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接收到夜曜扬的眼神示意,走过去逐一翻看沙发上的东西,发现全是女性的日常用品,并没有特殊的。
Mary看向夜曜扬,发现他神色淡淡,于是后退了一步站好。
黎江江将东西胡乱地塞回包里,恨恨问道:“夜总,够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夜曜扬站在落地窗前,凤眸流转,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小偷往往不会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包里,而是放在自己的身上,Mary,给我搜她身。”
黎江江闻言,脸色一冷,霍地转头瞪向他,语气夹枪带棒:“夜总,我从踏入夜氏第一天就被你派去打扫厕所,你犯得着和我一个清洁工过不去吗?”
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还以为她多能忍呢。
在夜家任凭他怎么羞辱,她始终宠辱不惊,这会儿倒是真的生气了。
夜曜扬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毫不留情地说:“我现在怀疑你盗取商业机密,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报警。”
一听到报警这两个字,黎江江就有些发憷。
倒不是她心虚,而是和打雷一样,让她莫名从骨子里感到一丝丝恐惧。
大概是失忆前有什么不好的遭遇吧,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下意识带着点哀求的意味说:“不要。”
“那你是承认了?”不得不说,看到黎江江恐惧的样子,夜曜扬感到一阵暗爽。
“承认就自己交出来,Mary你先出去。”
“我真的没有偷你公司的任何东西。”黎江江紧紧攥着拳头,目光里满是愤怒。
哪怕她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他也没有资格这么对她吧!
然而夜曜扬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冷酷无情的字眼:“脱。”
黎江江又气又羞,紧咬着牙关,眼眶也因为激烈的情绪微微泛红。
深吸一口气,她隐忍地抬起头,带着压抑开口道:“好,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搜不到,我要你跟我道歉。”
此刻黎江江已经完全不在意口袋里的窃听器是不是会被夜曜扬发现了,她只知道自己快气炸了,所以无论如何要扳回一局,气势上不能输。
夜曜扬眸光微动,却是答非所问:“那如果搜到了呢?”
黎江江咬牙道:“任你处置。”
“行。”
黎江江深深看了夜曜扬一眼,动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窃听器被她藏在隐秘的暗袋里,希望不会被发现。
她将外套拿在手上,嗓音清冷地说:“你搜吧。”
话音刚落,她就甩着外套将它朝着夜曜扬的面门丢去。
夜曜扬精准地接住衣服,手只是胡乱在她衣服上摸了摸,旋即随手扔到沙发上。
黎江江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出他搜索的动作十分敷衍。
原来搜身是假,羞辱才是真。
见她停下手上动作,夜曜扬勾唇笑了起来,这笑是十分冰冷的:“你该不会以为脱到这程度就够了吧?”
黎江江一愣,他的话让她心底发寒。
她带着愤怒低吼道:“你存心羞辱我!”
“你以为我对你这样干巴巴的身材感兴趣?我只是对我的公司负责,对我上上下下几千名员工在负责。”
他的表情高高在上、充满讥诮,表达着浓浓的鄙视和羞辱。
黎江江大步走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走:“有本事你就报警,我不奉陪了!”
一转身,委屈的泪水就溢了出来,却倔强地在眼眶中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在盛家步步惊心还不够,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她这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还不如坐牢去算了!
夜曜扬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脊背,幽黑的瞳孔里,翻腾过复杂的情绪。
然而最后,还是化作一片冷漠。
他放过她,谁又来放过他?
他攥住她的肩膀,讥诮的嗓音响在她耳畔:“电影里的女特工好像特别喜欢把针孔摄像头藏在内。衣里,莫非你也是?”
说罢,他一个用力,“嘶”一下扯开了黎江江的衬衫。
亲眼看到自己胸前的纽扣一颗颗崩开,黎江江的脑子仿佛被木棍当头一棒。
她的脸色一阵发白,反应过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挣扎道:“夜曜扬你放开我!”
“在没证明你的清白之前,你哪里都去不了!”
