哝了一句,转身和秦璇小声的聊天,不打算搭理他。
左边的衣服布料被人摩擦了一下,有电流从全身传过。
布料摩擦处,好像有电流通过,通过的位置有点麻木的感觉,让沈墨感觉很不舒服。
沈墨假装没有注意到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了,继续和秦璇小声的聊着天。
席间,沈墨和凌老爷子聊了几句话,看都不看凌奕澜一眼。
凌奕澜微微有些尴尬,悄悄地向沈墨的碗里夹着菜。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的方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改变,变得很尴尬。
他努力着想去接近沈墨,在商业上他处理所有事情都是游刃有余,但是在感情上他的感官总会是很迟钝。
他只谈过一次恋爱,只有一次爱情,那个人也被他深深地伤害。
所以他在感情上就像一块榆木疙瘩,他不知道怎么样讨女孩子欢心,毕竟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尹织染。
现在沈墨还在生他的气,他情商不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好了,现在大家饭也吃完了,不如入正题吧。”
凌月照看了一眼陷入尴尬模式的沈墨和凌奕澜,适时开口中止这个局面。
这个局面的中止只是暂时的,至于是陷入更恶劣的处境还是两个人握手言欢化干戈为玉帛这就不知道了。
入正题,那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归属问题和孩子的抚养权。
“凌姑姑,我来劝他们,好吗?”
凌月照刚想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被旁边的岑越和秦世玉拦住。
抬眼看了沈墨一眼,凌月照点点头算是同意,岑越连忙乖巧的道了声谢谢。
“沈经理,我知道你的身世,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生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常常说,你最难过的是别人都有一个家,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岑越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谈及了沈墨的身世沈墨的过往。
早些年,每每看到其他的同龄的孩子们有父母接送有父母疼爱,但是她没有,所以别人的父母一来看她,沈墨都会主动的躲起来。
她不想看到大团圆,因为她没有大团圆,她害怕自己看到这些会嫉妒。
“你很痛苦,我知道你的童年过得很痛苦,尽管许阿姨很疼爱你,但是没有父母一直都是你心里最深处的疼痛。”
沈墨沉默了,那段最痛苦的往事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让她痛苦难过。
模模糊糊间,她好像是又重温了那种痛苦的过去。
这个时候,一只手握住了她,有温暖把她浸润着,好像心里不是那么难过了。
那是凌奕澜的手,他握住了自己。
“没有父母的感觉你也体会过,你也同样清楚这有多么的痛苦,既然这样,你还想让你的孩子也体会一遍这种痛苦吗?”
她不想的!
沈墨猛地抬头看向岑越,她不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也体会一遍没有父母的痛苦,她是不愿意再回到这个人的身边。
“你不愿意,但是你的所作所为都无疑把他推到了这种痛苦的边缘。对,认祖归宗这件事凌家确实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讲,这又何尝不是为了凌千霈好?”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巧舌如簧,别人给出再大的难题她也能够解决,但是这一次,她却一句话也没有办法反驳。
“沈经理,我知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没有权力对你们的感情指手画脚,但是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了。沈经理,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以为你的私心把你的孩子推向痛苦的边缘,那你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岑越说完,便将自己面前的橙汁仰头喝完。
她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沈墨呆愣在原地,严蕊此时也发出了一声附和。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墨,两个人的感情再怎么样,都不应该伤害到孩子。”
噼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响起,沈墨整个人恍若被雷劈中,久久没有动弹。
“下雨了,最适合思考问题。”
秦世玉转头看向窗外,雨水顺着窗户滑落,形成细密雨帘。
是一场雷雨,间或能看见闪电。
“沈小姐如果是要依法维权,那么我们也不会阻拦,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沈小姐一句,即便是依法维权,它的意义也不过就是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罢了。”
