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夫人自缢了
沈微生2018-08-28 03:093,360

  师文衣回来了,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好似这一场风波并未发生过。

  甚至连江采都觉得,师文衣闹的这一场失踪,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但是事实证明,这女人从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总是自怨自艾,总是觉得别人千百种对不起自己,但事实上,让她找出一两个真凭实据,又找不出来。

  纯属是自己臆想所致,但偏偏这种行为已经影响到其他人,而当事人则不自知。

  通常,在医学上,这种人被称作被害妄想症患者。

  而今最有资历做代表的,自然要属师文衣。

  事情,还得从她和秦桎大婚的那天说起。

  避暑山庄是大宣饱享声誉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处被传说有龙气环绕,更是因为避暑山庄庄主秦桎为人磊落,算是半个江湖人,因此,江湖上的朋友单独拎出来,可以承包江湖的半边天。

  而江湖自古与朝廷水火不容,两者之间必定如同磁铁的正负两极,今生是绝对靠不到一起的。

  故而,容湛暂时选择隐藏身份,是说是秦桎的挚友,来此做他们的证婚人。

  一切看起来还算其乐融融。

  如果,没有婚礼当晚那件事的话。

  阴历八月初八,是个大好日子,秦桎与师文衣的婚礼,就在当天举行。

  作为师文衣的‘娘家人’,江采自然而然就成了为她梳妆打扮的那一个。

  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说是要她梳妆打扮,最后也不过是拿梳子顺两把发丝,做个样子而已。

  其余的还是有专门的丫鬟打理,江采乐的清闲,翘着腿,在椅子上抓了一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磕着。

  而师文衣安静的坐在凳子上,任由丫鬟们摆弄。

  她视线停在铜镜上,看似在盯着镜中的自己看,实际上,思绪早已经飞远。

  镜中人一身红妆,画了新娘妆容的面上多了血色,看似来气色很好。

  事实上,师文衣对自己的容貌从来没有不满意过,她是个标准的美人,这一点,饶是在江采面前,也毫不暗淡。

  但是,美又如何?

  她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心机,全部用在容湛身上,却换不来对方一次留恋。

  他的目光始终是跟着江采移动的,眼底满满的情意,再容不下半个人。

  认清这一点,是决定离开皇宫的时候。

  那时,师文衣确定自己已经死心,所以才能一声不响的离开。

  她想过容湛会作势寻找一番,然后罢手宣布她的失踪,但是她没想到,最后容湛根本连装装样子都懒得做,直接宣布宫中衣贵妃病发身亡。

  她哪儿来的病?一定要说有,那也一定是相思病。

  就这样,师文衣这个人算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其实这样也好,她总算能真正的为自己活上一回。

  于是她尝试着去接纳秦桎,那个容貌平平,却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她为他穿上红装,坐在这里,盖上盖头。

  她爱他吗?

  不,是不爱的。

  师文衣的心早就在多年前交给了那个名唤容湛的男子,不管对方要不要,她交出去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师家女儿,从来说一不二。

  师文衣的目光逐渐恍惚,在丫鬟将盖头从上而下盖下来时,她朦胧间,似乎在镜中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那时,她是身着一身嫁衣,风风光光的从师将军府进入宫中。

  此后,在后来长达五年的时光里,她都安心做容湛的妃子。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是可以让人将一切想的大彻大悟的时间。

  师文衣笑了,最后一丝笑意从镜子里,被江采看了去,随后,盖头压下,再看不清脸。

  又来了,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江采不断的皱眉,了无兴致的将手中瓜子一把洒下,她从桌子上跳下,打算出门。

  身后师文衣像是有感应一般的唤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江采脚步微顿,她回头,狐疑的盯着师文衣。

  虽然看不清后者的眼睛,但是江采总有一种盖头下的师文衣,正在笑,和昨天一样,疯狂的无声的笑。

  浑身顿时炸起一层鸡皮疙瘩,江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没个好态度:“什么事?”

