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是橡胶质的,但是棍身却看不清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重点是沈墨看到那个人把棍子的开关给推开,棍子上有一处显示着绿色的灯。
电棍?
这样的棍子并没有立刻使用,并且刚刚那个人一直是拿着在手中把玩。说明棍子比较珍贵。
第二,棍子的外观比较奇特。橡胶一般有绝缘的作用。
而这个棍子的外形恰好是有橡胶进行绝缘。
一般的木棍很少有这样的指示灯,更别说电池开关了。
综合以上三点进行考虑分析,沈墨立刻就判断出他拿的是电棍。
沈墨立刻想到这一点,立刻左顾右盼,看到玄关的书架上还放着一部厚厚的英汉字典。
沈墨掂了掂词典,大小、厚度、重量都还可以,要是用了猛力,应该是可以把人砸到的。
能不能把云灏从电棍下救出来,就看看这部词典能不能顺应天意帮她大忙了。
沈墨立刻把那部字典拿了起来。狠狠地朝着那个人砸去。
因为沈墨砸的时候几乎是卯足了劲,所以,沈墨可以清楚的听到有什么东西断裂后发出的闷哼声。
那个人惨叫了一声,电棍应声而落。
可能是被沈墨砸的狠了,他倒着地上抱着右臂痛嚎。
果然,老天诚不欺她。
果然是一击制胜。
沈墨觉得,自己运气蛮好的。
看了一眼隐藏在无花果树后的小铁门,沈墨当下有了主意。
“我们快走。”沈墨立刻跑过去拉着云颢的手,从屋子的后门跑了出去。
云颢一愣,只觉得手心有阵阵的暖意袭来。
依旧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从来没有女人会这样牵着他的手带着他逃跑。
从小到大,都没有。
沈墨,她是第一个。
那个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甚至都握不住他的大手。
就连握他手的力气也不大。
很难想象,这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爆发力。
明明柔弱,看起来瘦瘦的小小的,很需要有人来呵护的模样,但是
刚刚却用那样大的力气砸向那个人,只是为了电棍不要落在他的身上。
以前,从来不会有人为了自己这样去做。
就算是愿意,也是带着目的性的。
云颢觉得,心里有瞬间的触动,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似乎是有温暖的感觉袭来。
“等等。”想着,云颢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看见他停下来,沈墨有些诧异。
云灏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那样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
云颢把沈墨的手扳开,自己却把她小小的手握在手心。
脸上,肃杀之气就如千帆过尽般,丝毫也见不到。
好像,刚刚的严峻只是假象。
“别担心,他们没有追来。”
见到沈墨脸上的担忧,云颢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听见背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沈墨浑身好像失去了力气,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就连眼泪,也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云颢急忙扶住她,看着她的脸色惨白,额间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了。”云颢的眉头蹙了蹙。
刚刚还是好好地,现在这是怎么了?
