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告诉过她,若是一味的忍耐,只会让那些坏人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将来她嫁给方寒,是要主持一府中馈的,若是软弱,绝对会成为方寒的累赘。
今日竹娴是为了她才跟韩氏顶嘴的,若是她连竹娴都救不了,那才是真正的没用。
韩氏没料到这些年不见了,君瑶居然敢疾言厉色的对她,而且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韩氏不免气急。
可是再怎么生气,都不敢再对竹娴做什么。
正如君瑶说的这竹娴若是老夫人屋里的,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老夫人知道她要挟君瑶帮湘兰,还不得年都不过就把她们撵回吉林去。
“好,很好,这些年不见,翅膀硬了。”韩氏气极反笑,这会儿恨不得连着君瑶一起打。
可她终究是不敢的,老夫人很宝贝君瑶,她要替湘兰和闵儿谋划,就不能动手。
“不是君瑶翅膀硬了,是二夫人欺人太甚了。”君瑶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着,看向那边呆坐着的纯儿,君瑶几步上前拉着纯儿离开。
母亲在世的时候,韩氏欺压她们母女,如今母亲去了,韩氏又欺压她们姐弟,凭什么,她就得仍由着韩氏欺负,而不反击回去。
大姐就是这样肆意的活着,大姐说了,她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带着纯儿,君瑶回了自己的南宛,君御烟坐在君瑶屋里,看着君瑶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指挥着以南修剪。
“大姐。”君瑶没想到君御烟在这儿。
君御烟放下手里的茶,宠溺的看向君瑶:“怎么样?韩氏有没有为难你?”
不等君瑶说话,竹娴就抢先一步,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君御烟,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
君御烟听得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君瑶,君瑶不由脸一红,对着君御烟道:“大姐,竹娴是帮我才得罪二夫人的,我不能让二夫人把竹娴给打了…”
“做的很好,今日做的极好。”君御烟不等君瑶说完,便率先开了口,“若是连对自己忠心的人都护不了,那以后你身边的人还怎么对你忠心?”
君瑶点了点头,觉得大姐说的很对,竹娴虽然口直心快,却对她是极其忠心的,什么事都维护着她。
“还有,你要记住了,等你进了成国公府,就会知道,作为一家主母,像韩氏这些手段,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君御烟对着君瑶说道。
原先她以为好好保护君瑶,可那也只是眼前的,嫁了人,很多事儿,便由不得她了,所以君瑶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大姐,我知道的。”君瑶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有多余的话,君瑶拉着纯儿上前,对着纯儿道:“纯儿,快喊大姐。”
“大姐。”纯儿有些稚嫩的声音,对着君御烟喊道。
“纯儿乖。”君御烟看着面前乖巧的,生的极好的纯儿,眼底带了些宠溺,君瑶和纯儿都是像极了他们的生母,才会生的这样的好看。
君瑶搂着纯儿,对着君御烟求道:“大姐,我已经和二夫人撕破脸了,如今纯儿还养在那里,二夫人一定不会善待纯儿,我想把纯儿留在身边。”
她身子还不好的时候,纯儿就给她写信,说想和她一起生活,她那时候是寄人篱下的,现在有了大姐和老夫人仰仗,如今也到了这般田地,她不能不管纯儿了。
“纯儿今年十一了吧?”君御烟对着君瑶问道。
君瑶的顾虑,她不是不清楚的,纯儿确实不能留在韩氏身边了,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是该好好教养的时候,韩氏有闵儿在身边,是不可能好好养着纯儿的,绝对会把纯儿养废的。
“有十一了。”君瑶对着君御烟回道。
君御烟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事儿我会放在心上。”
有了君御烟这句话,君瑶便放心许多,大姐一旦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办成了,君御烟问了纯儿一会儿功课,便离开了。
这边韩氏被君瑶摆了一道,心中气的要死,湘兰也是脸色极其难看,对着韩氏道:“母亲,你太心急了些,如今君瑶不养在你身边,有老夫人惯着,自然受不得您的压制。”
“你说的可真好,若不是为了你,我会不惜得罪她吗?”韩氏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指责她,气的浑身发抖。
湘兰不由冷嗤:“为了我?你是为了闵儿才对吧?”
