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交锋
“好吗小暖？你愿意吗？！”
蒋远柯的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渴望，他望着苏暖，熊熊的热情几乎要将苏暖吞噬了。
苏暖丝毫不怀疑蒋远柯的真心，可这份真心却只让她感到不适和恐慌。
“蒋远柯，你听我说……”
苏暖努力想要把手抽出来，可话还没说完，蒋远柯便又打断了她。
“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蒋远柯把苏暖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可是我一直以来只把你当成是普通朋友！很珍贵、很可靠的好朋友！我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啊！”苏暖连声说着，她只想快点把自己从这种尴尬的困扰中解脱出来。
可是蒋远柯却根本不听苏暖说的。
“难道我们的关系就要永远禁锢在‘朋友’两个字中吗？！有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两个字永远失去了在一起的机会？！又有多少爱情是从友情开始的？！还说什么非分之想，我希望你有，渴望你有！”
蒋远柯的情绪很激动，声音也有些大，周围的客人都纷纷将眼光投向这边来。
苏暖心中已经足够难堪，再加上他人围观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扎进去。
“是，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是爱情的滋养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友谊并不是爱情的必要条件，我对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很了解自己的心！请你不要再逼我了！否则我以后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姿态面对你！你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
苏暖的措辞、语气、态度都很决绝，此时，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唯有快刀斩乱麻。
蒋远柯怔了一下，眼中的炽热稍微平息了几分。
“是不是……因为司漠？”
蒋远柯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敲打在苏暖的心上。
在那个瞬间，苏暖竟然本能地想要否认蒋远柯的话，“不是”二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怎么都没办法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是不是因为司漠？
苏暖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
忽然，她感到脸颊一阵热，只要想到司漠，心就会慌乱而雀跃地怦怦乱跳起来。
如果这不是心动的感觉，那什么样的感觉才是呢？！
她又想起当时自己出车祸坠江的情景，在落水的一瞬间，她心中竟然也没有半点恐惧，只有满满的遗憾，而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只有司漠。
或许，自己在江中忽然明白的自己对于司漠的感情，就如同蒋远柯对待自己的感情一样。
明明那么眷恋，那么不甘，却又那么被动，那么无力。
蒋远柯在整整六年的挣扎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对苏暖敞开心扉。
而苏暖不愿像他那样，在六年之后才正视自己对司漠的感情，毕竟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过无数次。苏暖深知世事的无常，这一秒还波澜不惊，下一秒就有可能天翻地覆。
意外来的永远比明天更快，面对无常，人们渺小到只有措手不及和黯然神伤的权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紧紧抓在自己手里的就只有对待感情的主动权了。
苏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直盯住了蒋远柯的眼睛。
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不会再逃避。
“是，就是因为司漠！”苏暖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会接受他以外的男人，绝不！”
蒋远柯忽然愣住了，苏暖的话好像一只大手，把他的心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
蒋远柯的唇角匆匆地向上挑了一下，嘴唇隐隐颤抖着，他不停地摇着头。
“不可能！不会的！我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深厚，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他不可能就这样走进你的心里！最懂你的人是我！最疼你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蒋远柯的声音很小，眼睛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杯子，好像是人受到了巨大打击自言自语一样。
他的话听上去像是反驳和申诉，但这每一句话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人在面临残酷的事实时，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会下意识地逃避和抗拒。可他越是抗拒，就越说明他其实已经在内心深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因为执念太深，所以所受的折磨也更深。