沈墨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
“我害怕。”
云颢一脸黑线,“现在都没事了你害怕什么,刚刚那股子气势呢。”
“刚刚我也害怕。”沈墨蹲下身子,很是纠结为难的道。
“刚刚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劲,是你装的。”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凌奕澜抓住沈墨的肩头,问道。
沈墨一愣,依旧是惨白着脸色点了点头。
但是却又忍不住感慨道,“我真的是好倒霉,才这么几天,举报李树金的事才这么几天他们就要报复我。”
说着,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的,挺冤的。
云颢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无论是哪一个女孩遇上这样的情况,情绪都会有些失控。但是沈墨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毕竟他们都没有看到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我们回去吧。”
“恩。”沈墨刚想起身,但是却险些摔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发软。
沈墨顿时有点囧。
她居然会吓得腿脚发软,真是丢人。
“还能走路吗。”显然,云颢也注意到了这一状况。
沈墨一愣,点了点头,虽然腿脚都被吓软,但是基本上是还可以走路的。就是走的慢了些,毕竟没有那么方便。可是还没等走几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当沈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云灏人虽然比较瘦,但是怀抱却很宽厚温暖。
这是沈墨第二次被他抱住,第一次是在昨夜喝醉酒,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任何知觉所以不知道。
可这一次自己很清醒,所以能够很清醒的感受到那个怀抱的温暖和云灏的体香。
正在沉思的当儿,沈墨终于注意到云灏走路的方向。看着云颢正要朝着马路走去,沈墨当下有点疑惑,连忙问道。
“我们去哪儿。”
温润嗓音再次响起,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
“你家这里肯定不能住了,你还是住酒店吧。”
云颢低头看了她一眼,脸上表情温和。
沈墨想了想,他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不能住了。
既然李树金的党羽都找上门来了,要是再继续住在家里,简直是后患无穷。
屋子一事一物依然是酒店的标准摆设,有些冰冷,根本没有任何温馨的感觉。这里太程序化,沈墨其实并不想住酒店。沈墨靠在床头,有些慵懒的打量着四周的摆设。
想起那惊魂未定的一小时,沈墨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毕竟这是直接和危险零距离接触,和以往的情况不同。
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想着,就有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委屈,沈墨觉得委屈,抱着自己的双膝,沈墨忍不住把头深深埋进腿间,就像是一只鸵鸟。
一只逃避着什么的鸵鸟。
推门而入的云颢第一眼就看到这样一幕。
“怎么了。”云颢将端来的面包和牛奶放在床头,抱起沈墨的肩膀。
入眼的,是一张哭的泪眼模糊的脸。
沈墨红着一双眼睛抬起头问他,“我做错了吗。”
“什么做错了。”云颢拿起纸巾,为沈墨轻轻擦拭着眼眶。
“举报李树金,我真的不应该举报他吗。”沈墨哽咽着道。
“为什么?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吗。”
云颢按住沈墨的双肩,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沈墨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就是我在玉景蓝湾采访托尼的时候,发现玉景蓝湾中下游的河流有被污染的迹象。”
时间是黄昏,有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沈墨抱着双膝,对一个见面相识不过一天一夜的人讲述一个故事。
想起自己被封杀,被停职,被暗杀,沈墨仍然觉得很委屈。
从举报给市长的时候被李树金威胁,到向中央纪委检举。
每一步,沈墨都觉得很艰难。
也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难道就不能像一个普通的记者,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保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不也是挺好的吗?
可是沈墨发现,她做不到。
那根本不是真正的记者该做的。
看着沈墨有时激动,有时懊悔,有时愤懑,有时兴奋的情绪变化,云灏一时间没有说话。
原来,她是这样的记者。
良久,一件事被她讲完,沈墨觉得,有些事抒发出来,自己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之前这些感受她一直憋在心里,所以有的时候心情会很沉重。
见到沈墨心情似乎好一些了,云灏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沈墨,举报李树金,你后悔吗。”
沈墨愣住,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
“一开始,我知道自己被停职,被封杀,我其实挺后悔的,但是要是不举报,患癌症的人会越来越多。”
“其实在举报的整个过程中我都有后悔过,可是我觉得,既然是个记者,就应该这样做,不然我良心不安。”
“嗯。”云灏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她不这样做,对不起良心。
但是这样做了,人身基本上是没有保障。
“沈墨,你是一个好记者。”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受。
沈墨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
云灏摇了摇头,“现在这个社会上,像你这样的记者已经不怎么常见了,加油,沈墨。”
沈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来,喝杯牛奶。”
说着,云灏就将床头的牛奶和面包端了过来,道。
沈墨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牛奶,但是看到云灏抬起的胳膊时,却突然愣住。
她怎么忘了,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他被那几个打手打伤,当时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看到沈墨伸出手拿过牛奶但是没有动作,云灏不解的问了句。
“你受伤了我记得。”
沈墨另一只手指了指云灏的腰,道。
她可真是粗心,那个时候他被打手打伤,还抱着自己走了一路,回到酒店也在照顾自己。
这段时间他都根本没有去医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