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坚持要来送机,蒋梦涵也就不拦着他,不过,为了防止被发现,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大秋天,蒋梦涵都要怀疑自己要被裹得中暑了,不过,看刘洋的样子,显然已经很是习惯了。
看蒋梦涵频频弄开口罩很是难受的样子,刘洋帮她弄了下口罩,说:“你那样戴鼻子会不透气,所以才会感觉很难受,弄开一下就好了。”
刘洋靠得很近,近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说话间的呼吸,蒋梦涵可以听到自己心疼加速跳动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如果不是带着这口罩,此刻,他一定发现自己红扑扑的脸颊了吧?
蒋梦涵点点头,后退了一步,才觉得氧气充足了点,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怎么戴都不舒服。”
走到登机口,蒋梦涵接过刘洋手中的行李,“好了,就到这吧,你的腿还没完全好,不要这么劳累,回去记得好好休息,不要逼自己太紧。”
“知道了,怎么变得啰嗦起来。”刘洋推着她往前走,“走吧,要不等下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蒋梦涵定住脚步,看着眼前的男人,忍着眼泪,强自露出一个微笑,说:“有空记得多想我,还有,早点回家,我和子艺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的。”
“知道了,你们自己在家也要多加注意。”挥挥手,刘洋背转身,他从来不稀罕煽情,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竟然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感性起来,刚背转身,眼泪竟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大概,是她转身时那不舍的眼神,太戳心了吧。
……
“叮咚”
门铃声响起,却没有人开门,席薇将手中的额大盒子放到地上,在包里掏了许久,掏出一串钥匙,“还好上次管他要了一份备用钥匙。”
打开门,席薇将地上的盒子拿起,看着手中的盒子,那上面印着良缘饼家字样,那是国际上有名的蛋糕连锁店,即使是提前半天预定,席薇也哈爱是拍了半个小时的队才拿到这个蛋糕,不过,想到宋之文看到这个蛋糕之后的惊喜表情,席薇就觉得怎么样的奔波都无所谓了。
打开门,席薇试探性地叫道:“之文?”
屋里却没有回应,席薇又连着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难道今天加班?”
正准备将蛋糕拿进冰箱,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席薇警惕地站定,听声音,是从房间里传过来的,难道……席薇快步过去,推开房间的门,看到宋之文倒在地上,四肢蜷缩,表情极其狰狞。
“之文!”
将蛋糕扔在一边,席薇蹲下将宋之文的头抬起放到自己腿上,摇着他的肩膀,“之文?你到底怎么了?”之前并没有听他提起过他有哮喘或者是什么之类的疾病,席薇担心是急病发作,正想尽力将他扶起来,却发现宋之文抽搐得更厉害了。
席薇心疼地紧抱着他,说道:“之文,你要挺住,我马上就给你打120,救护车马上就会到了。”
“不要,不要……”宋之文突然抓住席薇的手,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摇头,“不要打120,帮我,你帮我。”
“好好好,我不打。”席薇将手机扔开,“你看,我不打,你说,要我怎么帮你,之文,我该怎么帮你?”
