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和历历在目。
没错,云颢还活着,他没死。
在地震灾区中,凌奕澜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死。
只不过,他和凌奕澜作了一场交易。
一场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为前提的交易。
那次见面,他们之间终于达成了一个共识,形成了稳固的结盟。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常常需要以一样的东西为基础,或者是利益,或者是感情,或者是信任。
而现在他们就是在感情之间达成了最稳固的结盟,想要除掉一切隐患,他们的人不应该光在明处,在暗处也应该有人蛰伏。
心中的一块石头勉勉强强地落了地,凌奕澜低头看着沈墨做的早饭,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她现在就可以好好的、无忧无虑的活着。
凌奕澜吃完早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沈墨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消息是秦璇发送过来的,秦璇在微信上着急的道了句,“秦世玉出事了。”
沈墨错愕良久,她发来了一条新闻消息,律政新秀密会佳人,疑似夫妻婚姻关系破裂。
“你们家秦世玉出事了。”瞠目结舌的沈墨急忙把手机拿给凌奕澜看。
那是一段视频,视频上的那个背影模糊不清的,但是依稀可以辨别出来,和秦世玉的背影有点相似,而且拍摄视频的人一口咬牙断定这个人就是秦世玉。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秦世玉素来洁身自好,而且和自己的妻子恩爱有加,如今却出现这样的新闻,而且还有视频为证,想不让人惊讶都难。
“这不是秦世玉,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我很清楚,”
凌奕澜淡定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丝毫没有被这则新闻给影响到。
其实对待爱情和婚姻,秦世玉要比自己还要认真严谨,根本不可能出现婚内出轨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婚外出轨也不可能。
“也就是说你很相信他喽,也不知道岑越看到这样的新闻会怎么想,更不知道这样的人拍摄这样的新闻有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
沈墨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些问题都亟待解答。
“当然是有心之人的利用,这些其实都不难猜测,应该就是为了陷害世玉才提出来的阴谋,仔细想想,往坏的一面想就不难想出来了。”
也不能怪凌奕澜的想法太悲观,事实确实是如此。
“作为一个实事求是的记者,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查清真相而不是在这八卦。”
沈墨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饭,不再发表任何评论和看法。
本来她还想能不能找秦世玉询问一下凌奕澜目前的情况,现在碰上这样的事情恐怕就有点难办了。
等等,重点是她现在需要安慰岑越,从心理素质上面来说,岑越的心理素质远远不如她和秦璇。
所以现在她们需要安慰的是岑越。
“我下午想去见岑越,除了这样子的事情,她的心理一定不好受。”
沈墨立刻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凌奕澜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去见岑越一面。
下午,沈墨早早地吃完饭,早早地午休完毕,秦璇来到玉景蓝湾之后,和秦璇一起去了岑越的家。
她们到达之后,秦世玉不在,开门的是岑越,岑越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听秦璇说,最近岑越一直撑着,上下班都表现的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她们都知道,岑越这个孩子就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她没事不是因为真的没有事。
“岑越,那件事你不要太在意,那不过是网络上的传闻罢了,别在意。”
如今,绯闻什么的他们就只能用网络上的传闻来解释,基本上网络上的传闻都是半真半假的,而且都喜欢把事实夸张夸大化。
“不,网络上的不是假的,是真的。”
岑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水杯中的水是温热的,但是岑越的手还是冰凉的。
“秦世玉怎么可能会出轨?就算母猪都会上树我也不相信秦世玉这样的人会出轨,他不是对待感情向来忠贞不二的,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吗?”
怎么可能会出轨,沈墨不相信,秦璇也不相信,她们都觉得这是岑越的错觉。
“那天,拍摄的酒店确实是他住的,而且他走的时候也穿着那件衣服,那就是他。”
岑越坐在沙发上,身子在微微的发抖。
她害怕,她很害怕。
以前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在婚姻上遭遇挫折,现在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和秦世玉的感情该怎么处理,该何去何从。
“就是他,不可能吧,会不会是有人蓄意陷害,他就没有和你解释过这件事情的始末因由吗?”
沈墨很相信秦世玉对待婚姻的态度,除非有实在是不能违抗的原因,否则他不会背叛岑越。
“他最近没有联系我,除了和我吵了一架。”
岑越抬眸,眸中带着悲伤。
“吵架?”
