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的不只是沈墨,就连句盈和秦世玉也僵在那里说不出话。
凌奕澜到底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句盈想到这里,身形微微颤抖,若不是缩在秦世玉的怀中恐怕早已抖如筛糠。
“凌哥哥,我只是想帮你。”
句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奕澜一声打断。
“够了,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管。”说着,凌奕澜人已经上前一步,大力的将沈墨扯到自己身后。
沈墨僵僵的站在他的背后,他裁剪得体的西装将他的好身材凸显了出来,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
“凌奕澜,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秦世玉看了脸色都变了的句盈,叹了口气扶她在座位上坐下,道。
“这个女人你拿她当女伴可以,当女朋友也可以,但是不能把她放在心上,尤其是现在。”
凌奕澜讽刺性一笑。
秦世玉说的这句话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喜欢的人如何不放在心间上,又怎么可能把她仅仅当做一个舞伴。
“世玉,对女人的态度我比你更清楚,所以不要再威胁沈墨,也不要对她说什么离开我之类的话,更不要随意践踏沈墨的尊严。”
“凌哥哥,她会害了你的,你看你接二连三的受伤,上次被匕首刺伤,这次被枪擦伤,哪次不是死里逃生?”
眼看着凌奕澜有要搂着沈墨离开的架势,句盈顾不上发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她的凌哥哥怎么能为了这个女人连世玉哥哥的劝告都不听呢?
“你受伤了!”沈墨听到句盈这样说,瞬间有点懵。
那天十里铺交战,她跑过去要去拉着秦璇,但是秦喆的子弹恰好穿胸而过,她登时就倒在了地上。
那个时候因为受伤意识模糊不清,她只能听到几声枪响,秦璇搂着她在哭喊着什么,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你受伤的时候是凌哥哥不顾危险,跑上去要抱你下来,但是却被子弹擦着脖子而过,险些中弹。”
劝凌奕澜不成,句盈索性改了个方向去劝沈墨。
沈墨此时满目震惊,她只知道自己在昏迷之后被送到了医院做手术,但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救。
“你低下头来。”一个转身,立刻揪住了凌奕澜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凌奕澜看着沈墨气势汹汹的架势,心里有点发毛。
但是猝不及防的,凌奕澜的脑袋被沈墨拉了下来。
颤抖着翻开凌奕澜衬衫的领子,那里有一道伤疤。
沈墨的呼吸一滞,显然句盈说的是真的。
子弹造成的伤疤都会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凌奕澜的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和她的别无二致。
“你真的为了我受伤了。”沈墨脸上神情木然,“果然我只会让你受伤,你为什么三番两次为我入险境?”
凌奕澜面部表情苦涩,为什么,沈墨还是看不出来吗?
“我答应你们,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接近他。”沈墨沉思片刻,当着秦世玉和句盈的面,良久一字一顿的道。
“你胡说什么。”转身之际,手臂再次被凌奕澜拉住。
“谢谢你,对不起。”沈墨吞了吞口水,将自己眼中的泪意逼了下去,一把将凌奕澜的手推开。
如果她的存在只会让别人受伤,比如秦璇,比如凌奕澜,那么她情愿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牵扯。
她讨厌这种愧疚于心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沈经理,我们又多了一项一项查访。”
沈墨才回办公室不久,岑越就已经推门入内。
“哦,怎么又多了一项?”沈墨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很纳闷的问了句。
“近期有个商业舞会,我们需要去采访那些参加舞会的人。”
“商业舞会也用的着去采访?”沈墨表示不解。
“恩,据说本市的市长还有公安局的局长都会来,然后反正来的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大人物。”
看见沈墨这个样子,岑越开口解释道。
沈墨没说话,一连着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舞会对她来说需要调动人力来采访外,不得不说这还是一个契机,大好的机会。
如果魏桥这件事一旦在他们面前曝光,或许就可以成功的引起社会关注就不会让魏桥再次逃之夭夭。
“准备一下吧,大约什么时候采访。”过了两分钟,沈墨思考完毕,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也要去?”岑越有些吃惊。