宋之文颤抖着手机,指着房间床头的柜子,“帮我……”
席薇抬眼望过去,发现床头柜上摆满了药,跑过去,却发现那堆满的药,全都是同一种药,那药名她依稀记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种药的身体依赖性和精神依赖性都很大……之文怎么会一下储备了这么多……
“药……药……”宋之文极其痛苦地挣扎过来,拉住席薇的裙摆,“给我药……”
来不及想那么多,席薇随便拿起桌面一瓶药,却发现那药已经空了,再拿第二瓶,依旧好空的……找了十几瓶之后,席薇终于找到一瓶里面是有药的。
帮宋之文倒了一杯水之后,正准备看说明书,宋之文一把将药抢了过去,拧开盖子,将瓶子的药倒在手上,也不管是倒了多少粒,就要往嘴巴里送。
席薇忙抓住宋之文的手,“之文,你干什么,这么多吃下去,你会死的。”
“你别管我!”宋之文推开席薇,席薇跌坐在地上,撞上放在一旁的蛋糕,蛋糕全撒在了地上。
看到散落一地的蛋糕,宋之文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喃喃道:“良缘饼家……”
“是啊,是良缘饼家,你知道吗?因为你说你喜欢吃良缘饼家的蛋糕,我特意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过去给你买的,可是,现在……”
宋之文眼角有眼泪滑落,抽搐变得更加厉害起来,将手中的药毫不犹豫地送进嘴里,喝了一大口水之后,躺在地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盯着天花板,宋之文很显然已经恢复了神智,低声说:“你怎么会过来……”还有,为什么会有蛋糕……后面的话宋之文没有问出来,因为,隐约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总是这样的,总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所以,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来啦。”还好过来了,要不,她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这儿躺在地上的宋之文,席薇犹豫了一下,问道:“之文……你……你吃的那个药……”
“就是控制一些普通疾病的药物。”宋之文只说了这一句就闭上了嘴巴,很明显是不打算再继续深讲的意思。
只是,席薇才不相信事情就只是这么简单,宋之文也没有和自己解释过为什么一时不吃那个药他就会变得这么难受,发货起来,就好像是羊癫疯一样……“之文,你不要骗我了,你……其实是药物上瘾了吧?”
宋之文的表情怔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原来席薇医药方面的功底也并不差,一时有些支吾,“没……什么药物上瘾,这个病是我从小就有了的,我……”
“你不用再骗我了。”打断宋之文的话,席薇将地上的蛋糕一点一点捡起,一边说道:“之文,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办法拿到这些药的,但是,你自己就是一名医生,要拿这些药,应该也不难吧?”
宋之文翻个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将席薇拉起身,说:“你想要吃什么饭菜?我等下上街买,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吃的作为补偿。”
看着已经不成形的蛋糕,确实,如果不做点吃的东西的话,他们今晚就没有什么吃的了,不过,想到刚刚宋之文抽搐的样子,席薇还是有些担忧,按住他打开门的手,“不用出去买这么麻烦,我们点外面就好了,‘美团外卖,随叫随到’。”
“还随叫随到呢,”宋之文笑了一下,虽然他现在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不过,依旧是苍白得吓人,席薇还是放不下心来,将他按在床上,“我让你坐好就坐好,晚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这个大寿星,就安心地等吃的吧,要下厨也是我下厨才对。”
宋之文听话地坐在凳子上,席薇也搬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大有要一次将话说清楚的架势,宋之文有些不是很习惯这样的氛围,席薇看着他的表情,就好像平日里她在法庭上看着她的对手一般。
“你是药物上瘾吧?”
席薇开门见山,虽然是疑问句,却更像是肯定句,宋之文并不擅长说谎,之好无奈点头,将头扭在一边,并不看席薇的表情。
“是真的?!”席薇自凳子上站起身,走到宋之文面前,“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拉起宋之文的手,“不行,你得跟我去医院。”
甩开席薇的手,宋子文也站起身,眼睛里已经有些愠怒了,“我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管?”
“我怎么能不管?”席薇激动得眼泪如滚珠滚落,盯着宋之文,紧抿着嘴巴,想到自己进门看到的景象,她就觉得害怕,这让她怎么能不管,要是哪一天……喜欢宋之文之后,她都会有意地去看一些医学方面的书籍,药物上瘾她不是不知道,而且,看桌面上的空瓶子,很明显他已经吃了不少的药了,这种药物大量服用,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住?
宋之文自己就是医生,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服用药物之后的变,态的快感让他停不下来……他的人生,他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如果这就是他的命的话,如果他命里就注定这辈子都得不到所爱之人的话,他甚至想过,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也未尝不可。
“之文,不可以。”
被宋之文眼睛里的绝望吓到,席薇抓住宋之文的肩膀,“之文,你看着我,你现在清醒一点了吗?我说,我们去医院,走,现在,马上。”
“我说我不去!”宋之文往后退两步,“我自己就是医生,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
席薇擦干脸颊上的眼泪,说道:“你不去是吧,好,那我就一直呆在你家,我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