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听到陆崇光的话后,内心是拒绝的。
这个男人有毒。
你自己把自己老婆虐待瘦了,又别别扭扭不想示弱,让他去给人家整个一办公室的人送热量高的外卖,还命令所有人必须吃。其实只是心疼老婆了想把老婆喂肥一点,结果害的所有人都不能好好减肥。
但是李特助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是一个特助,是员工,他能说些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叫了炸鸡外卖,然后亲自送到周年庆特别工作组,说是总裁犒劳大家的,不吃就是不给总裁面子。
正在减肥的小姑娘弱弱的举起手:“特助,总裁真的说了必须吃?”
李特助一脸温和无害:“总裁没有这么说过。”
小姑娘松了口气。
李特助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音量却是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但是总裁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不吃的话,他会觉得很没面子。让这种男人觉得没面子,结果……啧啧啧,可想而知。”
小姑娘哭。
温然啃着炸鸡,心底冷哼,狼狈为奸的主仆俩,她已经看清李特助的真面目了。
李特助准备走了,还特地来到温然面前,多给了她一盒子炸鸡:“温小姐,这是总裁特别关照的,一定要吃完,不然我不好交代的。”
温然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拍,被工作压得根本没空搭理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下巴指了指桌子上,李特助将炸鸡放下,心满意足的离开。
同事们围过来,看了看总裁特别关照给温然的那一盒炸鸡,又看了看温然。
“温然姐,看了你,我都不想嫁进豪门了。”
“是啊,总裁对你也太狠了。”
“安排这么多工作,还强迫你吃热量这么高的东西。”
小姑娘们看着温然,投去心疼的目光。
温然瞥了袋子里的炸鸡一眼,年糕炸鸡,应该很好吃啊。虽然她最近没什么食欲,但是莫名的,看到这盒子炸鸡,就有些食指大开。
小姑娘们又回到座位前,看着被迫分到面前的炸鸡欲哭无泪,然后壮士就义一般把炸鸡往肚子里吞。有的实在受不了的就偷偷把炸鸡扔掉,或者放进包里说回家吃。
男同事们吃的美滋滋,对于女同事们这样暴殄天物的行为及其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傍晚,温然解决完这一份工作,已经是晚上十点,她今天请了假打算回家洗澡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飞奔到地铁站,正好坐上最后一班。地铁里人比较少了,三三两两的都是些疲惫不堪的人,东倒西歪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温然坐在这节车厢一边的角落里,也忍不住闭上眼小寐。
半梦半醒间,有人间自己的头别到他肩上,宽厚温暖的肩膀,好像一个港湾一般,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和舒服,淡淡的烟草气息,熟悉的让她想要落泪。
这样的感觉,她觉得有些熟悉,自己是否曾经也枕过这个肩膀?在疲惫的时候,在狼狈的时候,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到的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即使心中知道她幻想的太不现实,可还是宁愿这样闭着眼,只要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的幻想就能继续得到满足。
不知是太累还是太舒服太安心,她又继续睡了过去。好巧不巧,就在她下车那一站的前一站,她隐约觉得对方将她的头又轻柔的别了回去,然后身边浮起一阵微风。温然下意识睁开眼,只能看到地铁门缓缓关上,一个背影,穿着藏青色的深色西装,棕色的牛津皮鞋,长长的腿高高的个子,她想要看的更仔细,地铁已经发动。
在她即将下车的时候,她完美的按时醒来,之后了无困意。
温然回到家,洗了澡,上床睡觉。一整晚,陆崇光都没有回家。
第二天,她正常上班,终于将这一星期的任务都彻底完成。中午吃完饭,她在公司连接两栋楼的玻璃窗长廊上休息散心。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请问哪位。”
“温然。”陆云枫阴羁的声音传来。
温然一愣,看了看周围,随即又气定神闲的说到:“怎么,我没死,让你计划失败了?”
陆云枫在那边顿了顿:“我没想到你会在电梯里。”他随即一咬牙,“不过,说是你毁了计划也不为过。”
“你疯了,为了达成目标,人命都不在乎了?”