按道理说,沈墨身为经理,属于管理阶层的人物,不应该和她们这些新人记者一起跑东跑西的去采访。
“我也去。”沈墨摩挲着纸质报告,面容平静。
屡次三番的害她,又害死陶陶她们,真当她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了吗?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原谅她。
“好,我这就去准备。”
虽然不明白沈墨为什么会要求和她们一起去,但是沈墨做事向来有所主张,岑越也没有多问什么。
“沈小姐,陶陶已经安葬好,你要来看她吗?”沈墨低头,有短信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在哪里,地址发过来。”想都不需要想,立刻回了消息。
午后,阳光懒散的投射在地上,映着满地未干的雨水。
沈墨白衣黑裤,走在那条有点荒凉寂静的小路上。
由石头铺就的小路边,全是坟墓,崭新的墓碑崭新的泥土还有年轻的死者。
这些孩子平均年龄都没有超过二十岁,就已经长眠于此。
“陶陶,我来看你了。”在一处墓碑前停留,上边有陶陶未被抓到十里铺前的照片。
上边的陶陶虽然看上去很羞涩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但是至少她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你会不会怪姐姐当时没有救得了你,让你那么难堪的死去。”
沈墨抚摸着陶陶的照片,眼睛中有泪水在打转。
她很难过,但是在死者面前已经不需要任何伪装也不需要表现出所有的坚强。
“你放心,你是最后一个在十里铺死于非命的孩子,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在十里铺死去了。”
说着说着,沈墨声音哽咽。
“你知道吗?我不敢来看你,因为我会难受,我没有想到你的死居然是因为我,因为魏桥想要报复我,你放心,我会让魏桥为你的死付出代价。”
“原来你这么难过是因为这个孩子。”有声音自沈墨背后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
“虎子。”沈墨回头,站在她背后的是虎子。
“我老早就看见你朝着这儿走来,还想你怎么了,原来是祭奠这个孩子。”虎子朝着她走过来,同样凝视着陶陶的照片,有一抹怜爱掠过眼底。
“说吧,沈记者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这件事曝光。”沈墨声音坚定,语气坚决。
“你是说的那个舞会?”
沈墨点头,“我要大家面前解开魏桥的真面目,不但要为陶陶,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好,我帮你。”虎子叹了口气,答应的很是痛快。
空气清新,沈墨深吸一口气,格外的心旷神怡。
可是背后却又窸窣细响,一个镜头就躲在他们的背后,一张又一张的记录了下来。
“句小姐,这是你要的资料。”
沈墨离去后,一个人自树上一跃而下,看着相机里的照片,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句盈看着凌奕澜一张一张的翻阅着手机里传来的照片,心里有些忐忑。
“照片是哪来的?”良久,凌奕澜终于开口问了句。
“一个朋友去墓园扫墓,无意间拍到的,你也知道沈墨现在是名人,天天在电视上露面,认识她也很正常。”
句盈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对凌奕澜撒谎,有点紧张,说话也很是没底气。
“哦,这些照片没什么,告诉你那位朋友,不要再拍她了。”凌奕澜将手机随手一扔,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道。
反而是句盈有点懵,“你不生气吗?她背着你勾搭别的女人。”
凌奕澜微笑着将句盈的紧张尽收眼底,“我来猜猜啊,你那位朋友应该是私家侦探吧。”
“你怎么知道?”句盈睁大眼睛看着他。
“拍照的角度,距离这些条件综合来看,什么样的朋友会拍的这么精准犀利。”
凌奕澜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句盈听的却是心如擂鼓。
“可是,无论他是谁,但是这些照片毕竟是事实,沈墨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句盈被凌奕澜的话怼的险些忘了找他的目的,急忙开口提醒道。
总之沈墨有新的男人了,她是不会再对他动任何的真心,而他则应该和沈墨好合好分。
“我知道,可我喜欢她就足够了。”
凌奕澜抬头看向句盈,他的眼神有些陌生。
句盈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腾的窜起。
从第一眼看到沈墨句盈就觉得不对劲,她了解凌奕澜的个性,他是不可能对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情那么上心的。
可当时,他却对沈墨表现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这很不正常。
直到后来她渐渐发现凌奕澜和沈墨的关系,所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