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也转学了,转到了靠近市边的学校,我们像是隐居了一般,从繁华的市中心来到了市边。
墨尔本的机票起飞时间就在临近了,最近因为曹芸茉的怀孕陆家的人没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我准备了一切即将离开,都说离开的时候会伤感,但是我却是一身的轻松。
都是自己选择的,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要埋怨,走的时候就该洒脱的走。
······
入冬了。
墨尔本的冬天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的寒冷,大概跟这里的地理环境有关系吧。
在新的地方,新的环境,以及见到的新的面孔,我都觉得一切才刚开始。
墨尔本是著名的‘新金山’,这里繁华而神秘,有它独特的魅力。
不管是哪里,我觉得都有那里的好。
不想再喧嚣的城市中生活,所以我选择了相对安静的小巷子。
在这种大城市的小巷子才最有趣,因为这里居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
很有故事的巷子,是我向往的。
来这里的一个礼拜,我跟巷子里的邻居差不多都熟悉了。幸亏之前当过老师,口语什么的还是过关的。
至少听得懂他们说什么,能跟他们进行简单的交流。
我的适应能力也不是很好,最主要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适应还得亏了新认识的朋友。
跟我一样是来自亚洲的姑娘,她叫做维亚。
看到我的第一眼她就用流利的中文跟我打招呼,‘你好’。
让我本来脱口而出的英文卡在嗓子处,万万没想到她会跟我说中文。
“很久没看到新面孔了,跟何况还是······嗯,老乡?”
她这句话倒是逗乐了我,老乡?带着中国的乡土气息,顿时感觉很是亲切。
自然的因为我们是老乡的关系,我跟维亚走的近些,我们又是邻居,所以经常相互走动。
维亚是跟丈夫一起在墨尔本生活的,她的丈夫工作在墨尔本临边的地方,几乎都是小半年才回来一次。
维亚很喜欢跟人聊天,所以一看到我这个老乡,就会来着我说上半天。
把她的故事还有她跟她丈夫的故事从头到尾说一遍给我,不带停顿的那种。
照她说的就是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的遇到老乡,不然平时都没人跟她说中文,因为她的丈夫是欧洲人。
而我不太说自己的故事,只是告诉她自己是出来散心的,或许会常住,或许就住一阵子。
每当这个时候维亚都会说;“燕秋,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能看的出来。”
我都会笑着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维亚都会很严肃的说;“你身上都是悲伤的味道,就连笑也是悲伤的。”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来不及收起来的慌乱。我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维亚看穿。
“你不愿意说说明你还没有放下,因为如果你放下的话,会笑着把它讲出来。”
我就是想着放下,时间能治愈一切,可是这样的治愈没有想象中那么快。
人就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喜欢多想,就会想起从前。
话题都是终结在这里,维亚不会往下问。
这天维亚让我陪她去号脉。对了,忘了说维亚是个孕妇,六个月左右了,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至于号脉嘛,就是维亚不去什么医院,专门找了一个也是来自中国定居在墨尔本的老中医。
从维亚怀孕就一直是在那个老中医那里看的,每个月去号脉一次,维亚很信任那老中医。
当看到维亚的时候,我的心中就已经划过了酸楚。
我不能再孕育生命了,但是我已经有了冬冬,没什么遗憾了,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我陪着维亚去号脉,老中医在帮维亚把脉,我在一旁看着,觉得很神奇。
光是靠把脉就能知道宝宝健康与否,不需要依靠做B超来看。
“孩子很健康,注意多休息,别的没什么问题的。”
老中医写着单子跟维亚说道。
我歪着头说,摸着维亚的肚子说;“好神奇啊,光是靠把脉就能知道孩子好不好,明明把的是妈妈的脉。”
写单子的老中医笑了说;“因为怀孕的人都是两个脉搏,我把孩子的脉,当然知道他好不好。”
我开玩笑般把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面说;“真的吗?”