冰冷的声音犹如地狱的撒旦,而他强劲的拉扯,早就撕碎了黎江江的衬衫,他扬手一甩,衣服就变作了破布翻飞在空气中。
此刻,黎江江的上身除了胸衣,已经再无其他遮蔽物,下身一条纯白的蕾。丝钩花包臀裙,更衬得她肌肤如玉胜雪。
玲珑有致的曲线,性感迷人的蝴蝶骨,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混蛋,你做什么!”黎江江失声尖叫起来。
接着,一双冰凉的大手直接覆在了她的胸前,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滚而下。
看到她的泪,夜曜扬有片刻的失神。
他,会不会太过份了?
但想到这些年像棋子般被摆布的命运,他的眸光一狠,拉住了黎江江的内。衣肩带,就要往下拽……
“救命!”
绝望充斥了黎江江的大脑,她一直觉得夜曜扬只是嘴上毒,心并不坏。
哪里想到他今天竟然来真的,他是不把她的尊严踩碎就不甘心吗?
黎江江带泪的瞳孔一阵阵收缩,慌乱间弯腰下去就抓住了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夜曜扬笑笑,并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黎江江一直是个愚蠢又懦弱的女人,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砸下来的。
“没人会进来。”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上拽着胸衣的带子。
“那你就别怪我了。”
说完这几个字,黎江江提着烟灰缸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夜曜扬的头砸了过去。
男人的额头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他乌黑的发丝中一滴滴往下落。
夜曜扬呆呆站在原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完全懵逼的表情,也没用手去捂住伤口。
他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没想到黎江江真的会动手。
反而是黎江江自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血,全是血。
鲜红的血液充斥了她的视线,空气中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她的大脑皮层,有什么东西想要挣扎着冒出来。
“啊!”
她一松手,烟灰缸落在大理石上,撞击出剧烈的声响。
“我的头好痛……“她捂着脑袋,剧烈的痛楚让她脸色发白。
夜曜扬深暗的眸子凝着她,明明被砸的人是他,怎么好像黎江江比他更痛苦?
“总裁,发生什么事了吗?”门外响起Mary焦急的询问声。
夜曜扬仿佛置若罔闻,沉重的步子迈向黎江江,眉头深锁:“黎江江,你是第一个敢砸我脑袋的女人!”
他说得咬牙切齿,嗜血的目光死盯着她苍白的脸色。
黎江江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觉得好像有几百根钢针戳在她的脑袋里,让她疼得只想撞墙。
她弯腰跪在地上,痛苦地起不来。
“砸了人还想装疯卖傻吗?”夜曜扬看着她,想要将她拉起来。
然而手臂才伸出去,终究眼前一黑,摇晃着身子倒了下去。
看到他在自己脚边倒下,黎江江吓得浑身一抖:“夜曜扬……”
门外的众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再也顾不得太多地闯了进来。
见到夜曜扬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还有衣衫不整的黎江江,顿时乱作了一锅粥。
“总裁,总裁你醒醒……”
“江江,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嘈杂的声音响在耳边,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清。
后来有人给她披上了衣服,还听到Mary叫了救护车,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匆匆把夜曜扬抬走了,再然后,她看到了穿着制服的警员……
等黎江江恢复神智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派出所里,对面年轻的警员问了她几个问题,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人就被关进了拘留室。
啪的一声,是铁门上锁的声音。
这道声音才真真切切拉回她的理智,她跑过去,用力拍打着门。
“放我出去!”
“老实点,伤了人还想出去?真看不出你一个小姑娘,居然那么大能耐!”外面的人态度很差,一副唾弃的语气。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黎江江知道多说也无望,渐渐地才安静了下来。
脑仁仍在一抽一抽得涨疼,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想试着看看自己能否记起过去的事情。
可是没有,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
她背靠着铁门,身子一点点滑下去,无力地坐到地上。
不远处有一扇高高的铁窗,透进来一些微弱的光源。
她抱起了双臂,曲起膝盖,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她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突然有一天从床上醒来,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对周遭的环境和世界一无所知。
她问住在一起的人她是谁,狱友们把她当做神经病看待。
起初,她们还会劝告她“别玩了”,以为她是坐牢久了故意开玩笑。
久而久之,她们发现她是真的失忆了,便把她当做傻子一般来玩弄,任何人都来踩她一脚。
然后她就开始反击,像只疯狂的小兽般见人就咬,终于让狱友对她产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