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苏暖自然深谙这一点。
看到了自己的老友因为自己的拒绝忽然变得疯疯癫癫，萎靡不振，苏暖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歉疚和难过。
“蒋远柯，对不起，我不愿意看你这个样子，请你打起精神来，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孩，她爱你会像你爱我那样，你们之间的爱是平等的，你们会过着最幸福的生活，可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听着苏暖的话，蒋远柯眼底已渐渐渗出泪水来，但他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只是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苏暖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许她应该立刻离开，一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也留给蒋远柯一个自我调节和消化的空间。
“我不爱你，再见。”
苏暖说着，便起身要走。
可是还未走两步，蒋远柯便也紧跟着站起身来，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苏暖。
“小暖，不要走！”
蒋远柯把头埋在苏暖的肩上，额头蹭着苏暖的颈，不住地喃喃着诉说自己的心意。
热气一股一股地喷在苏暖身上，苏暖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身子一震，下意识地晃动身体反抗起来。
“放开我！”苏暖尖声叫着“我让你放开！”
“放开她！”
忽然，一个凛冽的男声在空气中炸开，好似一颗落地雷那般摄人心魄。
苏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阵风似的直冲冲地向自己这边过来。
苏暖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自己的眼中出现了一计飞来猛拳，这拳越来越近，带起的风也扑在苏暖脸上。
她惊叫一声，挤住了眼睛，不过这拳却没有落在自己脸上，而是擦着自己耳边直向后去。
只听蒋远柯“啊”的一声惨叫，便已重重地倒在地上。
由于摔倒时蒋远柯还没有来得及松开苏暖，所以他的力量也拉扯的苏暖，险些也将她扯倒。
可男子却在苏暖将要摔倒的档口，一把揽住了苏暖的腰，将苏暖稳稳地揽回了自己的怀里。
苏暖喘着粗气，心又是一阵狂跳。
“司漠……”
不错，来人正是司漠，他之前打电话命令烈火佣兵和他一起暗中保护苏暖，到达超市后便在门口坐在车里观察周围的一切可疑情况。
正巧看到了蒋远柯强抱苏暖的一幕，于是气急便冲了进来，对蒋远柯大打出手。
蒋远柯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他抬起头来望着司漠，眼中满是仇恨。
眼前的这个男人把自己苦恋多年的女人抢走，还在她的面前给了他这么大的难堪。
蒋远柯只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以及对苏暖的真心被司漠狠狠踩在了脚下。
曾经，司漠也在苏暖面前让蒋远柯下不来台，可蒋远柯碍着苏暖的面子，一直强装大度，努力说服自己不去计较。
可现在所受的这种屈辱，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忍耐。
蒋远柯挣扎着站起身来，抬手擦掉了嘴边的鲜血，然后猛地向司漠扑去。
“蒋远柯！不要！”苏暖惊声喊道。
可蒋远柯却不顾苏暖的阻止，也飞起一拳，直冲着司漠的脸而去。
苏暖忽然觉得耳边“嗡”地一下，瞬间慌了。
司漠的眼睛是刚刚做过手术的，现在眼睛还非常脆弱，连揉眼睛都不能用力，更别说经受外部的撞击了。
蒋远柯这一拳如果真的砸下去，司漠的眼睛就算完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内心的挣扎、痛苦、渴望和焦虑统统都是白捱了。
苏暖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保护司漠。
就在蒋远柯的拳头要落在司漠脸上的瞬间，苏暖猛地跃起身来扑向蒋远柯。
她紧紧地攀住蒋远柯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向反方向推去。
蒋远柯担心自己会无意中伤到苏暖，于是便猛地向后撤身，苏暖方才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蒋远柯身上，他忽然后退，苏暖便失去了重心，又一次直直向前摔去。
蒋远柯情急之下连忙用手臂向前一抄，把苏暖搂在了怀中。
“啊！”苏暖惊呼一声，连忙推开了蒋远柯，神色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苏暖，”司漠声音森冷，透着逼人的寒意“到这边来！”
苏暖看了看司漠，脚步毫不犹豫地向那边移了过去。
站在司漠的身边，苏暖心中蓦然感到踏实了许多。
“蒋远柯，我们真的不合适，请你离开吧。”苏暖低声道。
“呵呵！”蒋远柯喉间挤出一声冷笑，他抬起手来指着司漠，冷冷道“我们不合适？难道你跟他就合适吗？！从见他第一面到现在，我看他和你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命令，小暖，他真的尊重你吗？！”
“苏暖明明拒绝了你，你却死缠烂打，你尊重她了吗？”司漠面色阴沉，冷声问道。
话罢便拉起苏暖，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只留下蒋远柯一人错愕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