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云颢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你家。”看到拿出钥匙的云颢,沈墨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恩。”云颢点了点头,拨开别墅门前的杂草,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别墅大门的钥匙。
“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掸去衣服上沾上的枯枝落叶,云颢有些不耐烦。
“是。”在不远处的属下立刻恭敬地应了一声,接着一通电话就拨了出去。
“沈墨,来。”推开已经沾满铁锈的大门,室内堆满了很多的灰尘,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
看了一眼室内的情景,云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转身就向目瞪口呆的沈墨伸出了手。
沈墨懵懂的拉住他的手,越过半个人高的杂草丛,走进锈迹斑斑的铁门内,踏上沾满灰尘的瓷砖地板。
里边的场景被她尽数收在眼中,虽然说是沾满灰尘,可是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一切井然有序,一丝不苟。
沈墨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云颢看着挂在客厅上,由奶奶亲手绣的十字绣,上边是成片成片的梅花,在层叠梅花中绣有四个大字,“百折不挠”
云颢的眼里冰冷不见,或者是说,冰冷已经被柔情和悲凉取代。
“这里。是我原来的家。”云颢淡淡开口,声音里也透露着一股子悲哀。“在我们没有去美国的时候,我们就住在林安山上,那时我奶奶还在,我们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
听到他这样一说,沈墨也感同身受,心里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的哀思,原来这里是他的旧宅。
“那,其他人呢?”沈墨问。这么大的屋子,应该也有其他人在吧,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要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那得多么的悲凉啊。
“都不在了。”云颢看她一眼,淡淡的笑道,笑容里带着丝丝缕缕的苦涩。
“什么?怎么会。”沈墨不敢相信。
“一个人,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切,你想知道是谁吗。”云颢盯着她小鹿般清明的双眼,道。
沈墨也同样回以凝视,直觉告诉她,云颢所说的那个罪魁祸首,她一定认识且熟悉。
云颢见她点头,微微一笑,转身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沈墨站在一楼大厅一边打量着四周的陈设一边等着他。
听云颢说这还是云家的旧宅,十多年前在美国的话,也就是说这栋房子十多年没有人住了。
但是摆放的东西井井有条,而且在她看到大堂陈设的第一眼,装潢格局就带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设计别墅的人看起来很是用心。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沈墨回头看去,是云颢拿着一沓资料走了下来,“你看到这些,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我想你都应该会明白的。”说着,云颢将资料递给了沈墨。
沈墨诧异的翻开他所给的资料,入眼的第一张,是他和另一个少年的合照,因为时间久远,照片有些泛黄。
但是沈墨却依旧可以认出照片上的另一个少年是谁,虽然时间隔的很久,但是那双眉目依旧桀骜,带着些让人几乎一下子就会沦陷的魔力。
“这个人是,凌奕澜。”沈墨当下就说了出来。
云颢点了点头,“这是十一年前的照片,我们认识不久,在篮球比赛中得了冠军。”
沈墨懵懂点头,继续翻开了下一页,是关于凌氏集团的一些报道,那是一张写满英文的报纸,但是沈墨的英语已经通过六级,看懂上边的内容也是轻而易举。
在十一年前,凌氏集团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公司,时刻经受着经济危机的冲击。
再翻下去,是一则用英文写成的新闻报道,说是成功的歼灭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黑势力云励成。在那场警方和黑势力的对抗中,云励成损伤惨重,警方也是损兵折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云励成本人被警方抓捕,锒铛入狱。
随后是金融方面的报道,说是美国政府对凌氏集团举报云励成且帮助警方歼灭云励成势力的举动进行褒奖,大力支持,且在同年,即将担任凌氏集团总裁的凌奕澜提出了改革方案,这个方案帮助凌氏集团挺过了那年的经济危机。
因为当时政府的大力支持,凌氏集团只用了短短一年,就成了同侪中的翘楚,一时间它的发展势头几乎无人可望其项背。
“你知道云励成是谁吗。”看着沈墨仔细查看资料的侧脸,云颢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沈墨抬头看着他,凌奕澜说和他有旧怨,难道这个旧怨就是因为云励成?沈墨脑洞打开,立马说了句,“莫非,云励成是你的父亲。”
“没错。”云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是我的父亲,一个很不错的父亲。”
沈墨瞬间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墨,你知道我恨凌奕澜的,十年前他背叛我,为了他的家族企业,他把我父亲的信息出卖给了警方,当时警方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了保护我们,父亲自首。”
云颢看向那副十字绣,神思有些飘渺,百折不挠向来是云家人的精神,也是奶奶的愿望,她希望云家人可以像这幅十字绣上所绣的一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倒下。
就像奶奶所期望的一样,这十年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他都咬牙坚持,所以有了今天的成就。
“至于现在,凌奕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被凌氏集团的董事会抛弃。”云颢讽刺般的笑了笑,“众叛亲离,也是报应。”
沈墨一直没有说话,她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什么话来,所谓的旧怨,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居然会牵扯出这样一桩大案来,要知道,关于云励成事件不仅仅震惊了美国,同时也震惊了中国。
“原来是这样。”沈墨低下头,不想对任何人做出评价,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感情再去评价凌奕澜。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一室的静谧,气氛变得压抑,可是就在这片压抑的气氛中,有大片大片刺眼的灯光冲了进来。
沈墨和云颢瞬间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就在他们愣住的当儿,又有大片大片的灯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一时间屋子变得通亮,宛若白昼。
此时,大门也被粗暴的踢开,发出刺耳的呻-吟,沈墨和云颢急忙回头看去,却看见一帮人鱼贯而入,顺便夹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手下。
“沈记者,好久不见。”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人站在刺眼灯光中。
沈墨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是灯光实在是太过于刺眼,沈墨揉了好一会眼睛才渐渐地适应,才看清面前女子的面容。
但看清那张脸时,记忆也在倒带,当想起来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时,沈墨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这个人,就是那个李树金的太太,无论她出现在这儿是想做什么,但是就凭着她对自己的恨,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夫人,这儿的人都解决掉了。”有打手冲了进来,在李夫人的身侧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沈墨脸上的色彩又白了几分,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儿的人都解决了,也就是说云颢带来的人都被他们处理掉了,这里只剩下了她和云颢任他们宰割。
李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上前一步看着沈墨,“沈记者还真是好手段,让两个帅哥为了争你大打出手,要不是亲眼看着,我还真的不敢相信。”
沈墨眉头一皱,“那件事是你做的?视频是你的人拍的。”
“当然。”李夫人大方承认,“你觉得除了我,还会有谁这样恨你?不过事实证明,这样做还挺有意思的,至少,这两个富二代,有一个下场凄惨。”
沈墨知道她指的是凌奕澜,凌奕澜因为这件事被董事会雪藏,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但是真的是李夫人拍的那段视频吗?看见她这么大方的承认,沈墨多多少少有点怀疑。
“沈记者,你不会也让你身边的这位年轻人也因为你付出点什么代价吧!”李夫人瞟了一眼,眸中神色意味难明。
“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沈墨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像一只斗鸡似的挡在云颢身前,她要对云颢做什么?
“你的先生是市长,作为市长夫人,自然应该恪守法度,李夫人你这样做,是想知法犯法吗。”云颢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心头一暖,将她拉至身后,冷峻眉眼逼视着李夫人。
李夫人被他的目光莫名其妙的一慑,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阴测测一笑,道,“我现在已经被沈记者害的家破人亡,孩子没了,丈夫进了监狱,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吗。”
沈墨心中一凉,这是狗急跳墙。
“我记得有句话说的不错,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和现在的我相比,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