“你懂什么,我让人做的手脚,根本就不会出人命。如果陆崇光不去救你,你们三个没有经验阅历的小姑娘顶多重伤。他去救你,反倒现在媒体都在赞扬你们这对夫妻。”
“顶多重伤?你说的倒是轻巧。从三楼到负二层,你就那么有把握不会死人?”
“温然……”陆云枫咬牙切齿的说到,“你现在是怎么了,陆崇光救你一次,你就恨不得贴心置腹了?”
“这是两回事。”
“总之,这次周年庆,我要让他打水漂,如果失败,我不介意把你和我的关系告诉陆崇光,我和他的关系,我没什么所谓。”
言下之意,陆崇光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失败了我不会收拾你,让陆崇光来收拾你,会比陆云枫的狠只多不少。
温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闭上眼,忍不住自嘲起来。温然,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淌了这趟浑水,就别打算脱身。
“好。”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心中做好的觉得,让她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天上,身体轻盈的似乎不是自己的。
下午在办公室内,所有人都说她脸色很不好。温然一无所谓的摊手笑笑,说没什么。
“温然姐,你知道吗,顾总刚才说了,这一星期大家工作量已经超额了不少之后不用天天加班了。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啦。”小姑娘兴高采烈的对着温然说到。温然点点头,心中却没有多余的喜悦。
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每天回家睡觉了。可她却觉得回家是一种更加巨大的责难,这意味着她又要天天面对着陆崇光。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两个人刚结婚,她刚刚搬进陆崇光公寓里的时候。或许比当初更糟,至少当初的情况不容她有所希望,而现在,希望来了又走。
傍晚的时候,天又下起小雨。最近快到梅雨时节,降雨有些频繁。幸好公司里有备用伞。
温然走进雨里,想要做地铁回家。还没走到地铁站,身边缓缓停下一辆黑色宾利。
车窗摇下,一张温润沉稳的脸露出来。
“然然,上车。”
温然一愣,刚想摇摇头,就看到苏辰商打开车窗,没有打伞,淋着雨绕过车子走到她面前,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她急忙帮他撑上伞,“苏辰商……”
“上车吧,不然我岂不是白淋了?”
温然无奈,只好上了车。
苏辰商开着车,走在A市的主干道上,窗外车水马龙,窗内一片安静。温然看着窗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辰商打开了车上的电台。
主持人温柔亲切的声音传来,播报着下一首歌的歌名。
是李志的《至此流年各天涯》。很适合在雨中的城市大路上,堵车的时候静静的听。
“有心事?”苏辰商开着车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就看出她现在心事重重。
温然苦笑,她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当间谍,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下午同事们都看出她心情不好,如今苏辰商又一眼将她勘破。她怎么觉得,自己早就被陆崇光发现了。像他那样的老油条,应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吧。
“没什么。”她摇摇头,车窗上的雨刷左右摇摆着,像是她飘摇不定的心。
苏辰商看着前方,若无其事的挂挡,轰油门:“其实,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告诉我的。”
温然心中觉得好笑,告诉谁也不能告诉你啊,嘴上却没有说的这么露骨:“不用了,不适合。”
好像自从他们重逢之后,他的任何要求和举动,都会被她一句不适合挡住。似乎在温然心里,她一个有夫之妇,是不能和前男友走的太近的。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早已把自己当成陆崇光的妻子,还想着为他维持婚姻的贞洁。
“然然,你永远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你要说出来,我和崇光都会为你想办法。”
想办法,怎么想办法。陆云枫拿温家要挟她,父亲为了家族利益逼迫她,她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却在这段婚姻里迷乱了双眼,不想从这场梦中醒来。现在陆云枫又以将真相告诉陆崇光来要挟她,她若是说出来,有谁会相信她,又有谁会帮助她。
就算他们真的愿意帮,又能怎么帮?
还能怎么样呢,温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一定要闹成这样。
温然摇摇头,心中对苏辰商的话有些动容,却没有将心事全盘托出,只是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