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澜拗不过几个人的要求,亲自开车带着几个人去了附近的那个家高档次的电影院,买好电影票买好可乐买好爆米花顺便还买好奶茶,走进去的时候,沈墨已经给他留出了位置。
这部电影是一部文艺片,文艺片通常会有两种效果,一种是很好看很精彩,另一种是很无聊。
沈墨不太喜欢看文艺题材的电影,相比较而言她更加喜欢看的是那种情节跌宕起伏,很吸引人很吸引人的电影。
这种题材的电影压根就不是她的菜。
虽然说是为了给自己的朋友捧场,增加点电影院上座率。
但是真的真的好无聊呀!
无聊通常会导致睡觉,沈墨看了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沈墨还会小声地和凌奕澜讨论电影情节,但是后来声音小了下去,听着含糊不清的。
再后来,就有没有声音了。
凌奕澜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墨已经躺在椅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样的姿势对脊椎不太好,凌奕澜托起沈墨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肩头,顺便环抱住沈墨的肩膀,免得她睡觉的时候不太老实,从自己的身上掉下来。
电影放映的时间为两个小时十分钟,相比较于沈墨,秦璇和岑越还是很喜欢看文艺片的,所以除了沈墨,大家都很清醒。
秦璇的一个偶然间的回头,恰好看见沈墨躺在了凌奕澜的怀里。
沈墨睡的很安心,凌奕澜温和的脸,沈墨干净清纯的面容,他们两个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第一次就连作为一个外人的秦璇也觉得,沈墨其实是值得让凌奕澜守护的,不对,是凌奕澜有资格去守护沈墨。
她能看出来,他很爱很爱沈墨,为了沈墨都已经到了可以把一切豁出去的地步。
电影逐渐的放映完毕,沈墨还没有睡醒,凌奕澜低头看了沈墨一眼,直接就将沈墨打横抱起。
老王和老袁已经开着车开到,他们分为两拨人,一拨人送沈墨和凌奕澜回到玉景蓝湾,另一拨人送秦璇和岑越她们回去。
老王负责带着沈墨回到玉景蓝湾,赶到玉景蓝湾的时候,凌奕澜把沈墨抱上了楼梯,坐在沈墨的床前凝视着沈墨睡去之后,凌奕澜再次走出了门。
这次是他亲自开车,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通知自己的下属,仅仅是临时的嘱咐了一句自己出去过一会回来。
他去的地方是郊区,也就是B市最偏僻的郊区,那里有一家医院。
凌奕澜熟门熟路的进了郊区的医院中,推门而入,护士见怪不怪,热络的和他打招呼。
拾阶而上,到了四楼,一间办公室的门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开,里边有穿着休闲服装的男子凭窗坐着,手里翻看着一堆病历。
他没有抬头,却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怎么,你的身体又撑不住了?”
“还好,就是最近都会感觉有点累,但是还是能控制住的,他怎么样了?”
凌奕澜也不见外,坐在旁边空置的椅子上和他聊天。
“难为了难为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沉浸在温柔乡里,没有想到你还会关心你的兄弟。”
“一两个月没见,你就是这样来迎接我的吗?”
他的话凌奕澜谈不上在乎,也谈不上不在乎,神情淡然目光所至之处全是寂静。
对此他做出的唯一的回应就是,挑了挑眉,反驳了他一句。
这俩个人的关系很奇妙,基本上谈话都是在互损,而且两个人互损的能力也是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恢复了吗?”终于言归正传,凌奕澜把手中把玩的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
“已经恢复的很好,虽然说上次伤害很严重,但是还好的是他有基本的自保能力,能够成功地躲避开要害部位。”
那位医生又一脸狐疑的看向凌奕澜,“不过我很奇怪,几个月前你把他送来这里,之后一直不管不问,而到如今你怎么过问了起来?”
“之前不问是没有必要问,那个时候的他最需要的是养伤,而不是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
夜风习习,从窗边刮过,灯光明亮,他苍白的脸此时此刻更加的苍白。
“那么现在呢,他的妹妹他的爱人都面临着危机,你还不想告诉他真相吗?”
医生抬头看向凌奕澜,眼底带着猜疑和揣测。
告不告诉他真相,毕竟现在危机在一点一点地靠近他,如果有人肯帮忙那么自然是最好,而且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倒戈的。
“他?我还不需要。”
凌奕澜发出一声疑问,随即就发出了一声低哑的笑,笑声里边带着讽刺的意味。
“他的爱人也是我的爱人,我喜欢的女孩儿我会自己保护,用不着他来插手。”
“你确定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保证她从这场争斗中全身而退?”
