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橘黄色的灯光让人感觉很舒服,柔软的床也让人觉得很舒服,但是沈墨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只是浅眠。
阑珊夜色之下,距离玉景蓝湾不远的某家高级会所内,一瓶清酒再次端上了桌子。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瓶酒,自顾自的倒进了汝窑瓷杯中,凌奕澜再次捧起瓷杯,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凌奕澜,我说你怎么回事,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谈你这个样子算毛线。”秦世玉看着疯狂的给自己灌酒的凌奕澜,只觉得自己很后悔认识了他,为了一个女人就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不怎么靠谱。
但是凌奕澜也不像是没有任何弱点的人,有沈墨这样一个弱点,似乎也是在情理中,但是为什么会是沈墨。
也不能怨他讨厌沈墨,实在是沈墨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凌奕澜,凌奕澜自小就在阴谋中长大,他们这样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为权势所累,虽然说衣食无忧,但是却要时常的算计忍心。
但是沈墨不,她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长大,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不必去时常的玩弄诡谲的人心,她只是个记者,坐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坐着自己本分的事。
这样一个女孩势必会拖累凌奕澜,也势必会影响凌奕澜的事业人生和前途,而凌奕澜也势必会限制了她的自由。
所以,秦世玉确定笃定以及肯定,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很不合适。
“先生你好。”敲门声传了出来,几个模样俊俏衣着暴露的女孩鱼贯而入,格外自觉的,纷纷聚在了凌奕澜的身边。
几位姑娘千姿百态风情万种的靠在凌奕澜的身边,或是斟酒,或是按摩,哝言细语在凌奕澜身边娇滴滴的撒娇。
凌奕澜闻到那刺鼻的香水味,皱了皱眉头,一把将那几个女孩子推开,“滚出去。”
“哎呀凌先生,别这个样子嘛,光喝酒哪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别的助助兴。”女孩子们说着,就将汝窑酒杯拿走,顺便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凑了上来。
刺鼻的香水味道更近,凌奕澜的眉头不可抑制的跳了跳,醉意也瞬间醒了一半。
秦世玉格外头痛的看着这几个女孩给凌奕澜倒酒,各种献媚献殷勤。
凌奕澜已经足够心烦意乱了,事情已经算的上是火烧眉毛了,谁还这么没有眼力价的放这几个女孩子进来给凌奕澜添堵?
是谁让她们进来的?正这样想着,秦世玉抬眼瞟向了跟在女孩子们身后的会馆老板,“怎么,你也想陪着凌奕澜。”
“呵呵,不是嘿嘿,我这不是看着凌总今天心情不好,想找几个姑娘来陪着他乐呵乐呵。嘿嘿。”老板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很明显,他也已经看出了秦世玉和凌奕澜不是一般的不开心,见到秦世玉这样说,老板很快就意识到这样子做撞到了枪口上。
“陪你个大头鬼,赶紧叫你的人滚出去。”秦世玉闻到空气里传来的各式香水的味道,没好气的道了句。
用这么没品位的香水,一看就是一堆的庸脂俗粉,哪里及得上他所喜欢的句盈?
“这个。”老板一愣,有些不相信,这可是他们会馆里模样拔尖的姑娘,他居然一个都不留下?