“没错,吵架,这件事发生以后,有人给我发送了一封邮件,就是这段视频,我和他因为这事吵了架。”
说起这段过去,岑越表现得稍微平静了一点,但是这平静完全可以理解为心如死灰。
可沈墨觉得这段感情不应该就这么放弃,毕竟岑越和秦世玉建立婚姻关系不过半年。
而且她也能够感觉到秦世玉对待岑越很好,而且岑越也很爱秦世玉。
“然后他再也没有联系你吗?他现在在外地?”
沈墨追问道。
“嗯,在外边住酒店,不愿意回家。”
眼下应该不是需要劝解岑越告诉岑越这是一桩误会的时候了。
虽然这是误会,但是眼下没有办法证明这个误会是别人刻意栽赃给秦世玉的。
秦世玉也不肯为了这件事做出过多的解释,这才是眼下最为棘手的地方。
倘若他告诉岑越这是一桩误会,倘若他说不要相信这起新闻,就算是欺骗岑越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场面。
但是他没有,他做不出欺骗这样的事情。
沈墨大力的将岑越揽入怀中,“宝贝,没有关系的,我今天下午见一见他,好不好。”
岑越没有应答,而是在沈墨的怀里点了点头。
下午四点,沈墨终于见到了让岑越伤心流泪的秦世玉,位置就是秦世玉的律师所。
“你应该去看看岑越,网络上的事情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如果你还爱她就应该告诉她。”
沈墨见到秦世玉,第一句话就是为了岑越的事情,虽然她见秦世玉的目的不是为了岑越。
“爱她就告诉她?告诉她什么,她现在什么也不明白。”
秦世玉最近有些憔悴,原本很整洁的一个人此刻下巴上边有一层细密的胡茬。
他的落拓其实不难解释,起初他说他喜欢的是句盈,但是到最后他娶了岑越。
他不是一个喜欢勉强自己婚姻的人,娶了岑越恰巧就说明他爱岑越,他对岑越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既然并不是没有感情,那么秦世玉就不应该和岑越冷战。
“岑越的事情还不劳烦你,我自己会解决。”大概是不愿意听沈墨继续的唠叨下去,秦世玉出声制止。
沈墨摸了摸鼻子,自己真的很唠叨吗?
“你说吧,你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岑越,应该还有别的事情,说吧,究竟是还有什么事情。”
秦世玉向后一靠,微微合上双眸,敛去眸中的些许伤感。
和岑越如出一辙的伤感。
“是为了凌奕澜的事情,我前几天去凌奕澜的书房无意间看见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我找到了是什么东西吗?”
沈墨坐在秦世玉的对面,神色淡然寂静,听见沈墨说,他恍然的抬头,清俊的脸上有一刹那的错愕。
“你找到了什么东西?”
“遗嘱。”
沈墨淡然的吐出两个字,遗嘱。
凌奕澜的遗嘱。
放在凌奕澜房间里的遗嘱是谁的,如果秦世玉知道真相的话应该会猜得到。
沈墨观察的就是他的这个表现,他在知道她看见遗嘱之后的表现。
“看你的表情,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对不对。”
看他平静的模样,沈墨一颗心暂且安静了下来,方才在说出遗嘱两个字的时候,她心如擂鼓。
“对,我知道,我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你终究是知道了。”
秦世玉叹了口气,拿起放在自己面前早已凉却的咖啡,仰头喝尽,就像是在喝酒一样。
“嗯,有那么一天我终归是知道了,你们果然是一直在瞒着我。”
沈墨笃定了这一点,他们就是在像瞒着一个傻子一样的瞒着她。
云颢死了,难道连他们也要瞒着自己吗?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
沈墨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心情抑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不可以,对不起沈小姐。”
拒绝的干脆利落,秦世玉压根不给沈墨回旋的余地。
不可以,不能告诉你,就是要隐瞒你。
“你是觉得我知道了会坏了你们什么事吗?秦世玉,我需要知道,既然我和凌奕澜彼此深爱着对方,就有权利知道。”
沈墨紧紧盯着秦世玉,一双眼睛里饱含着坚定。
“你不需要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门被推开,有冷风刮了进来,和冷风刮进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