罗荣可不好对付,罗荣是一头饿狼,已经在困境中挣扎了十年的饿狼。
“还有,你这么霸道,很容易被人误解成直男癌。”
重点是癌。
现在他的身体能够支撑他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好的人吗?能够支撑着他活到那个时候吗?
他不理解,凌奕澜也不清楚。
“现在你的心上人知道这个事儿了吗?”不打算说这些没用的,现在谈谈比较有用的。
现在的事情关键是,他怎么办。
他是一只打算扛下去撑下去吗?
他能够撑得下去吗?
不让沈墨知道真相究竟是为什么,他既然理解凌奕澜,自然也同样的了解凌奕澜的用心。
他想让沈墨平安,想让沈墨没有痛苦,这个他知道。
可是即便是隐瞒,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他又能够隐瞒多久。
医生不得不为凌奕澜担心,遗传性的癌症治愈的可能性本来就小,他再不好好的接受治疗,又怎么能够让自己痊愈?
凌奕澜摆了摆手,他有些疲惫,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我想和他说会话,让我进去一趟。”
医生凝视他片刻,起身抓起放在抽屉里的一打表格,这是病房的查房记录表。
从四楼坐电梯,穿过走廊前往另一栋楼另一栋的病房楼。
在十一楼的病房楼前,凌奕澜的脚步微微有些停顿。
医生注意到了凌奕澜的异常,他也同样的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的看向凌奕澜。
“你这算不算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靠近了。”
“我怎么会不敢靠近,不过就是有些迷茫罢了。”
“你迷茫什么,他不会原谅你?杀妻之恨,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辜负了他疼爱的妹妹,的确,要是我是他,我也没有办法原谅你。”
黑夜,夜风在两个人的身上徐徐地吹着,不冷不热的夜风带着初秋应有的清爽。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凌奕澜横眉,瞥了他一眼,医生闵宇飞悻悻的低下了脑袋。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再不上去说不定你的兄弟就睡了,还是早点谈完话早点了事。”
闵宇飞想到什么,随即抬头提醒,“他受伤才修养没有多久,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痊愈,你可不能刺激人家,他打你骂你你都得忍着,知道吗?”
凌奕澜翻了个白眼,跟一个病患争吵?他凌奕澜的度量就到了这个地步?
“行行行,十一楼一一零八病房。你去吧,兄弟,我祝你好运。”
他拍了拍凌奕澜的肩膀,转身就走进病房楼,在走廊上叫住了一个护士,和护士谈论起了最近病人的饮食问题。
凌奕澜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高高的病房楼。
而与此同时在玉景蓝湾,沈墨的房间还沉浸在一片黑暗和静谧中。
很安静,整栋别墅都很安静,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然而,凌奕澜却不在自己的身边,以前的时候他都会搂着自己入睡的,现在居然不在自己的身边。
难道他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是却一个人扛着没有告诉自己?
沈墨心中隐忧,从床上爬起来,还好笔记本电脑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还好还好。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编辑了一封电子邮件,并且发送了出去。
她想,凌奕澜遗嘱的事请她还是放不下心,毕竟凌奕澜是一个举止很慎重的人,倘若不是发生什么事,不是要遇上什么危险,他怎么会要提前拟好遗嘱。
难道他就不怕被有心人发现,害死他来伪造遗嘱,并且利用遗嘱夺取他的私人财产吗?
死后夺权,“逼宫篡位”这种戏码在豪门中很常见,即便是普通但是稍微富裕点的人家里也很常见,何况是像凌家这么一个豪门大家中。
她想了半天,编辑了一封邮件,这次她选择直接联系秦世玉。
本来她是想通过岑越来联系秦世玉的,但是她左想右想,觉得目前还是不要把岑越卷入其中。
毕竟,岑越的生活适合的是平静和悠远,而不是卷入到这种功名利禄相互算计的生活中,她不适合。
她是沈墨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还是希望岑越可以平平安安的,毕竟像岑越这样值得自己重视的人已经在逐渐的减少,她们在一个个的离开。
“我有件事想要当面请教你,明天下午想和你单独见一面,请你务必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