但是顾客已经开始发怒,老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吆喝着那几个姑娘赶快离开。
姑娘们恋恋不舍的离开后,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好了许多,连带着凌奕澜也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你说你,买醉干嘛。”秦世玉看到凌奕澜已经醒酒,对他刚刚的举动格外的不解,明明说好了一起在这里聚一下讨论一下关于云颢回来的这件事,他倒好,买醉,害得他什么都没有说。
“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凌奕澜淡淡的说了句,神情再次恢复了冷漠,眼睛里流露出的伤感被垂下来的眼睑遮住,与世隔绝。
“你还能有什么不痛快。”他还能有什么不痛快,除了和沈墨那个女人外。
“云颢回来了,我觉得他回来目的一定不怎么单纯,你需要小心。”秦世玉皱眉看着凌奕澜,道了句,“还有沈墨,你也得提防着些,都和云颢一起吃饭,关系一定不简单。”
“我看见他了,确实,现在的他很危险。”凌奕澜笑容苦涩,一杯清酒再次下肚。
“你看见他了。”秦世玉惊讶,急忙抓起凌奕澜的胳膊,“他对你做了什么?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什么威胁你不肯放过你的话。”
凌奕澜并没有立刻说什么,想起在滂沱大雨中他说的那些话,“他提起了魏子洛。”
秦世玉心里一咯噔,魏子洛的名字被他提起,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魏子洛死后的这十年,云颢变化很大,手段残暴阴狠,黑道上对云颢这个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魏子洛?那可就麻烦了,他回来的目的,看来真的不怎么单纯。”秦世玉心里泛起嘀咕,十年前为了歼灭他们帮派势力,警方可谓是损兵折将,如今不过十年,云颢就再次将队伍拉了起来,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看。”说着秦世玉就已经拿出了电脑,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在电脑上出现播放,是在十年前,警方歼灭云颢父亲的势力时,云颢的父亲突然选择投降,被警方抓捕。
但是警方虽然抓捕到了云颢的父亲,但那只不过是少数人,其他人却意外的不见了踪影,警方调查记者也随之介入,但是只在短兵交接的现场发现了一名女大学生的尸体,其他人都已经销声匿迹。
记者调查被捕的云颢父亲,可是云颢父亲在调查的时候却笑了出来,笑得格外的嚣张,“你以为我们的时代彻底的结束了吗。”
他们的时代,他们称霸整个洇水河的时代,他被捕了难道他们不应该是群龙无首只等坐以待毙吗?难道他们还会有新的领导者?
当警方询问云颢父亲的时候,他却说,他一定是最优秀的人才,那些伤害了他的人,伤害了他的妻儿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毕竟杀子之仇杀妻之恨,怎么能三言两语轻易地就化解了。
视频只有短暂的一两分钟,在交战现场看到的那个女大学生的尸体正是魏子洛的遗骸,她死了,尸检中她也被查出怀有身孕,所以那个据说是云颢父亲希望的人,一定就是云颢。
“云颢回来了,事情一定要比我们想象中要危险了不少。”
凌奕澜眉头紧皱,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知道,现在的沈墨很危险。很有可能会沦为被云颢拿来向他复仇的工具,但是这傻丫头还拿着云颢当朋友,为了云颢不惜和他作对。
他也知道,就算他在云颢面前贬低沈墨云颢也应该不会相信沈墨只是他不相关的人那么简单,但是究竟有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在不伤害沈墨的前提下迷惑住云颢呢?凌奕澜真的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度。
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东方只有一丝不甚明朗的鱼肚白。
凌奕澜带着醉意出现在玉景蓝湾的旁边时,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天幕,蓝将不蓝,带着些灰色,看起来模模糊糊的,那是即将黎明的节奏,但是也是最冷的时候。
凌奕澜打了个寒蝉,转身走进别墅中。
台灯的照映下,沈墨睡得恬静,但是眉头却紧锁。
凌奕澜坐在沈墨的床边,看着她的眉眼,一下又一下的抚平她紧紧蹙起的眉头,“怎么连睡觉都在皱眉,难道在我家就真的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说话的当头,沈墨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她梦到在自己家里碰见打手的时候,云颢把她护在身后,自己却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将羞辱她的打手一个一个的踢翻在地。
就在一个打手提着电棍走向云颢的那一刹那,她向身边摸去,但是并没有摸到厚厚的词典,而此时打手的电棍也落在了云颢的身上。
云颢一声痛苦的呻=吟,接着倒在了地上,但是脸转了过来,看到云颢的脸,沈墨瞬间就吃惊的叫了出来,“凌奕澜,怎么是你。”
而在睡梦中的沈墨也叫了出来,凌奕澜三个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沈墨,你做噩梦了。”凌奕澜抚上沈墨的脸颊,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喜悦也涌上了自己的心间。
她居然会梦见他!想着,他凑近了那张还在沉睡的脸,稚气未脱的眉眼处,眉目依旧紧蹙,娇嫩的嘴唇一开一合,让他的呼吸瞬间一滞,不由自主的凑近她,但是在离着她只有一厘米的时候却像是怕惊扰她般的停了下来。
她睡得那样的不安,那梦中的一句呓语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是他有一天真的和云颢交手,沈墨她会选择帮谁?是他?还是云颢?
“沈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睡梦中,沈墨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摩挲着她的脸颊,让她感到阵阵的凉意,接着猛地一个激灵,睡意被驱散了大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