因为亲子鉴定已经确定了凌千霈的身份,也确定了凌奕澜和凌千霈的关系。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无论是沈墨还是凌奕澜,他们都是对等的。
沈墨不再说话,烈酒入喉,全是苦涩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沈墨,如果你愿意嫁给阿澜,那么就请你戴上那枚戒指。”
她们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墨在作为一个女人的同时,也是一个母亲。
只要是个母亲都会主动的为了孩子做打算,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而不是优柔寡断。
沈墨心里烦闷,门外夜雨已经到来,室内沈墨借酒浇愁愁更愁。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沈墨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眼皮子也在打架。
然后,好像是有一个人把她抱了起来,鼻尖充斥着熟悉的味道,那个怀抱很温暖。
她怕冷,离开B市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开始怕冷,每天睡觉都要盖着厚厚的被子。
大概是在坐月子的时候没有休养好,所以身体才会出现这种毛病吧。
夜里,她感觉很冷,旁边好像有一个很温暖的东西。
沈墨条件反射般的,向温暖的地方靠去,那个温暖也同样抱住了她。
她咕哝了一句什么,在那个温暖的东西里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沈墨睡得很沉很沉,也很安心。
那种安心她以前也有过,是一种久违的安心。
沈墨以前也有过这种安心的感觉,但是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多久沈墨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墨悠悠醒转,脑袋很痛,大概是宿醉的缘故。
揉了好久的太阳穴,终于舒服了一点,沈墨准备起身,突然看见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沿着手朝上看去,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沈墨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就躺在那个人的胸前。
而那个人则就是凌奕澜,此刻凌奕澜也已经醒了,而且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沈墨感觉到一个大写的尴尬,她昨天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居然会和他同床共枕?
“我怎么会在你床上!我们发生了什么!”
盯着在床上的凌奕澜,沈墨非常嫌弃,十分没有好气。
“你自己爬到我床上来的,沈小姐,你是不是对我还是旧情难忘?”
看到陷入钻牛角尖模式的沈墨,凌奕澜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其实,是昨天她喝的酒太多,喝醉了睡了过去。
本着一些私心,凌奕澜把沈墨抱进了自己的房间,沈墨似乎怕冷,睡梦中一直咕哝着很冷。
现在不是冬天,所以凌家老宅并没有准备很厚的被子,床上准备好的被子似乎并不能满足沈墨的温度需求。
沈墨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突然抱住了自己,似乎是冷极了,久久都不愿意松开手。
而他也因为一些私心不愿意松开手。
所以他就那么抱着沈墨睡了一晚上,沈墨睡得很沉,但是愁眉不展,大概是太多的心事埋藏在心底了。
就比如她的养母在不久前就因为她的牵连被魏桥报复,被撞成重伤,生命垂危。
在医院里,许家的那个嫂子指责沈墨的话他都听见了,他同样也看见了沈墨惨白的不能再惨白的脸。
她一定很痛苦,他感同身受,再加上自己对她的伤害。
以前,她不怕冷的,她简直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火人,但是现在却害怕冷,喜欢汲取温暖。
不知道到底是她的心冷还是她的身体冷。
“我去找你?我脑子进水了?”
沈墨听完他的话,有些纳闷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难道脑子真的进水了?
“别敲了,来,你坐好。”
她犯糊涂的样子着实让凌奕澜哭笑不得,他急忙伸手将沈墨的手挡了下来。
“我到底是怎么上了你的床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沈墨依旧犯着迷糊,她睡觉向来老实的。
“沈墨,现在你终于愿意和以前一样和我说话了。”
凌奕澜按住沈墨的肩膀,凝视着沈墨的眼睛,眼底有欣喜之色流露了出来。
有吗,她说话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沈墨有些迷糊,看他的反应,就好像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
“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原谅你,别以为你昨天晚上逼我……”
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沈墨的眼珠子再次瞪大,这个男人又吻她!
她想睁开凌奕澜,不料却被凌奕澜反剪了双手。她的挣扎无形中反而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