母亲不过是希望她能嫁到京里,等她稳固了,再把闵儿也接到京里,自家的母亲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不是不清楚的。
“混账!”韩氏被人踩到了痛处,忍不住指着湘兰骂道:“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自己难道就不想留在这繁华的京里吗?你就不艳羡君瑶享着荣华富贵,得着定北侯府的荫蒽吗?”
大家都是八九不离十的,若不是她的女儿,她才不会管着湘兰呢。
“我们不一样,我劝您最好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最后闹得鸡飞蛋打,毁了我的前程!”湘兰毫不客气的说着。
正如母亲说的,她也想嫁到京里来,也想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君瑶伏在老夫人身边守着老夫人的宠爱。
穿的衣裳,戴的头面,看似对君瑶来说是些寻常的东西,她却连见都不曾见过,都是君家二房的女儿,老夫人的孙女儿,待遇天差地别。
她要留在京里,君瑶有的,她都要有。
韩氏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女儿,抬手就想打人,被徐嬷嬷拦了下来:“夫人,消消气,您这回来可是为了湘兰小姐的前程,和闵少爷的前程来的,若是老夫人知道您打人,问起来,可就麻烦了。”
夫人这脾气,是太急了些,不管怎么样,这里不是吉林,是定北侯府,她瞧的出,到处的规矩都很严谨,那耳目必然也是多的。
“我若再不管管,一个个的都得造反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韩氏指着湘兰,对着徐嬷嬷说道。
不等徐嬷嬷说话,外边便传来容氏的声音:“哟,瞧弟媳妇儿这话说的,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我是第一个不饶她的!”
韩氏见容氏来了,脸色也缓和了很多,不管怎么样,她能回来京里,都是容氏的功劳,虽然不知道容氏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容氏是侯府的主母。
她在侯府这段日子,还得仰仗着容氏照顾。
“我这不是孩子不听话,教训两句么,叫大嫂看笑话了。”韩氏笑呵呵的对着容氏说道,拉着容氏做了上座。
两人你来我往的,倒是显得妯娌情深。
容氏看了湘兰一眼,心中明白湘兰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弟妹说笑了,湘兰这样的乖巧,哪里不省心了,我瞧着就喜欢的紧,和我的珊儿比,我都恨不得同你换个女儿。”
韩氏和湘兰一来,她就知道,这两人在吉林那边养尊处优惯了,喜欢旁人说好听的话,她就顺着她们的意思来。
“你胡说,珊儿可是侯府的嫡女,将来不是嫁给皇子就是世家的少爷,你看烟儿不就嫁给了王爷,我们湘兰不能比的。”韩氏酸酸的开口,这才是她羡慕的地方。
若是二房做了侯爷,如今的天地又不一样了,可惜二房没那个命。
容氏一听,忍不住蹙了蹙眉:“你说的,这府里,最好命的可是烟儿,我这个当继母的都得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将来珊儿嫁的怎么样,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她找韩氏回来,是找盟友的,不是请韩氏来享福的。
韩氏惊的不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氏,好半响才凑近容氏压低声音开口:“你胡说什么呢?烟儿不过是未及笄的丫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更何况,府里还有老夫人和侯爷呢。”
她看着烟儿规规矩矩,端庄大方的,是郡主的女儿,如今也封了郡主,倒是尊贵的,她不打算和君御烟为敌,却没想到君御烟本事这么大。
“你以为呢。”容氏对着韩氏小声说着君御烟掌家,打理府里的中馈,听的韩氏张口结舌好半响。
“她真的同珊儿说过那样的话?将来烟儿嫁什么人,都得她说了算吗?”韩氏觉得有些不信,嫡长女再尊贵,府里还是有主母的,倒不至于猖狂到那种地步。
容氏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讲呢?我可是她的母亲,只是她从未将我当成她的母亲而已。”
面上没什么动静的说着,容氏却捏紧拳头,心中想着就觉得恨不得撕了君御烟。
韩氏蹙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着急的对着容氏道:“今日多谢大嫂提醒了。”
险些不知情,就得罪了这尊大佛,若不是容氏来说,她根本不知道,得找个机会好好的巴结君御烟才是。
没想到君御烟看着不大,却有这样的本事。
“弟媳妇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还打算去巴结君御烟?你是不是疯了?!”容氏有些急急的开口。