我感受着自己的脉搏,还抓着维亚的手感受着她的脉搏,但是并没有感受到维亚是两个脉搏。
看到我皱眉的样子,老中医摇摇头拉过我的手说;“要按这里才能感受到······”
老中医的话突然停下然后微笑的看着我说;“看来,又有一个要当妈妈的人了。”
我愣住了,脑海里全是老中医的那句话,我不是很明白。
倒是维亚先反应过来,拉着我高兴的说;“燕秋恭喜你啊,你要当妈妈了。”
我愣愣的看着老中医说;“没可能的······我······我不能生育的。”
老中医一板脸说;“我的医术我还是清楚的,不至于到连有没有孕都号不出来的,你这绝对是怀孕了。”
我抓住老中医的手有些激动的说;“可是······我之前去做检查,医院说我不能生育的啊。”
老中医推开我的手说;“你在哪家做的检查?他们肯定是误诊,这么明显的孕迹肯定是怀孕了,而且都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那不是我自杀之后一直到现在的时间,难不成是那次?
“燕秋,阿伯不会号错的,你就是怀孕了啊,你都不知道吗?医院肯定是误诊了啊,你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的爸爸。”
我愣愣的,维亚的话我只听进去一半,这种恍惚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真的确定自己是怀孕了。
我去了医院重新检查,结果是我真的是怀孕了。而且并没有不孕的迹象,说是之前的医院误诊的。
我不知道是惊还是喜,我要当妈妈了,而肚子里的孩子是陆衍的没错,但是曹芸茉也怀孕了,也是陆衍的没错。
我惨笑一下,看来自己来墨尔本是正确的。
我很快的做了决定,生下这个孩子但是不会告诉陆衍。
······
四个月的时候,我跟维亚一起去老中医那号脉安胎。
回来的路上在巷子里遇到了抢劫逃跑的小偷,迎面而来,我护住维亚被小偷推到。
昏迷前我捂住自己的肚子,心中很是慌乱,这个孩子不能没有,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了谁。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衍。
“你······”
刚开口就被陆衍抱了个满怀,吓得我根本不敢动。
从我看到陆衍的第一眼我就惊讶了,因为之前的陆衍好像回来了,连眼神都变回了从前,我以为这还是梦。
可是小腹隐隐传来的刺痛告诉我这都是真的。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听我说······”
······
“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回去?”维亚现在行动有些不便了,她坐在我身边跟我说。
我已经出院了,孩子没什么事,就是动了胎气,现在完全已经好了。
陆衍跟我说的话我消化了很久,我相信,但是却没法释怀。
陆衍说,他的改变以及对我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给陆海看,为的是保护我。
之前陆衍的绯闻女友出事让陆衍害怕陆海对我下手,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保护我。
曹芸茉怀孕是假,她跟陆海是同伙,再次出现作为陆海的眼线在陆衍的身边。
而在我离开之后,陆衍收网,一网打尽,戳穿陆海的阴谋,守住了那份遗产。
然后陆衍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我在墨尔本所以飞来找我,那天是陆衍救下了我们将我送到了医院。
我醒来之后陆衍告诉了我一切,并且提出带我回去重新开始。
一切都说的那样简单,但是伤害确实有,那样真实,让我无法释怀。
虽然很多时候我能体会到陆衍跟我感同身受的疼痛,还有那样的隐忍。
“回去吧,你放不下,而且现在还有孩子做牵绊。”维亚说的直击重点。
是的,我放不下陆衍,就算是他伤我至深,就算是我对他已然成恨,但是没爱哪来的恨呢?
更何况肚子里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没错,他有权得到父亲,我不想他变成第二个冬冬。
那晚陆衍在门外等着我的答复,他说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我答应。
维亚总是语重心长的劝导我,跟我说着一些大道理,让我在边缘动摇。
一张便签纸从门缝下塞进来,白淡黄的纸张上是六个字,让我捂着嘴,忍不住抽噎。
‘对不起我爱你’
一晚上,不停的有纸条从门缝里塞进来,都是这六个字。
我看着这不停塞入的纸条还有字,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什么已经在瓦解了。
是啊,爱情这个东西很奇妙的。明明已经心死了,却又是能在一瞬间就苏醒。
就算是已经下定决心恨他,只要他靠近就能立马原谅······
第五百二十十张纸条塞进来的时候,天亮了。
我环顾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住的地方,拎起了并不多的行李拉开了房门。
踩着一地的‘对不起,我爱你’,就像是踩着一地的幸福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