  师文衣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半晌后,才轻轻出声:“希望你和姐夫在往后的日子里,能一直这么相处下去。”

  这是师文衣头一次唤容湛为‘姐夫’,江采只觉得万分诡异。

  她这是祝福吗?江采不觉得师文衣会有这样的好心。

  与其说是祝福,这样的语气,倒不如说是诅咒来的更贴切。

  是的,诅咒。

  当脑海中这个词蹦出来时,江采亦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她眯着眼看着师文衣,那一方红盖头遮挡住了所有可以得到线索的途径,一番探究,无果。

  江采深深扫过她,不应承,抬步离开。

  出了屋子,一股凉风陡然袭来,将在屋内沁出一层汗的江采吹了个透心凉。

  她啧啧两声,这避暑山庄不愧是避暑山庄,这一阵风都吹得非同凡响。

  前院的唢呐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江采摇摇头,暂时将这纷乱的感觉抛之脑后,起身往前院走去。

  相比起后院的冷清,前院明显要热闹许多。

  秦桎在江湖上的朋友基本上都来到了宴席上,人潮挤挤。

  很奇异的,即便在这茫茫人海中,江采亦是一眼就分辨出容湛此时的所在地。

  他正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段,手中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唇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环视着这人海。

  江采眼神一定,以容湛为目的地穿过人群。

  近了时,才发现比他矮上半截的小金鱼,父子倆同款姿势,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神态让江采突然笑出声。

  容湛耳尖,听到她声音看过来,上前一步,手臂虚虚的搭在她肩上,用身体帮她阻隔了一切宾客的碰撞。

  江采只当没察觉,她一把夺过小金鱼的酒杯,放到鼻尖闻了下,竟真的是酒。

  “小小年纪不学好,喝什么酒。”

  小金鱼被训斥,求救般的目光投向容湛,后者笑着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小孩顿时气噎,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个学术性问题。

  江采教训完小金鱼,又折身看向容湛:“你做什么纵容他喝酒?”

  突然被点名的容湛眨了下眼睛,无辜的道:“男孩得训练酒量,日后少一项软肋,就多一份安全。”

  容湛这话看似说的无意,江采却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听他的意思,不难猜出,他是打算日后将大宣的江山交给小金鱼。

  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江采打从心眼里不愿意小金鱼在未来也要陷入党权之争。

  或者说,她不希望小金鱼接触任何有关皇权的事情。

  容湛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一勾,他压低了声音附耳道:“阿采放心,小金鱼不会再有弟弟,不过,妹妹是可以的,几个都无所谓。”

  江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呆愣了会儿,陡然红了脸,她瞪了他一眼,拉着小金鱼往屋里走。

  容湛低低的笑声在身后传来,清晰明亮的传入耳里,江采耳根悄然红透。

  靠,谁要跟他生孩子!

  “吉时到,请新人入场!”

  这一声及时将她飘远的思绪拽回来,江采闻声看去,人群已经自动分让,将中间的走廊腾出来。

  院口,秦桎与师文衣牵着一根红绸,缓缓踏入。

  这是传统意义上,江采来到这个世界后,看的第一场成亲。

  和电视上看到的很相似,过程繁琐而无聊。

  她撑着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礼毕。

  最后一声‘送新娘入洞房’落地,她才有了精神。

  目送着师文衣被众人搀扶着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在转角处,师文衣有意无意的停顿了下,接着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下。

  江采沉着脸,面上毫无笑意。

  心口处隐隐加速跳动的心脏预示着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她环顾四周,宾客满座,人人脸上带笑对秦桎说着恭喜。

  人群之中,秦桎志得意满,是一个新郎官该有的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异样,但正是这‘没什么异样’才显得事情更加古怪。

  按照师文衣的性子,她当真会安稳的选择嫁给秦桎?

  江采怀着惑然的心情在宴会上待到后半夜,期间容湛几次想带她回去休息,她都一口拒绝。

  她的预感从来没出错过,前半夜的风平浪静,并不能代表什么。

  只能说,此时的师文衣越是安静,后面爆发出来的事情才更加惊骇。

  对于她的想法,江采没跟任何人说,说了谁会信?这只是她的猜测。

  因此,当她耐心的等了半夜,就在秦桎被人推搡着要入洞房时,一个家丁面如死灰的跑来。

  “庄主,出事了!”

  秦桎大喜之日被找了晦气,面有不悦,他冷声道:“何事?爷大喜夜,你个没眼色的来坏爷兴致,今日要是说不出个理由来,爷饶不了你!”

  家丁惶恐的看了眼秦桎,又为难的看着众位宾客,最后,一狠心:“庄主,夫人自缢了!”

继续阅读:第247章 师文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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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太后请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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